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的涩味,混在夜露里,悄无声息地往三人鼻息里钻。
领头的汉子先是打了个哈欠,眼皮忽然重得像坠了铅,他猛地晃了晃头:“不对劲……”
话音未落,旁边两人已经“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他想撑着站起来,腿一软,也跟着倒了下去,眼前一黑,彻底没了知觉。
院门锁“咔哒”轻响,元沁瑶推开门,月光照在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阿离。”她低唤一声。
黑影窜出,正是阿离。它嗅了嗅地上的人,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拖到后面小竹林。”元沁瑶声音冷得像冰。
阿离点点头,叼住一人的衣领,像拖麻袋似的往院后走。
元沁瑶弯腰,拎起另外两人的胳膊,脚步轻快,一点不费力——末世里扛着几十斤的物资跑几十里地,这点力气早就练出来了。
小竹林里,月光被竹叶晒得碎碎的,落在地上斑驳一片。
三人被扔在地上,元沁瑶捡了根粗竹枝,蹲下身,用竹枝戳了戳领头汉子的脸。
“醒醒。”
汉子没反应。
她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倒了点刺鼻的药水,往他鼻子前一凑。
汉子猛地打了个喷嚏,眼睛倏地睁开,满是惊恐和茫然,看清眼前的人,挣扎着想起来,却发现浑身软得使不上劲。
“你……你做了什么?”他声音发颤。
元沁瑶没说话,竹枝转而戳向他的手背,力道不重,却带着寒意。“说吧,谁派你们来的?找我做什么?”
“国师……”
“啪!”竹枝抽在他胳膊上,留下一道红痕。“有何目的?”
汉子疼得龇牙咧嘴,眼里闪过狠劲:“放肆!你可知我们是谁的人?北陵皇室……”
“皇室?”元沁瑶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我还玉皇大帝呢!”
汉子一愣。
“不说?”元沁瑶捡起块尖锐的石头,在他手腕上划了道小口,血珠立刻冒了出来。“我这手,既能救人,也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信吗?”
汉子脸色发白,咬着牙不吭声。
旁边两人也醒了,见状吓得瑟瑟发抖,却被阿离死死盯着,不敢出声。
元沁瑶拿出个小陶罐,倒出点黄色粉末,撒在汉子的伤口上。
“啊——!”汉子发出一声惨叫,伤口处像被火烧,又像有无数虫子在啃噬,疼得他浑身抽搐,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你……你用了什么?!”
“一点小玩意。”元沁瑶语气平淡,“说不说?”
汉子疼得五官扭曲,嘴唇哆嗦着,却还是硬撑:“你……你敢动我们,陛下不会放过你!”
“陛下?”元沁瑶挑眉,“那个老不死,都快死绝了,还有空管你们?”
汉子猛地瞪大眼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您怎么知道?!”
“猜的。”元沁瑶用竹枝敲了敲他的脸,“看来是猜对了。”
汉子脸色煞白,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话。
元沁瑶没再逼他,转而看向旁边一人。
那人心惊胆战,眼神躲闪。
她抓起那人的手,石头毫不犹豫划了下去,再撒上粉末。
啊啊啊痛啊啊啊……
惨叫声立刻响起,比刚才更凄厉。
“我说!我说!”那人疼得魂都快没了,哭喊着,“是……是陛下病了,国师说……说只有用七公主的玉佩做药引,才能治好陛下的病!”
“玉佩?”元沁瑶看向领头汉子。
汉子脸色灰败,知道瞒不住了,恨恨道:“那玉佩是先皇后给你的,里面藏着药引……国师观天象查到你没死……”
“所以,不是请我回去,是要我的命?”元沁瑶声音更冷了。
“不是要你命!只是取玉佩!”汉子急道,“国师说……说取了玉佩,会给你一条活路……”
“活路?”元沁瑶笑了,笑声在竹林里冷飕飕地打转,裹着冰碴似的寒意,“你们皇室的活路,从来都是踩着别人的尸骨铺的,还敢舔着脸提?”
语音刚落
她一脚踩在汉子的伤口上,用力碾了碾。
“咯吱”压碎血痂,再顺时针狠狠旋拧——皮肉撕扯的“嗤啦”声混着骨膜受压的闷响。
“一群摇尾乞怜的狗杂碎,不配!活着!”
“啊——!”汉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疼得几乎晕厥过去,脸上满是惊恐和哀求,“饶了我……”
“求你饶了我……”
啧!我还没有用力呢!
就受不了!
果然有什么样的窝囊主子,就养什么样的废物手下。
还想我的命?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填我的牙缝。
呜呜……求你饶了我们……
太恐怖了!
他上有小下有老!
不想嘎掉!
旁边那人也吓得涕泪横流,浑身抖得像筛糠。
嗷~
阿离低吼一声,像是在催促元沁瑶动手。
元沁瑶看着他们惊恐的模样,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末世里,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蹲下身,看着领头汉子:“回去告诉你们的窝囊废主子,想要玉佩,自己来取。”
说完,她站起身,对阿离道:“处理干净。”
阿离扑了上去,竹林里响起几声短促的惨叫,很快又恢复了寂静。
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
你这臭傻子……
真以为你还是什么公主啊……
卧槽……
扑~
畜牲走开……
臭“狗走开
……
月光透过竹叶,照在元沁瑶脸上,她眼神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
转身往回走,脚下踩着落叶,发出轻微的声响。
狗屁皇帝……国师……
害群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