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早就习惯村里这伙人的办事风格了!
胆小的早就被吓死几个来回。
“小玲,咋地了!”
翠云朝着窗户喊着。
“翠云,快,快…”
小玲喘着粗气跑进屋。
云嘉赶紧下地给小玲拍了拍背。
“婶子,你慢点说!”
“呼…翠云,完犊子了!大奎,大奎让车砸着腰了!呜…呜。”
小玲抽上了!
“啊?人砸啥样?去医院没!”
“在卫生所呢!还不知道砸啥样呢,人都昏过去了!”
“咋整的我都天!快,快!我衣服呢!”
“翠云,你先别去,明富意思让你开车赶紧给大奎送市里去,再晚点,命都保不住了!”
“去市中心?我,我这刚开过一次,唉!算啦。丫头,把钱给妈拿来,好好看家!”
幸亏小兵当时让她开了一路,又学了一阵子驾照。好歹知道咋挂档。咋样使方向盘!就这么个水平!
手忙脚乱的启动了车,到了卫生所停下!这么近的道,翠云衣服都湿了。有人带和没人带,根本就是两码事!
翠云刚下车,里面人听见车声,就把大奎抬出来了!
“快快快,抬上车!”
翠云一看,大伙急得团团转,明富急得脑袋顶冒汗!还有人身上还带着血呢!
再一看大奎,腰都变了形!浑身让血沾满了,昏迷了还皱着眉头紧咬着牙,脸色和死人也差不多!
翠云心想,完喽!
“翠云啊!大奎可交给你啦!翠云!”
郭兰早就哭的不成样子了!一看翠云开车来了!眼睛里又有了光!
“别急郭兰,赶紧走!”
翠云也豁出去了!管它开成啥样,别往沟里开,那就是好样的!
要不说家家都得买小轿车呢!这玩意是快,翠云努力把握着方向盘,车开到一半,慢慢的终于找到感觉了,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车里只有大奎痛苦的呻吟,还有郭兰低声的哭泣!
到了医院,大伙赶紧把大奎交给大夫。这才把事和翠云说了一遍。
原来就在大伙干完活,赶着驴车从山上往下走的时候。也不知道大奎家的驴是看见什么了还是踩着什么了!下大坡的时候受了惊,奔着旁边的大斜坡就去了!刹车都停不住!
结果靠斜坡上面的车轱辘压到石头,驴车一下就翻了!就像房子倒了一样,大奎被车耳朵砸到了腰!幸亏其他人没事,但多少受了些伤。
翠云一听,唉!这事出的!咋就这么寸!能怪的了谁?怪驴?驴腿都让车掀断了!
郭兰家一下子丧失两个劳动力!
经过一天的抢救,大奎终于脱离了危险,腰椎和右边大腿严重创伤,凭这时候的医疗条件。想再站起来是费劲了!
想着大奎平时生龙活虎的模样,大家都哀叹不已。
“翠云,我家这日子以后咋过啊!也不知道大奎能不能再站起来,一天就花了三百块钱!”
郭兰蹲在墙角呜呜的哭了!
大伙也都靠着墙坐了下来。忙活这么久,担惊受怕,这会刚缓过来。
“郭兰,别怕,有大伙帮衬着,差不了!再说你就跟着我办大席,我还能少的了你呀?另外大奎看病这钱,村里还能不管?”
翠云看向村长陈庆良。
“这事放心!郭兰,村上肯定能照顾好大奎。等我回去就把事上报,肯定给你个说法!”
郭兰两眼无神的看着大伙!默默点了点头!
新台子又出了新闻!
以往这种事倒是没少出,给村里干活摔着碰着都常见。但伤的这么严重,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
翠云也累坏了。刚进屋衣服一脱就躺在炕上,云嘉也没打扰她。光钱一天就花了五百!走的时候又给郭兰留下二百。着急忙慌的谁都没拿钱!
“妈,没事昂!你以后带着二娘干活,多给她算一份。”
翠云欣慰的握了握云嘉的手。
“放心吧!妈心里有数。”
“你以后可得好好的,再也不能这么开车了!要是出啥事,咱家就得靠小黄毛活着了!”
“小黄毛?咋啦?它成仙儿啦?”
“啊,啊没事没事,说着玩呢!”
云嘉差点说漏嘴。
翠云躺着刚歇了一会,村部又来电话找翠云。翠云心里咯噔一下,以为郭大奎又出了啥事,赶紧骑着车往那跑。
“哎!谁呀?”
“咳…是新台子办大席的张翠云不?”
翠云一听,不是大奎的事!
“我就是!你家要办大席啊?白事还是喜事?多少张桌?整几个菜……”
翠云有点心烦,干脆一下都问完
“是,是这么回事……”
就听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不说话了。
“喂?说话呀!咋的?给阎王爷炒菜啊!”
翠云也没个好气。
“咳…差不多!”
这给翠云气的。
“你谁啊?开这玩笑?挂了啊!”
“别介,妹子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们老两口准备给孩子配个阴婚,晚上十一点坐席,大概得……”
啪!
翠云直接把电话挂了!
扯什么王八犊子?一听那玩意都瘆得慌,还半夜十一点!那玩意不就是给阎王爷做饭吗?
电话那头。
“老贾,那边咋说的?”
一个穿着讲究的,六十多岁的女人有点着急的问着。
“说啥?挂了!唉!”
“啊?直接挂了?没说别的啊?”
小老太太一脸急切。
“说啥!她说给阎王爷炒菜!”
“啊?这说的啥话!那,那咋整?眼瞅着到日子了!你得去张罗张罗啊?”
“唉!谁让你整这么着急?赶明儿我新台子看看吧!”
老贾头有点无奈。
“你非得找新台子地人做啊?”
“没招啊,就人家做得好!”
陈庆玉一看翠云气鼓鼓的挂了电话以为又出啥事了!
“翠云,咋啦这是?”
“没事,配阴婚的找我办大席!吓人倒怪的,我没听就挂了!”
“阴婚?这事……”
“咋啦二叔?”
“这事,二叔遇见过一次。都得有三十年了,你那时候还不大点……”
陈庆玉思绪被拉的老远。翠云搬了个板凳坐在他跟前儿静静听着。
“离咱这估摸有个四五十里,有个叫小鬼鼻子村的地方!有个人家就是办阴婚,这两家本来是亲家,俩人年轻的时候,男人吃喝嫖赌啥都沾。有一次喝多了动手就把媳妇打死了!事后这男的也喝了药,死了!”
陈庆玉喝了一口茶,缓了缓。
“然后呢二叔,咋地了?”
还没讲到正地方,翠云听得有点紧张。
“后来过来二十多年,双方父母合计,俩人毕竟夫妻一场。死了还各埋一地,觉着不忍心。就这么地,给俩人办了场阴婚!
这事你三叔和你公公也知道,你们老李家和我们老陈家和那家有点来往,你公公带着我们就去随礼了!
结果,当天晚上后半夜,出事了!”
“出啥事了二叔?”
“诶嘛今天去医院累着了!再给我整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