远介没有再追问,只是更紧、更温柔地抱住她,像环抱着稀世珍宝。
他轻轻吻去她不断滑落的泪,吻她的眼睑,吻她的鼻尖,最后再次覆上她微凉的唇,这一次,吻里带着无尽的怜惜、理解和一种深沉的、寂静的承诺。
万千灯火在他们脚下无声流淌,宛如一条金色的、温暖的河,将这山巅之上相拥的两人,温柔地包裹进一个只属于他们的、蜜糖铸就的梦境里。
他吻着她的发顶,看着那只独角兽的独角........
无声地传递着“我在,我一直都在”的讯息。
良久,小兰的情绪才慢慢平复,只剩下偶尔的抽噎。
她不好意思地抬起泪痕斑驳的脸,想道歉,却看见远介脸上闪过一丝罕见的、近乎笨拙的紧张和犹豫。
“那个……” 远介难得地有些语塞,他松开一只手,竟然有些手忙脚乱地探向自己西装的内衬口袋。摸索了几下,他掏出了一样东西——
一支玫瑰花。
不是花店那种精致包装的,花瓣甚至因为一直贴身放着而有些轻微的折痕和萎靡,但在天文台昏暗的光线下,那抹丝绒般的深红依然娇艳欲滴,散发着清幽的、真实的芬芳。
他拿着花,耳根居然有点泛红,眼神躲闪了一下,才递到她面前,声音干巴巴的:“兰,送给你。”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浪漫的铺垫,甚至这送花的时机和地点都显得有些突兀和笨拙。
可正是这份与他平时游刃有余、掌控一切形象截然相反的笨拙,让这朵玫瑰拥有了千钧重量。
小兰愣住了,看着他微红的脸颊和有些无措的眼神,再看看那朵被他小心翼翼护了一路、可能还被体温烘得微暖的玫瑰。
一股更强烈、更汹涌的热流冲上眼眶和鼻腔,但这次,她没有再哭,而是绽开了一个发自内心的、无比灿烂、甚至带着点泪光的笑容。
她接过那朵玫瑰,指尖拂过柔软的花瓣,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大胆举动——
她踮起脚尖,一手拿着玫瑰,另一只手勾住远介的脖子,主动地、深深地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里,有未散的泪意,有汹涌的感动,有满溢的甜蜜,更有一种“就是你了”的、尘埃落定般的决心。
远介显然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主动袭击弄得措手不及,身体僵了一瞬。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眼中迸发出惊喜到极致的璀璨光芒。
他收紧手臂,几乎将她抱离地面,反客为主,用更热烈、更缠绵的吻回应着她,吞没了她所有的气息和轻吟。
那朵玫瑰花,被紧紧握在小兰手中,花瓣贴在两人紧拥的胸膛之间,仿佛也染上了心跳的温度。
随后的几天,这场美梦般的旅行以更高的浓度和更斑斓的色彩继续。
在环球影城,小兰像个真正的小女孩,为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惊呼,在变形金刚的飞车模拟器上紧紧抓住远介的手臂尖叫,又在侏罗纪公园的漂流中,被水花溅湿后,看着他脱下外套披在自己身上时,笑得前仰后合。
远介举着相机,捕捉她每一个开心的瞬间,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加州迪士尼乐园的夜晚,当盛大的烟花在睡美人城堡上空轰然绽放,将夜空染成流光溢彩的童话世界时,小兰仰着头,眼中倒映着万千光华。
远介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在烟花最绚烂的那一刻,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的公主,永远比烟花更美。”
小兰没说话,只是将身体更紧地靠向他,心里满得快要溢出来。
