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殿皆惊!落针可闻!
不燃油脂?不耗烛火?吸日之光,夜间自明?!
这已经完全超越了他们对“宝物”的认知!这是足以改变生活方式的“神器”!
楚崇钰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紧紧盯着慕容晴手中那看似平平无奇的灯,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与急切:
“慕容小姐,此言……当真?此物当真能吸纳日光,夜间自明?”
这番对话清晰地传入了各国使节耳中。
他们齐刷刷地将目光从那盏灯上移到了慕容晴年轻得过分的脸上,眼中充满了惊疑、审视——这个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难道她也如同霍神医一般,是位驻颜有术的老怪物?可他们从未听闻医仙谷有如此年轻的女神医。
正当使节们心神震荡、思绪纷飞之际,慕容晴却并未多作解释。
她步履从容地走到御座旁后,一处光线难以企及的一角,随即按下了开关。
“唰——!”
一束明亮、稳定、纯白的光线瞬间投射而出,将那处阴影角落照得亮如白昼!光线之亮、之纯。
“嘶——!”
整个太极殿,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之声!许多人不自觉地站了起来,伸长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不可思议的光芒,脸上写满了震撼!
楚崇钰快步走过去,伸手在那明亮却不刺眼的光束下翻动,看着自己掌纹清晰可见,脸上充满了激动、狂喜,甚至是一丝对未知力量的敬畏!
“神器!此乃真正的神器!慕容小姐,医仙谷的厚赠,朕……朕感激不尽!”
他郑重无比地双手从慕容晴手中接过那盏太阳能灯,动作小心翼翼,如同接过传国玉玺般庄重。
医仙谷这三件寿礼,一件比一件震撼,一件比一件超乎想象,如同三记重锤,彻底将在场所有王公大臣、各国使节的自信与骄傲,击得粉碎!
之前那些引以为豪的东海珊瑚、西域美玉,在这三件“神物”面前,显得如此庸俗、匠气且可笑!
而慕容晴坦然接受着皇帝近乎感激的道谢和全场或狂热、或惊惧、或探究的注目,神色依旧平静无波。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仅要送礼,更要送得石破天惊,送得前无古人,让所有人都牢牢记住,医仙谷的底蕴深不可测,是凡俗权势与财富无可匹敌,永远高不可攀的存在。
当医仙谷献上这三件惊世骇俗的宝贝后,太傅府席位上的一些小辈,如苏临风、苏诗雅等人,心中更是五味杂陈,翻江倒海。
他们不禁暗想:若是慕容晴没有与太傅府断绝往来,凭着这层表亲关系,他们是不是也有机会见识、甚至得到一件如此奇宝?
这念头一旦滋生,对惹是生非的苏芊芊和一味偏袒、导致关系破裂的祖母的怨怼,又加深了一层。
太傅苏承恩看着御座上爱不释手地把玩三件宝物的皇帝,再想到慕容晴那平静却强大的身影,心中再次被无尽的悔恨淹没——当初为何就没有狠下心管束住芊芊,任由她屡次三番辱骂、欺凌晴儿,最终将这份天大的机缘亲手推开!
而太傅夫人,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看着那三件引得万众瞩目的宝物,心中却在滴血: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身上到底流着苏家一半的血!
若是这些宝贝,能任意一件送给太傅府,也足以让太傅府在京城世家中的地位更加稳固,再昌盛两代了!可她竟然全都便宜了皇帝!真是可恨!
而苏文博夫妻两人,看向慕容晴的眼神,除了恨,还是恨。
————
献礼环节的震撼余波未平,殿内便响起了悠扬的丝竹声,一队身姿曼妙的舞姬翩然入场,拉开了助兴表演的序幕。
然而,这些在旁人看来赏心悦目的歌舞,在慕容晴眼中却显得格外冗长乏味。
她百无聊赖地端起茶杯,目光放空,只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缓慢。
皇后见舞姬退下,含笑望向席间一众年轻公子小姐,声音温婉却清晰地传遍大殿:
“今日陛下寿辰,普天同庆。在座诸位公子、小姐皆是京中翘楚,若有雅兴,不妨一展才艺,既可助兴,亦让我等领略少年风华。”
话音才落,便见一位身着鹅黄衣裙的小姐落落大方地起身,向御座方向盈盈一拜:“臣女文丞相之女文清莲,愿献上一曲琵琶,为陛下寿辰添彩,恭祝陛下福寿绵长。”
楚崇钰含笑点头:“准。”
早有内侍抬上琴凳,摆好琵琶。
文清莲端坐调弦,玉指轻拨,一曲《霓裳》便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琴音时而清越如珠落玉盘,时而缠绵如细雨润花,确实下过苦功的。
一曲终了,满堂喝彩。
楚崇钰亦颔首赞道:“文小姐琴艺精湛,文丞相教女有方。赏玉如意一柄。”
有了文清莲开这个头,席间的年轻人们顿时活跃起来。
户部尚书府的公子献上一幅即兴创作的《山河图》,笔力遒劲;武将军府的千金表演了一段剑舞,英姿飒爽;太常寺卿的小姐一曲古琴《流水》,意境悠远……
更有几位公子在献艺时,特意选择那些寓意美好的诗词歌赋,吟诵间眼波流转,试图引起慕容晴的注意。
一位御史家的公子刚作完一首赞颂医者仁心的诗,便朝着慕容晴的方向深深一揖,朗声道:“久闻医仙谷悬壶济世,仁心仁术,在下这首拙作,聊表敬仰之情。”目光中的热切几乎要溢出来。
慕容晴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心中冷笑:这搭讪的方式,未免也太老套了些。
她索性偏过头,对身旁的玄云低声道:“这茶凉了,让宫女换一盏热的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几个竖着耳朵的人听清她全然不在意的态度。
那御史公子见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得讪讪地退下。
霍山捋了捋胡子,凑近慕容晴,压低声音笑道:“师叔祖,您这可真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啊。瞧瞧,这满殿的才子,心思可都系在您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