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何一直忙乎到晚上八点多,在把那老将军的一切事处理好。
然后又去了电影院,随着最后一场电影看完,随着人流还看见了几个熟人,一起出了电影院回了家。
果然,曲梅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回来呢。
而曲庆林也不在家。
听后妈和几个弟弟的谈话,曲庆林这一天都没有回来,看来是和他的战友到哪里聚会吃饭去了。
曲何躺在热乎乎的炕上,闭眼想着事情。
她把老将军送到了他说的地方后,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自己在家。
对方一看就是曾经当过兵。
这里是城市的郊区。
他看见了老将军的样子,立刻哭了。
曲何给他们留下了一些这时候老农民穿的衣服和鞋子等,关键是这个家里看起来穷得像是揭不开锅似的。
后来她又送了一趟,包括钱和粮食等生活物资。
那个年轻人居然管她叫婶子。
看来,人丑也显得老,她那张面具分明是三十多岁的丑女人。
曲何也正视了自己的容貌。
实在是五官长得一般般,所以,她只能在皮肤上下功夫。
一白遮百丑,就让皮肤白皙细腻,五官丑点也能说得过去。
再说了,她五官的眉毛可以修细修长,眼睛单眼皮也精神,鼻子不高但也不低,就是不出彩;嘴巴圆嘟嘟的,看着很丰满。
唉。
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好像后爹回来了,和后妈还吵了几句。
初二一早起床。
曲庆林吃早饭的时候说:“我那个老战友邀请咱们一家子去他们家吃饭。
还有,我和我那战友当初可是说好了,要结亲的。无论是这一代还是下一代。”
曲何:“那爸爸,要是这一代里他们没有看中曲梅,那就只好让你老姑娘和他们家的孙子结亲了。
那样的话,后爹,你就矮你战友一辈了。”
老姑娘就是后妈生的这个最小的女孩子。
曲庆林就一口一个老姑娘地叫着。
这个老姑娘叫曲止,是孩子到此止住的意思。
曲庆林吧嗒吧嗒嘴,看着曲何,曲何知道,他这是咬后槽牙呢。
“没看中曲梅,不是还有你吗?”
“我可不行。
他们没看中曲梅,那我这么丑,他们更不能看中了。
再说了,就算他们看中,我也不同意。
我现在才十五岁,我要二十岁以后在考虑是否处对象呢。
太早了不成熟,看不准男人。”
后爹又瞪了一眼曲何后低头吃饭。
饭后,曲庆林对后妈说:“我领孩子们过去,你就在家里看着老姑娘吧。
这不像是去大哥那里,有小孩子无所谓,这到了别人家,这么小,又是拉又是尿的,不方便。”
后妈气鼓鼓的,:“我说让老二看着,你还不同意。”
“他能喂奶吗?难不成你中间还回来两次给孩子喂奶?”
后妈不说话了。
曲何都吃惊了,这女人、、、为了出去热闹,居然想让自己十岁的儿子看孩子,她出去浪?
她这个爹,早晚还是要被这后妈给抛下。
现在都是两顿饭,下午两点吃饭。
他们一家人十点多去的冯明清家。
冯明清住在一个大院里,房子是二层楼。
曲庆林走路的时候还跟曲何低声感叹:“你爹我要不是受伤去了军工厂,我也能住进这里了。”
“我看你进工厂挺好,如果真的住进这里,你那媳妇就更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你那两个漂亮的女儿更是不知道要作出什么妖呢。
对了,”
曲何故意放慢了脚步,她才不管是否要去谁家做客,是否影响他情绪了,主打就是一个要给后爹添堵添堵,使劲添堵。
“爸,你知道曲梅的身份吧?”
说完就紧盯着曲庆林的眼睛。
曲庆林一愣,他稍微一犹豫后说:“不太知道。
当时我觉得时间不对,可你后妈说是早产。后来看她的面相也不像我,所以,一大半可能不是我的。”
“她不是你的,和你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我也是前几天偷听到的。
曲梅和王萍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
曲庆林:“我也猜到了个大概,当时她和我相亲的时候就应该怀着曲梅了。”
曲何鄙视地看了一眼曲庆林:“看来我往后就要叫你后爹。
后爹,你也真的没有一丝亲情啊,为了两个别人的野种,你要把我这个亲生女儿送去云南那个地方当知青。
后爹,我可是听说了,你当时换名字的时候,为了让那个王萍好过点,你可是搭了不少人情,在那里又是找地图又是打长途电话,就为了给王萍挑一个好地方。
可你不但由着后妈把我名字报上去,还不管不问,不说挑地方了,就是下乡要准备的东西都没有。
那地方虫蚁那么多,如果没有蚊帐怎么过日子?那样的山窝窝,里面的山民会是什么样?
会不会对知青做什么?
你是一点也不关心啊。
唉,好在我高二了,再熬半年我就毕业上班,也算是彻底能脱离你们了。
真是悲哀!”
曲庆林安抚曲何:“我那时候没想那么多,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
曲何:“什么也别说了,你喜欢后妈,爱屋及乌,她生的孩子无论是不是你的种,你都喜欢。就这么简单。
当初如果不是我性子强硬,那么现在我这么小的年纪就在那么远的地方吃土呢。
不,也许,现在我都死了。”
曲庆林:“曲何,爸爸那时候真的、我真的没想到。
我前天跟你说得那些话,你不信?可我真的是那样想的。
就是哄着到时候把她打发出去,不然你说能怎么办?已经到了这个家里了。
至于你这里,闺女,你说我如果想到了,我会不管吗?不说你是我女儿,就是别人,一句话的事。”
“后爹,当年那仓房药水的事,你真的以为替那王萍遮掩过去,我就信了?你怎么就没想想,如果我没发现,后果是什么?
还有,我都没有跟你说,其他小事不提,就是每年冬天,我的棉鞋里都是潮乎乎的。
开始小,以为冬天天冷,鞋子就是那样凉的。
可今年王萍走了,这回鞋子还是旧的呢,每次冬天出去,鞋底都是热乎乎的。
那么多年,每年咱们家孩子都是一人一双新棉鞋,可我一整个冬天,脚都是冰冷的。
明天我就把你的棉鞋里弄一些水进去,你也穿一年潮乎乎的鞋子看看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