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流漫过肩头,千岁把自己泡在浴缸里,鼻尖以下都埋进水里,看着一串串泡泡从嘴角升起、破裂,像极了她此刻混乱又无处安放的心情。
她伸手拿起放在浴缸边的电话虫,指尖摩挲着冰凉的外壳,几次想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却又在最后一刻放下。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香克斯说,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一团糟的局面。
就在她彻底放弃,准备丢掉电话虫时,电话虫突然布鲁布鲁的响起。
“我的小千岁,你现在在做什么?”
电话虫刚接通,就传来香克斯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可这声音落在千岁耳里,却成了压垮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咬着唇,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大颗大颗地砸进水里,连带着声音都发颤。
“很抱歉香克斯,我...我好想你...我想回去了喵。”
事到如今,她觉得留在这座岛上已经没了最初的意义,与其在这里纠结于和米霍克、索隆的关系,不如先离开,至于那些理不清的心事,就交给时间慢慢沉淀。
电话那头的香克斯沉默了几秒,看着电话虫模仿出的、撅着嘴掉眼泪的模样,指节不自觉地攥紧,语气却依旧温柔。
“是和米霍克的事情吗?我已经知道了。”
他抬眼望向辽阔的海面,海风拂过他的发丝,思绪却早已飞到了千岁身边。
“喵?!”
千岁猛地从水里抬起头,水花溅了一地,眼底满是震惊。
不过才两个小时,香克斯怎么就知道了今早的事?这就是四皇的实力吗?也太恐怖了!
“别胡思乱想,我没有远程监视你的意思。”
香克斯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连忙解释。
“是今早米霍克给我打电话时,自己说的。”
“他自己说的?!”千岁彻底愣住了,手里的电话虫差点滑进水里。
米霍克竟然主动“自爆”?他怎么敢的!明明早上还跟自己拉扯,转头就把事情告诉了香克斯,这操作让她完全摸不透。
“带我回去吧喵,”千岁擦掉脸上的眼泪,吸了吸鼻子,勉强打起精神,“接下来的日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和米霍克还相处了。”
香克斯沉默了片刻,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10天,十天后我准时到达。小千岁,”他顿了顿,声音里满是期许,“请你在这10天内好好跟着米霍克学战斗能力。我希望再见面的时候,能看到一个完全蜕变的你。”
他怎么会不想立刻把千岁接回来?可米霍克今早的话点醒了他,他确实能给千岁最适合的指导,虽然生气对方的别有用心,但不可否认,在修炼这件事上,米霍克是值得托付的人。
他要的不是一个只会躲在他身后的千岁,而是一个能和他并肩的、足够强大的女人。
“香克斯也觉得我可以继续突破吗喵?”
千岁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刚才的委屈和慌乱渐渐被斗志取代,她用力点头,声音坚定。
“好!就10天!我会成长给你们看!”
她忽然想通了。男人也好,复杂的关系也罢,终究只是生命里的一段相遇。
立场不同,选择不同,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与其在别人的态度里内耗,不如专注于自己的成长。
别在他人的心上雕琢自己,也别在自己的心上勉强别人,学会调控情绪,一半是尊重他人,一半是保护自己。
一念起,天涯咫尺,乘风来。一念灭,咫尺天涯,随风去。接下来的10天,她要做的,就是抛开所有杂念,全力以赴地变强。
千岁整理好情绪,换上便于训练的劲装,主动走到米霍克的房门前。
指尖叩响门板时,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都压在心底。
接下来的十天,她只有一个目标:变强。
门被缓缓拉开,米霍克低着头,深色衣料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
当看清门外站着的是千岁时,他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师傅,未来10天,请严格地训练我喵!”
千岁抬着头,翡翠色的眼眸里满是决绝,没有了往日的娇憨,只剩下破釜沉舟的认真。
这副模样,让米霍克原本平淡的眼底瞬间亮了起来。 “好。”
他应得干脆,嘴角还难得地浅浅勾起一抹弧度。他就知道,自己看上的女人,绝不会是只会沉溺于情绪的菟丝花,这份韧劲,比任何模样都更让他心动。
接下来的十天,整座岛都回荡着千岁训练的身影。她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挥爪、闪避、凝聚霸气,连佩罗娜送来点心时,她都只是匆匆道谢便继续投入训练。
遇上索隆,也只是点头示意,再无往日的打闹调戏。
索隆起初还带着点赌气的意味,觉得千岁是在刻意疏远自己,可看着她日渐凌厉的招式、眼底越来越坚定的光芒,心底的失落与恐慌却越来越重。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溜走,抓不住,也留不下。
直到第十天,训练场的空地上,千岁赤手空拳将最后一只狒狒击倒在地。
满地的狒狒完全没了行动能力,她站在中央,胸膛微微起伏,却依旧脊背挺直。
索隆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的背影,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千岁要离开了。
“千岁姐...”他声音发哑,一步步走上前。
阳光下,千岁的背影坚毅得发亮,那是一种他此刻望尘莫及的王者之姿,让他既骄傲,又酸涩。
千岁没有回头,风将她的发丝吹乱,贴在脸颊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索隆,努力修炼吧,路飞他需要你。”
她知道索隆的梦想,也知道他终将成为路飞最可靠的伙伴,这份未来,不容辜负。
“那你呢?”索隆猛地攥紧拳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你需不需要我...”
他怕再不说出口,就永远失去了站在她身边的机会。
“我也可以保护你,像保护路飞一样。”
千岁的脚步顿了顿,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忽。
“或许吧...山林不向四季起誓。”
她终究没有回头,只留给索隆一个决绝的背影,转身走向古堡。
有些答案,她给不了,也不想耽误。与其许下不确定的承诺,不如让彼此都专注于眼前的路。
回到古堡,千岁刚将简单的行李打包好,最后望了一眼住了一个多月的房间,千岁轻轻关上房门,将这段混乱又成长的时光,暂时封存在这里。
楼下传来熟悉的呼喊。“千岁!daddy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