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吞元诀》不仅仅是吞噬元气来快速转化真气。
它更深层次的作用,恐怕是为了让修炼者提前适应并且亲和天地元气。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运转《吞元诀》。
这一次,他没有将吸入的元气直接转化。
而是引导着它们,顺着经脉,流向他握着剑的右手。
当第一缕元气通过他的手臂,接触到剑柄的瞬间。
“嗡——”
一声轻响。
剑柄处那颗火红色的宝石亮了一下。
陈默闭上了眼睛。
他握着赤炎剑,尝试去感知周围的环境。
在他的感知中,世界是一片由无数光点组成的海洋。
大部分光点是淡蓝色的,这应该就是前辈所说的天地元气。
而在这些淡蓝色的光点中,这柄赤炎神剑,不断将周围的元气吸入其中。
这就是前辈说的,神剑在吸收天地元气。
陈默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
他立刻切断了与神剑的联系。
他捂着头,剧烈地喘息着。
【小子,你看到了什么?】
陈默缓了好一会儿,才将刚才看到的画面,描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难怪李太玄能凭借它踏入天人境!】
【小子,你捡到宝了,吞元诀与这神剑简直是绝配!继续去沟通它!】
陈默苦笑了一下。
“前辈,你说的轻松,刚才那一下,差点要了我的命。”
【没关系,慢慢来,循序渐进。】
接下来的日子,陈默没有离开这座山顶。
白天,他会练习剑法,熟悉赤炎的手感。
饿了就去山下猎杀凶兽,渴了就喝这湖里的水。
到了晚上,他就会进入冥想,沟通神剑。
过程很痛苦,每一次都让他头痛欲裂。
但回报也是巨大的。
他对天地元气的理解也越来越深。
他甚至能在不运转吞元诀的情况下,模糊感知到元气的流动。
他的真气也变得愈发精纯和浑厚。
他能感觉到,自己距离宗师巅峰不远了。
只要一个契机,他就能迈过去,真正冲击大宗师的境界。
一个月后。
陈默盘坐在平台上,双目紧闭。
在他周围,那些天地元气光点,不再是无序的飘荡。
而是形成了一个微小的气旋,缓缓向他汇聚。
寒风卷着雪花,掠过天山之巅。
原本冒着腾腾热气的湖泊,如今已被一层厚厚的坚冰覆盖。
平台上,陈默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个月的时间,他的面容有了些许变化。
原先因为追杀而留下的疲惫与狼狈一扫而空。
乱糟糟的头发被他简单束在脑后,身上的兽皮也被处理过,看起来不再像个野人了。
膝上的赤炎神剑通体暗红,内敛了所有光芒。
若是不仔细看,只当是一柄材质特殊的普通长剑。
“是时候下山了。”
陈默站起身,将赤炎背在身后。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要容易得多。
偶尔有不知死活的凶兽前来挑衅。
不等靠近,便被他随手一道剑气斩杀。
一日之后,他已经走出了那片冰天雪地的区域。
来到了覆盖着针叶林的北境山脉。
又过了两日,他终于看到了人烟。
那是一个坐落在山脚下的小镇,规模不大。
街道两旁有茶馆和客栈,看起来还算热闹。
来来往往的行人大多是附近的猎户和行商。
陈默走在街道上,他这副外乡人的打扮引来了不少窥探的目光。
他走进了一家茶馆,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
“客官,喝点什么?”一个伙计很快迎了上来。
“一壶热茶,再来几个肉包子。”
伙计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后厨。
茶馆里人声嘈杂,邻桌几个猎户正在高声谈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青州府那个大魔头陈默,逃到北境来了!”
陈默端起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哪个陈默?”
“还能有哪个?就是那个新晋的宗师啊!我早就说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修炼的肯定是魔功,不然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有那般修为!”
“何止啊!我听说他在青州连杀了好几个世家的子弟,手段残忍至极,连官府的人都敢动!”
“现在好了,听说朝廷已经下了缉捕文书,活捉赏银千两,死的也值五百两!”
“啧啧,千两白银,够在县城里买个大宅子了,可惜那家伙是个宗师,就算真碰上了,也不敢上去送死。”
“怕什么?我听说宫里派了净军高手出来,专程就是为了抓他的,还有他那些仇家都放话了,谁能提供那小子的线索,都有重赏!”
“真的假的?那咱们要是……”
茶水被端了上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伙计放下东西,看了一眼陈默,眼神有些躲闪,便匆匆离开了。
陈默拿起一个包子,慢慢吃着。
茶馆里关于他的传说还在继续,版本也越来越离谱。
有人说他青面獠牙,杀人不眨眼。
有人说他勾结前朝余孽,意图谋反。
还有人说他是山里的妖怪所化,专门来人间作乱。
陈默只是静静听着,脸上面无表情。
他吃完最后一个包子,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放在桌上。
他刚一脚踏出茶馆的门槛,街道上的几个身影就将他的去路拦住了。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穿着一身锦袍。
他身后跟着四名穿着劲装的汉子,腰间都配着制式长刀。
“阁下可是陈默,陈宗师?”
陈默看了他一眼。
“我不是。”
中年人笑了一下。
“是不是,跟我们走一趟就知道了,我家主人有请。”
他说着,朝身后那四名汉子使了个眼色。
四人立刻散开,将陈默包围在其中。
街道上的行人见状,纷纷退去,远远看着热闹。
“我说了,我不是。”陈默再次开口。
他不想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动手。
“那就得罪了!”
其中一名汉子拔出刀,朝着陈默的肩膀劈了过来。
刀风凌厉,显然是想先废掉他一条胳膊。
陈默只是侧了侧身,刀锋贴着他的衣角划过。
他不闪不避,只是平静地看着那个中年人。
“我不想在这里动手。”
“怕了?还没有我们王家办不到的事!把镇上的人都给我叫来,就说找到朝廷的通缉犯了!谁敢让他跑了,就是跟王家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