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刚停，楼顶的排水管还在滴水，一滴一滴砸在安全通道外的铁皮棚上。
我靠在墙边，手指夹着那根从天台带下来的痒痒挠，掌心发烫，像是握了一块刚出炉的烙铁。
我没回宿舍，也没去工位。
李狗剩给的外卖箱炸了！
但数据还在。
我把蓝牙耳机里残留的声纹翻出来，塞进系统加工了三小时，硬是把张副董潜意识里的杀气抠成一段可播放的音频——
“杀光陆家余孽”，配上心跳频率、脑电波动，做成一份“年度审计补充材料”。
U盘外壳还贴了个财务部统一编号的标签！
六点半，会议室门还没开。
我蹲在角落刷手机，黑框眼镜压低，眼尾那颗泪痣在冷光下微微跳了一下。
几个股东陆续进来，西装笔挺，谈笑风生。
张副董走在最后，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手里拎着公文包，看谁都点头微笑。
他不知道……
他的心跳已经和赵无极的蜘蛛卵同步了。
七点整，会议开始。
议题是“信任投票”——说白了。
就是看谁还能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
周振南没来，据说昨夜受了风寒，在家静养。
但我知道……
他那张人皮下面，正长出新的鳞片。
轮到自由发言时，我站了起来。
全场安静了一秒。
实习生开口，本不该有这待遇。
但我声音不大不小：“我有个问题——张副董，您真的忠于董事会吗？！”
没人笑。
因为我插进了U盘，投影屏亮了。
测谎仪波形图跳动起来，红线狂闪，像心电图进了IcU。
紧接着，录音响起。
“杀光陆家余孽……一个都不能留。”
张副董的脸僵住了！
他猛地抬头，瞳孔缩成针尖。
下一秒，西装后摆“刺啦”一声撕裂，四条漆黑细长的节肢猛然刺出，像毒蛇出洞，贯穿会议桌直扑我面门！
我早退了半步，脚跟抵住墙根。
右手一翻，袖口滑出一小瓶油膏——李狗剩给的祖传尸油。
我掌心拍地，指尖疾划，在地毯上画了个简易驱魔阵。
蜘蛛腿撞上阵法边缘，发出“滋”的一声，像是烧红的铁丝浸进冷水。
动作迟滞了半拍！
就在这瞬间，会议室西侧玻璃“轰”地炸开！
红影一闪，人已落地。
陈蒹葭踩着碎玻璃走进来，大波浪红发被风吹得扬起，旗袍下摆沾了雨水，腰间镇魂铃轻响一声。
她手腕一抖，三枚定魂钉破空而出，最长那根蜘蛛腿“砰”地钉死在墙上，钉尖穿透甲壳，溅出黑色黏液。
她站在窗边，指尖摩挲着翡翠扳指，绿光一闪，整个房间温度骤降。
她说：“二十年前的账，该清了。”
没人说话。
几个股东脸色发青，有人手抖得拿不住笔。
张副董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我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再戴上时，声音已经变了调。
系统提示浮现在脑海：
【戏精共鸣场·开启】
我的嗓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压迫感：“你们以为这是意外？可曾听过城隍庙半夜的哭声？那是被献祭者的魂在喊冤！！”
话音落，投影屏自动切换画面——
天台阵法残影浮现，血月当空。
青铜鼎裂开一道缝，里面伸出半只布满鳞片的手。
测谎仪的红灯还在闪。
一下……
一下……
就像心跳。
“这不是闹剧。”
我盯着剩下那些股东。
“这是清算。”
有人想拔U盘……
我眼神扫过去，那人手僵在半空。
有人想走……
陈蒹葭站在窗前。
没动……
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门口，像一道封印线。
张副董突然抽搐起来，剩下的蜘蛛腿疯狂乱舞，试图挣脱定魂钉。
我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铜钥匙——李狗剩昨晚塞给我的，说是“能开阴锁”。
我往前一步，蹲在他面前，把钥匙贴在他太阳穴上。
我问：“你知道赵无极现在在哪吗？”
