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梁山的雾气还没散,新房的窗纸上已透进微光。
扈三娘睁开眼时,身边的位置已空了。她坐起身,红绸帐幔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昨夜撒在草上的花生滚到脚边,带着股清甜的香。帐外传来轻微的响动,她刚要披衣下床,不由得一皱眉头,想起昨晚的疯狂,脸上泛起些不好意思的红。
这时宋姜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半露着身子的扈三娘,不禁心中又燃起火热,轻声说道:“宁儿,醒了?我让厨房烧了些热水。”他把铜壶放在桌上,倒了一杯,端给扈三娘。
扈三娘还真的有些口渴,昨夜~确实有些嗓子干涩,吹了吹,小口喝着,热气腾腾的水雾里,映着扈三娘娇艳的脸,宋姜不知不觉看得痴了。
扈三娘见状,拢了拢衣襟,轻声道:“麻烦你了。”话一出口,才觉这称呼生分,脸颊又热了几分。
宋姜被扈三娘的出声唤醒,把杯子接过放在一旁,不禁又把脸凑向那娇艳的红唇,扈三娘娇羞的迎合着,两人唇齿相依倒在榻上,宋姜心疼扈三娘,昨夜折腾的不轻,只是拥着扈三娘浅尝辄止,两人相拥着躺了一会,宋姜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又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这才转身往外走:“宁儿,你先洗漱,我去看看早饭。等在去给爹请安。”走到门口,又回头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扈三娘。
等扈三娘梳洗完出来,桌上已摆好了早饭。小米粥熬得稠稠的,上面浮着层米油;还有两个白面馒头,还有宋姜亲手做的凉拌土里金,香辣咸香。宋姜坐在对面,见扈三娘走过来,拿起个馒头递给扈三娘,又把粥往她跟前推了推。
“尝尝这个。”他指着碟子里的凉拌土里金,“这是我亲手做的,尝尝,这个爽口。”
扈三娘舀了勺粥,温热的米香滑进喉咙,心里也跟着暖起来。她抬头时,正撞见宋姜望着自己,眼神里带着些小心翼翼的欢喜,像个得了糖的孩子。
“昨天……没累着吧?”宋姜放下馒头,声音有些低。
“没有。”扈三娘红着脸摇摇头,想起昨夜的疯狂,脸红红的,“倒是我该问你,没累到吧?”
宋姜挠着脑袋笑了:“俺这牛一样的身体,宁儿尽管放心,要不是看你……我刚刚肯定还要再……”说到这,看着快要把脸埋到粥碗里的扈三娘。急忙收住要说的话。
“大白天的,说这些~。”扈三娘拿起馒头,娇羞的瞪了宋姜一眼。
正说着,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李逵的大嗓门隔着门板传进来:“哥哥!嫂子!俺们来送早饭了!”话音未落,门已被推开,他端着个大盘子闯进来,上面摆着油饼、鸡蛋、酱肉,堆得像座小山。
“黑铁牛你咋咋呼呼的!”孙二娘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个食盒,“新人要清静,你少来捣乱!”
顾大嫂也进来了,把食盒往桌上一放:“这是给三娘炖的鸡汤,补补身子。”她朝扈三娘挤了挤眼,“昨夜闹得晚,今早得多吃点。”
扈三娘被说得脸红,低头喝粥不敢说话。宋姜笑着解围:“多谢二位嫂子,快坐。”
李逵却凑到桌前,指着盘子里的酱肉:“大嫂你尝尝这个!俺特意让张青大哥多放了辣翻天,够味!”
“就你嘴馋。”孙二娘拍开他的手,“让新人好好吃饭,咱们先出去。”她拉着顾大嫂往外走,临走时还回头对宋姜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好好照顾新娘子”。
李逵被拖出去时,还嚷嚷着:“俺下午教嫂子耍斧子啊!”
屋里重归安静,扈三娘舀了碗鸡汤,递给宋姜,“喏~给你也补补!”说完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宋姜调侃着扈三娘,宋姜接汤碗时握住她的手。两人的手都带着薄茧,那是常年握枪执刀留下的印记,却在相触的瞬间,传递着彼此都懂的温度。
吃过早饭,宋姜带着扈三娘去给宋太公请安。老人正坐在院里晒太阳,见他们进来,笑着招手:“快来,陶宗旺刚送来些新摘的番阳红桃。”
宋清端着果盘过来,里面的番阳红桃,红的喜人。他笑着对扈三娘说:“嫂子,快尝尝,酸甜的,爹说您肯定爱吃。”
“多谢清哥儿。”扈三娘拿起一颗,放在嘴里。其实扈三娘早就吃的都快腻了。
宋太公看着他们,忽然道:“我儿性子直,有时候转不过弯,你多担待。”又对宋姜说,“宁儿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不许欺负她。”
“爹放心。”宋姜郑重道。
扈三娘也红了脸,轻声道:“爹~放心,我们会好好的。”
从太公院里出来,两人又去给扈老太公请了安。
离开后,两人沿着山路慢慢走。路边的野花沾着露水,蝴蝶在花丛里飞。走到水寨听潮阁边,阮小七正指挥着弟兄们捕鱼,见了他们,笑着喊:“哥哥!嫂子!晚上来吃鱼啊!刚打上来的,鲜得很!”
“好啊!”宋姜应道,转头问扈三娘,“爱吃鱼吗?”
“嗯。”扈三娘点头,“小时候在扈家庄,常跟着哥哥去河里摸鱼。”
“那晚上就来水寨吃。”宋姜笑着说,“让阮小七多炖些,给你补补。”
夕阳西下时,两人往回走。晚霞把天空染成金红色,梁山的轮廓在暮色里渐渐柔和。扈三娘忽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摸出个东西,递给宋姜:“这个,给你。”
是个枪套,用红绸缝的,上面绣着只展翅的雄鹰,针脚细密,显然费了不少心思。“前几日绣的,”她低声道,“给你的透甲枪用。”
宋姜接过枪套,指尖触到上面的针脚,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从怀里摸出个玉佩,是用那块墨玉雕的同心佩,上面刻着个“姜”字:“这个给你,我那块刻着‘扈’字。”
扈三娘接过玉佩,贴身戴好,冰凉的玉贴着心口,却觉得格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