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呼”一声撕裂空气，重重砸在篮筐前沿内侧，发出闷响，然后被弹性猛地反弹回来，速度极快。
薛仁贵反应极快，下意识一伸手，轻松捞住高速弹回的球，脸上露出惊讶。
这皮质、这弹性......要让它乖乖进网，确实不容易。
他原本以为十拿九稳，没想到这圆滚滚的东西吃上力后这么不听话。
楚天青见状，心里那点小尴尬顿时散了，微微找回点面子，笑道：“看吧，我说没那么简单吧？这需要技巧和大量练习。”
薛仁贵点点头，表示同意，但目光又落回手中的篮球上，眉头微锁，似乎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他忽然问：“楚大哥，这球......只能站在远处，用手这么扔进去吗？有没有别的办法？”
楚天青一愣，随即摆手：“那倒不是，只要不用脚，其他什么方法都行，你可以运球靠近了再……哎，你干嘛？”
他话没说完，就见薛仁贵眼神一凝，大手抓着球，两大步就迈到了篮筐正下方，双膝微屈，整个人像旱地拔葱般猛地腾空而起！
“哐！！”
一声沉闷又极具冲击力的金属巨响炸开！
那是篮球砸穿篮网后重重撞击篮筐基座的声音！
篮筐被这股恐怖巨力砸得剧烈颤抖，连带着柱都跟着明显摇晃，好像下一秒就要散架。
篮球穿透篮网，重重砸地，又高高弹起。
薛仁贵轻巧落地，稳如磐石，脸上还带着一丝试验成功的兴奋，他转头看向已经傻眼的楚天青，指着还在嗡嗡响的篮筐问：“楚大哥，这样算不算？”
场边又是一片死寂。
那几个护院张大了嘴，眼珠瞪得快要掉出来，仿佛见了天神下凡，其中一个手里的扫帚“啪嗒”掉地上都没感觉。
楚天青彻底石化在原地。
原地起跳，平框，战斧劈扣？！
这他妈是唐朝人？！
不是。
这他妈是人？
乔丹！
出来看上帝！
楚天青感觉自己认知被砸得粉碎，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算，太算了！”
“小薛啊，你......你简直就是古今第一扣将！不过......
他有点心疼地摸了摸钢柱。
“咱这架子，它用料虽然扎实，但也经不住你这么扣几次。造一个挺费事，也挺贵的，没事的话，咱们还是少扣为妙，轻轻放进去也算分的，效果一样。”
薛仁贵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脸上露出歉意：“是我太冒失了，不知道这东西这么精贵。楚大哥放心，我明白了。”
说罢，薛仁贵不再尝试那简单粗暴的扣篮，而是乖乖捡回球，退到几步开外，开始认认真真，一板一眼地模仿楚天青最开始那失败了的投篮动作。
起初，确实如楚天青所预料。
薛仁贵力量虽大，但投篮是巧活儿，讲究的是发力流畅、手腕柔和、弧线精准。
他投出的球不是力道过猛砸得篮筐砰砰响，就是方向偏得离谱，甚至连篮板都沾不到。
但薛仁贵是何等人物？
历史上能三箭定天山的绝世猛将，其心志之坚，学习能力之强，对身体肌肉的控制之精妙，绝非普通人能想象。
他丝毫不气馁，每次投失，都会微微蹙眉，仔细回想刚才发力的大小、手臂扬起的角度、手腕抖动的时机。
楚天青一开始还在旁边抱着胳膊看，心里多少平衡了点。
看来天才也不是啥都会嘛！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砰”“铛”声逐渐减少，篮球球开始能“唰”一声，空心入网。
而且这种“唰”声出现的频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
薛仁贵似乎彻底掌握了发力诀窍，调整了出手弧度，他的投篮动作从最初的僵硬笨拙，迅速变得流畅协调。
虽然比不上楚天青记忆中那些NbA顶级射手的飘逸，但命中率却是显着提高。
楚天青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连连摇头，喃喃自语。
“离谱......太离谱了。”
他看着薛仁贵几乎弹无虚发地命中一球又一球，忽然想起了吕布的辕门射戟。
他当时读到时还嗤之以鼻，觉得是古人夸大，把巧合吹成了神话。
可现在，看着薛仁贵这恐怖的学习能力和变态的精准度，他信了。
在这种真正的天纵奇才面前，常理和概率，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古人诚不欺我啊。”
......
