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母女俩是当自己有九条命吗?一次次贼心不死!”大夫人气得柳眉倒竖。
看着为自己担忧气愤的亲人们,苏凌玥反而冷静下来,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外祖母,舅妈,你们不必动气,更无需担心。既然她们如此不安分,那便休怪我不客气了。这份‘关怀’,我总得先回份‘大礼’才是。”
“玥儿打算怎么做?”众人看向她。
苏凌玥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缓声道:
“容家家主容江,是出了名的贪财好色,后宅妻妾成群。据我所知,容夫人年轻时便是名动一时的美人,即便如今风韵犹存,所以……”
老夫人与两位舅母对视了一眼,她们虽不屑阴私手段,但对方已然狠毒到要取玥儿性命,她们又何须再讲所谓的仁慈?
“小莲,”苏凌玥唤道,“去帮我找冷殊过来,就说我有事请她帮忙。”
一旁的凌璇闻言,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果然,苏凌玥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厅中,躬身行礼:
“苏姑娘,属下在此,听候差遣。”
苏凌玥被这突然的现身惊得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有些后知后觉地问道:“你……该不会一直就跟在我身边吧?”
冷殊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生怕苏凌玥不高兴了,只得低下头,默认了。
苏凌玥无奈扶额,抬眼看向一旁憋着笑的表姐和眼中含笑的祖母舅母们——
得嘞,看来全家就她这个“武废”不知道,而她们早就察觉了。
她摸了摸鼻子,掩去一丝尴尬,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给冷殊:
“入夜后你再行动,只需分别潜入她们母女房中,将这药粉往她们脸上撒上少许,便可以了。切记,自身安全第一。”
冷殊双手恭敬地接过瓷瓶,小心翼翼收入怀中,道:“属下遵命!”
这天深夜,万籁俱寂。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容府高墙,避开了巡逻的护卫,精准地找到了容子琬所在的院落。
巧的是容夫人今天居然也睡在了容子琬的屋里!
冷殊屏息凝神,确认屋内俩人已陷入沉睡。
她取出那个精致的小瓷瓶,拔开塞子,直接把粉撒在了她们的脸上。
任务完成,冷殊如来时一般悄然退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
清晨,天刚蒙蒙亮,容子琬院中便爆发出比昨日更加凄厉绝望的尖叫,几乎划破了容府上空的宁静。
“啊——!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紧接着是容子琬几乎崩溃的哭嚎:“娘!娘!我的脸!好痒!好痛!不——!”
铜镜中的两张脸,此刻布满了可怕的红疹与水泡,红肿不堪,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光彩?
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在容家后宅蔓延开来。
请来的大夫诊了又诊,却皆摇头表示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症状,开了些清热解毒的方子,却皆不见效。
容江闻讯赶来,只看了一眼,便被恶心得连连后退,眼中没有丝毫怜惜,只有浓浓的厌恶与不耐烦:
“晦气!真是晦气!看好她们,没治好之前不准她们出去丢人现眼!”
说完,竟像是怕被传染般,匆匆离去,再不多问一句。
容夫人抱着哭得几乎昏厥的女儿,看着丈夫绝情的背影,再摸着自己凹凸不平、奇痒无比的脸,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无边的恐惧和绝望彻底淹没了她。
容颜尽毁,对于深宅中的女人而言,无异于被宣判了死刑。
……
用过早膳,苏凌玥正陪着外祖母在屋里说话,大夫人和二夫人也在一旁笑着商议着即将到来的婚事,和需要筹备的各项事宜。
管家满脸喜色地又送来一份礼单,皆是各方听闻九王爷下聘后送来的贺礼。
“玥儿如今可是京城最令人羡慕的姑娘了。”
大夫人笑着打趣,“九王爷这番举动,不知碎了多少闺中少女的芳心呢。”
苏凌玥脸一红,正好此时下人来报:
“老夫人,九王爷府上的管事求见,说是奉王爷之命,给表小姐送嫁衣来的。”
“快请!”
不多时,一位衣着体面、举止沉稳的中年管事躬身而入,身后跟着几名小厮,抬着两个沉甸甸的紫檀木箱。
“小人参见老夫人,参见苏小姐,参见各位夫人。”
管事礼仪周到,“王爷命小人送来嫁衣和头面,说是让苏小姐自己选!”
箱子打开,一箱里面是红色嫁衣;另一箱则全是头面!
苏凌玥问道:“我选出一套就行,其它都退了吧!”
“王爷说了,这些都是替您准备让您挑选的,不喜欢的放着就行!”管事恭敬地传达着主人的意思。
苏凌玥嘴角直抽抽,这真的是财大气粗,有钱任性啊!
老夫人见状,眼中笑意更深,连连点头:“王爷费心了,回去替老身多谢王爷。”
“是!”
管事应下,却又从怀中取出一份更精致的锦盒,递给苏凌玥:
“苏小姐,这是王爷让老奴交给您的!
苏凌玥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接过,打开一看,竟是一套打造极其精巧的金针,细如牛毛,金光流转。
这份独一无二的细心与尊重,让苏凌玥的心湖像是被投下一颗石子,漾开层层涟漪。
接下来的日子,将军府内一派宁和。
在外祖母和舅母们的坚持下,苏凌玥被留在府中安心待嫁,享受着难得的清净与宠爱。
容家母女现在是自顾不暇,暂时再无精力寻衅,这倒让苏凌玥松了口气。
然而,那封匿名信……
能如此迅速地知道容子琬母女要害她,必定那人也身处容府,且对那对母女的动向极为关注的人。
以容子琬那眼高于顶、跋扈骄纵的性子,在府中定然树敌不少,受过她欺压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如此想来,这位送信人,多半是与那对母女有着旧怨,且怨恨不小的人。
是丫鬟?还是她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玥儿,独自坐在这儿想什么呢?这般出神。”
表姐凌璇温柔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苏凌玥的沉思。
她抬起头,见凌璇端着一碟新做的桂花糕走来,眉眼间带着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