他眼球暴突，嘴唇颤抖。
“他在地下三层的空调机房。”
我低声说：“爬满了卵，自己还不知道。”
“你呢？你体内的东西，是从他那里来的，还是从更早的地方爬出来的？”
他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滚……”
我笑了：“你猜，如果我现在把你送去食堂，老宋会不会把你当成‘变异食材’直接下锅？”
全场死寂！
就在这时，陈蒹葭忽然抬手，另一枚定魂钉射向天花板角落。
那里原本什么都没有，但钉子扎进去的瞬间，空气扭曲了一下，一台微型摄像头从中坠落，冒着黑烟。
她说：“有人在直播。”
我眯起眼。
难怪刚才系统提示过一次“异常信号上传”。
我抓起U盘，插进会议室主控台，快速调取内网日志。
果然，十分钟前。
有一段加密视频通过备用线路外传，接收方Ip隐藏在境外服务器群。
我说：“删掉。”
技术员摇头：“删了也会有缓存，而且……对方可能已经看了。”
我点点头，忽然笑了：“那就让他们看个够。”
我重新打开投影，把测谎录音循环播放，画面切到张副董蜘蛛腿穿桌的慢动作回放。
再配文打上：“集团副董事长最新形态展示·欢迎投资生物科技项目”。
弹幕瞬间刷爆——
“这年头连高管都开始变异了？”
“建议上市代码改叫‘蜘联天下’”
“人事部还招人吗？我愿意接受基因改造”
我关掉屏幕，对众人说：“今天的会，到此为止。”
“证据我会保留原件，谁想销毁，尽管动手。”
没人动……
保安冲进来时，张副董已经被拖走。
他昏迷前最后一句话是：“我不是……我不是……”
蜘蛛腿还在动，被裹进特制金属箱，贴上三道封条。
其中一个保安小声问我：“陆工，这算工伤吗？”
“算……”
我说：“精神损失费翻倍。”
人群散得差不多了！
陈蒹葭仍站在窗边。
雨水顺着玻璃往下淌，她的倒影模糊又清晰。
她说：“你早就知道他会异变。”
“我只是给了他一个说真话的机会。”
我收起U盘，放进内袋。
“测谎仪最准的时候，不是问问题的时候，是人以为自己在撒谎的时候。”
她转过身，翡翠扳指绿光微闪：
“那你呢？！”
“你以为你在演戏，还是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我没回答……
走廊传来脚步声，是财务部的人来收设备。
我低头整理文件，眼角余光瞥见她袖口露出一角照片——泛黄的老式相纸，一个小男孩站在祠堂门前，手里拿着一根木棍。
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她迅速收了回去。
“赵无极的事，还没完。”
她说：“他的蜘蛛化已经开始反噬神经系统。”
“最多三天，就会失控。”
“我知道。”
我说：“所以我准备了一份‘入职体检特别套餐’，专门针对‘体内寄生类风险’。”
她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动，像是想笑，又没笑出来。
她问：“你就不怕？”
“怕什么？！”
“怕你也变成他们那样的东西。”
我扶了扶眼镜，眼尾那颗泪痣在灯光下轻轻一跳。
“我早就不是普通人了。”
我说：“我只是还没决定，要不要做个人。”
她没再说话，转身走向电梯。
红色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上，声音清脆。
我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根痒痒挠。
它刚才碰过尸油，现在表面浮着一层暗色纹路，像是活的一样。
系统提示弹出：
【观众认可值+120】
【解锁成就：股东大会终结者】
我正要收起它，忽然发现挠子底部有个小孔——以前没有的。
我对着光看了一眼，里面似乎卡着一片极薄的金属片，像是从某个机械部件上剥下来的。
我用指甲抠出来……
原是一小块电路板残片。
边缘烧焦……
上面印着一行小字：
“玄霄子·原型机0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