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长乐宫内灯火通明,温暖如春。
自从全家都知道了呦呦的秘密后,这座宫殿就成了整个皇宫最核心、也最欢乐的地方。
此刻,顾景渊、慕容婉和四个已经“同流合污”的儿子,正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品尝着皇后亲手炖的银耳莲子羹。
呦呦坐在她的专属宝宝椅上,小腿一晃一晃,正拿着一把小银勺,吭哧吭哧地对付着碗里甜糯的羹汤。
“呦呦慢点吃,别呛着。”
慕容婉拿着柔软的丝帕,温柔地擦去女儿嘴角的汤汁,眼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母后,妹妹她现在可是我们家的‘定海神针’,一碗小小的莲子羹,哪里难得住她?”
四哥顾子安翘着二郎腿,一脸“我妹最牛”的得意表情。他刚享受了几天“带薪休假”的美好生活,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咸鱼的芬芳。
太子顾子珩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也笑着对呦呦说:“四弟说得对,我们呦呦最厉害了。”
一家人笑语晏晏,气氛温馨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顾景渊放下手中的白玉瓷碗,状似随意地提了一句:“再过一月,便是年终宫宴了。礼部上了折子,询问今年的章程,皇后可有什么想法?”
年终宫宴?
呦呦挖勺子的手一顿,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哦豁?
关键词来了!
慕容婉柔声细语地回答:“臣妾想着,今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又有呦呦这颗福星在,理应大办一场,也好让文武百官与民同乐,彰显我大夏之繁荣。”
“母后说得是!”二哥顾子瑜拍着胸脯,瓮声瓮气地保证,“宫宴的安防,就包在儿臣身上,保证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呦呦听到这里,差点没忍住把嘴里的银耳喷出来。
【噗——还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二哥你可拉倒吧!】
【你都快被人连锅端了,还搁这儿吹牛呢!】
嗯?!
饭桌上,原本其乐融融的六个成年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顾景渊端着茶杯的手,稳如磐石,眼神却骤然锐利如刀,射向了怀里正专心致志吃东西的小女儿。
几个皇子更是连呼吸都放轻了,全神贯注,生怕漏掉一个字。
只听呦呦的心声,像开了闸的洪水,哗啦啦地奔涌而出。
【哎呀呀,年底压轴大瓜终于来了!本宝宝都咸鱼了好久,终于有新戏看了!】
【七皇叔那个老憋孙,装了这么多年的忠厚贤良,终于要憋不住放大招了!】
【他要在宫宴上逼宫造反啊!啧啧啧,龙椅的边儿都还没摸到呢,就想玩这么刺激的?胆子是真肥!】
轰——!
这几句话,如同九天惊雷,在众人脑海中轰然炸响!
七皇叔……顾墨行!
要逼宫造反?!
慕容婉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惊恐和不敢置信。
顾子珩、顾子瑜、顾子墨、顾子安四兄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
顾墨行!
那个平日里对父皇恭恭敬敬,对他们这些侄子和蔼可亲的七皇叔,竟然包藏如此祸心!
唯有顾景渊,这位大夏朝的帝王,在最初的震惊之后,脸上非但没有怒容,反而缓缓浮现出一丝冰冷到极点的笑意。
藏在龙袍下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捏得发白。
好,好一个他的好皇弟!
呦呦对大人们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她的小脑袋瓜里,正像放电影一样,预演着那场血腥的宫宴。
【好刺激!到时候宫宴正酣,音乐一响,那个从西域请来的杂耍班子,就会表演‘雄狮吐瑞’!】
【结果,狮子嘴里吐出来的不是五彩祥云球,是明晃晃、擦得锃亮的大砍刀!】
【几十个顶尖杀手从狮子皮里钻出来,见人就砍,一刀一个小朋友,血当场就能流成河哦!】
【七皇叔再振臂一呼,他安插在禁卫军和百官里的内应一起发难,我可怜的父皇和哥哥们,就要当场被剁成肉泥啦!好惨好惨!】
呦呦一边“吧唧吧唧”地吃着莲子,一边在心里为家人掬了一把同情泪。
而听到这一切的顾家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冰刀,狠狠扎进他们的心脏。
那画面太过清晰,太过血腥,让他们不寒而栗!
“呦呦,来,父皇抱。”
顾景渊的声音响起,依旧沉稳,却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他从宝宝椅里抱过女儿,将她柔软的小身子紧紧搂在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散心中的那份后怕与寒意。
他亲了亲女儿的额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的呦呦,别怕。”
“有父皇在,谁也伤不了你们。”
宴席草草结束。
当晚,御书房的灯,亮了整整一夜。
“传朕旨意,召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即刻入宫,于御书房议事!”
一道冰冷的指令,划破了皇宫寂静的夜空。
一场针对整个大夏朝的惊天豪赌,一张由呦呦亲自“发牌”的棋局,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