她想起国中时也幻想过和新一.....一起看迪士尼烟花,只是后来新一,好像从未把这样的浪漫排进他满是案件的日程表。
圣莫妮卡海滩的落日飞车上,当车厢沿着轨道冲向最高点,整个太平洋的落日盛景毫无保留地铺陈在眼前,海天被染成壮丽的橙红与金紫时,小兰忘记了害怕,放声大喊,声音被海风吹散。
远介紧紧握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喊,笑声和喊声混在一起,是纯粹的、毫无负担的快乐。下车时,她腿有点软,被他稳稳扶住,两人看着对方被风吹乱的头发和通红兴奋的脸,相视大笑。
拉斯维加斯的夜晚是另一番光怪陆离的璀璨。在mSG Sphere巨型球幕影院,他们被沉浸式的视觉奇观震撼得说不出话。
在贝拉吉奥酒店观看太阳马戏团的“o”秀,当水中舞台与空中飞人结合出超越想象的艺术时,小兰看得目不转睛,结束时掌心都拍红了。
远介则一直留意着她的反应,在她为某个高难度动作惊呼时,轻轻捏捏她的手。
自驾加州一号公路,是最放松也最浪漫的一段。
车沿着蜿蜒的海岸线行驶,左边是陡峭的山崖和绿意,右边是浩瀚无垠、蓝得惊心动魄的太平洋。
海风拂面,带着咸湿的自由气息。
他们不时停下,在路边的观景台拥抱,在不知名的小镇品尝海鲜,在夕阳西下时,将车停在路边,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看着太阳沉入海平面,将天空和海面烧成一片辉煌的金红。
远介会从车载冰箱里拿出冰好的果汁,插上吸管递给她。
车里放着舒缓的爵士乐,两人偶尔交谈,更多的是享受这并肩看世界的静谧。
在蒙特雷出海观鲸,是接近自然奇迹的震撼。
”——哞嗡(⊙﹏⊙)“
当巨大的座头鲸在离船不远的海面跃起,庞大的身躯划出优美的弧线,再重重砸回海面,激起滔天浪花和白茫茫的水雾时........
“啊!远介君!你快看!”
小兰激动得紧紧抓住远介的胳膊,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远介一边稳住她,一边快速举起相机记录下这珍贵的瞬间。鲸鱼喷出的水雾在阳光下形成小小的彩虹,映在她惊喜万分的脸上。
最后抵达旧金山,漫步在渔人码头,看着那些胖乎乎的海豹在木排上慵懒地打盹、嬉戏,发出滑稽的叫声,小兰笑得眉眼弯弯。
远介买来着名的酸面包蛤蜊汤,两人就坐在海边的长椅上分食,看海鸥盘旋,看游人来往。
打卡经典的铛铛车,随着古老的列车叮叮当当爬上陡峭的坡道,城市风景在眼前展开。
在金门大桥那标志性的砖红色桥塔下合影时,远介请路人帮忙拍照。
照片里,他揽着她的肩,她依偎在他怀里,手里还拿着那朵早已干枯却依旧被小心保存的玫瑰标本,背景是雾锁金门的磅礴大桥和碧海蓝天。
两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毫无阴霾的幸福笑容。
每一天,每一刻,小兰都全身心地沉浸在远介为她打造的这场梦境里。
她不再是被动等待的毛利兰,而是被爱人精心呵护、带领着探索世界美好的小兰。
她的反应,从最初的懵懂惊喜,到逐渐放开后的活泼投入,再到深深的依赖与幸福沉淀。
她会在迪士尼烟花下主动吻他,会在落日飞车上紧紧抱住他的手臂,会在自驾途中靠在他肩上小憩,会在看到鲸鱼时兴奋地扑进他怀里分享喜悦……
她彻底忘记了去比较,忘记了去回想。
她的心,她的眼,她的所有感官,都被“此刻”、被“和远介君在一起”这件事,塞得满满当当,再也容不下其他。
这场始于一次“偷跑”的美国之旅,悄然间,成了她生命中最浓墨重彩、也最心甘情愿陷落的,一场甜蜜的沉溺。
而远介,这个将她“偷”出来的男人,早已用无数个细节和满腔的专注,将自己深深镌刻进了她关于爱情所有想象的最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