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柳二叔带我们看了前院的茅厕和水井。茅厕位于院子一角,用青砖砌成单独的小间,内部设计了蹲坑,地下连接着化粪井,干净卫生。水井则在另一角,井台用大石板砌得平整,辘轳和井绳都是新的,柳二叔当场打了一桶水上来,井水清澈甘洌,出水量很足。
“这井打得好,”柳二叔将水桶放下,“水深,水甜,够一大家子人用。”
从前院到中院,需要穿过一道月亮门。月亮门用青砖砌成圆拱形,门楣上简单雕了花纹,雅致而不失庄重。穿过月亮门,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
中院比前院稍小,但更为私密安静。青石板路在院中蜿蜒,连接着各个房间。院子中央也留出一片空地,将来可以布置成小花园。
中院的正房是娘的房间。房间格局与哥哥的相似,但面积更大些,朝南的窗户开得宽敞,窗下预留了炕的位置——娘睡惯了炕,我便在图纸上特意标注了。房间内还设计了简单的隔断,可以分出内外间。
娘走进自己的房间,慢慢地环视着。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光滑的墙壁,又走到窗边,推开窗棂,看向窗外安静的院落。晨光洒在她脸上,我看见她眼中那种深深的、尘埃落定般的安宁。
“我这辈子……没想到还能住上这样的屋子。”娘轻声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们说。
“娘,以后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我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娘回头看我,用力点头:“嗯,娘信。”
我的房间就在娘的房间隔壁。推开门,一股新木料的清香扑面而来。房间的布局是我自己设计的——靠窗是一张宽大的书案,对面墙边预留了书架和衣柜的位置,床榻放在内侧,用一道轻巧的屏风隔开。房间不大,但布局合理,光线充足。我走到窗边,推开木格窗,恰好能看到中院那棵还没来得及移栽、但已在图纸上标注了位置的老槐树——那是从老宅移过来的,承载着许多记忆。
“画丫头的房间,按她自己画的图做的。”柳二叔在门口笑着说,“这书案的位置,窗下的榻,都是她特意交代的。”
我转身,对柳二叔真诚地道谢:“谢谢柳二叔,做得真好,完全是我想要的样子。”
中院还有一间我的小书房,就在我房间的斜对面。书房比前院的书房小些,但更为私密,适合独自看书或处理一些事情。此外,中院还有两间下人房和另一间茅厕,布局合理,使用方便。
“下人房虽然简单,但该有的都有。”柳二叔推开其中一间的门让我们看,“床、柜子、小桌,窗户也开得大,不憋闷。”
娘看了看,点头道:“是,咱们虽然不是大户人家,但既然雇了人,就该让人家住得舒坦些。”
从中院到后院,又要穿过一道月亮门。后院的布局更为开阔,功能也更为明确。三间稍大的下人房整齐排列,每间都配有小小的窗户。穿过下人房区域的连廊,便来到了后院的“工作区”。
洗衣房是单独的一间屋子,里面砌了洗衣台,预留了晾衣架的位置,地面做了坡度便于排水。菜地已经翻整过,土壤黝黑松软,等待着播种。鸡舍、鸭舍、猪圈、马棚和马车棚都用青砖砌了矮墙,顶上盖着瓦,既结实又干净。每个区域都设计了合理的排水沟,连接到化粪井或院外的沟渠。
另一口水井就在马棚旁边,井台同样砌得平整,方便牲畜饮水和冲洗。
柳二叔带着我们一一走过这些地方,详细讲解着每一处的设计考虑和施工细节。我听着,看着,心中的满意感越来越强烈。这些设计不仅合理实用,更难得的是,柳二叔他们完全理解并实现了我的意图,甚至在细节处还有所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