太极宫，殿内檀香袅袅。
李世民正和李靖程咬金等人商议着打突厥的准备事宜，但没聊多久，侍卫就前来汇报楚天青的阑尾炎手术。
李世民端坐御案之后，听着侍卫的详细汇报，指节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那份惊异之色越来越浓。
“所以，天青真的开刀救活了一个人？”李世民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回禀陛下，千真万确。”
阶下侍卫统领垂首恭敬答道：“孙神医也可作证，楚天青剖开其腹，取出病灶，缝合止血，现如今赵二牛况安稳，神智清醒，生机已复。”
李世民听后，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
“想不到，天青这外科之术，竟真能起死回生！看看来他先前提出为太上皇医治的法子......也绝非信口妄言。”
一旁的尉迟恭抿了抿嘴道。
“也不知道这青色的衣服和做开膛破肚有什么关系？难道楚公子信道，也觉得青气主生？”
听到这话，程咬金忍不住撇了撇嘴。
“哎哟，你管那么多干嘛？楚小子名字就叫天青，喜欢穿青色不行啊，哪来那么多道理。要我说，只要别穿成一身黑，他爱穿什么颜色都是他的自由。”
“哦？”
李世民似乎被勾起了兴趣，追问道：“为何偏偏不能是黑色？”
“陛下您想啊。”
程咬金一边比划一边说。
“要是一群人浑身乌漆嘛黑，蒙着脸，手里还提着明晃晃的刀朝你走过来......这谁能分得清到底是来治病的大夫，还是来要人命的刺客啊！”
李世民听了程咬金这番话，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知节啊知节，你这张嘴，总是能说出些歪理，却偏偏又让人无从反驳！”
“什么叫歪理？本来就是嘛~”
程咬金暗自嘟囔了一句
殿内凝重的气氛随之缓和了不少，李世民又与李靖、程咬金、尉迟恭等人就北伐突厥的粮草、进军路线等事宜商议了约莫半个时辰，待各项事务初步议定，这才起身摆驾，返回了两仪殿。
李世民步入两仪殿，一眼便看见长孙皇后正端坐在软榻旁等候。
见他进来，长孙皇后温婉一笑，立刻吩咐身旁的宫女：“陛下回来了，快去把温着的莲子羹端来。”
羹汤清甜，温热正好，驱散了几分操劳的疲惫。
李世民用了几口，便将今日楚天青开刀救人的奇事，大致说与了皇后听。
长孙皇后听罢，并未像旁人那般震惊失色，只是唇角微扬，莞尔笑道：“天青心思奇巧，总能做些常人不敢想，不能为之事，臣妾对此并不意外。”
李世民点了点头，对这话深以为然。
但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将汤碗轻轻放下，眉头微蹙，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
“他的本事，朕如今是信了......正因信了，才更觉烦难。”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罕见的窘迫与犹豫。
“他所提的那个验亲之法，需至亲发丝......可朕总不能无缘无故，召见每个皇儿公主，上前便拔他们一根头发吧？”
他想象了一下那场景，自己都觉得荒唐，苦笑道。
“到时怕是后宫里立刻就要流言四起，以为朕得了什么癔症。要是日后妃嫔们见面闲聊，开口便是今日陛下可取了你孩儿的头发？这......成何体统？”
长孙皇后闻言，只是浅浅一笑，并未直接回答。
她侧过头，轻声吩咐了身旁的侍女一句。
片刻，侍女便手捧一个精致的托盘款步上前，只见那托盘上整齐地放着数个做工精巧、不过巴掌大小的香囊，每个香囊都用金线清晰地绣着一位皇子或公主的姓名。
李世民看着这些突如其来的香囊，微微一怔，脸上写满了意外与不解。
他刚想开口询问，长孙皇后便已柔声解释道。
“今日，臣妾借为您和皇家子孙祈福、祈求列祖列宗庇佑、使我李氏血脉昌隆安泰之名，向各宫妹妹们都传了话。”
她语气温和，不疾不徐。
“说是需每位皇子、公主，各自诚心奉上一缕发丝，以此作为贴身信物，置于特制的锦囊之中，再统一供奉祈福。看，这便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