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通常只在外围山林活动,绝不深入。
哥哥的主要任务是砍柴——并非为了建房,而是为家里储备过冬的柴火。新房子盖起来后,冬日取暖、日常烧饭,都需要大量的柴薪。
他选的多是些碗口粗细的杂木,或者已经干枯的树枝。只见他选好目标,站稳脚步,深吸一口气,然后抡起斧头,手臂上的肌肉瞬间绷紧,斧刃带着风声,“哐”地一声砍进树干,日子便这样平平淡淡地过着,像村边那条小溪,潺潺地流,不起波澜,却自有其安稳的节奏。转眼间,离八月十五动土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们一家人的心,既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又踏实地过着眼前的每一日。
这几日的白天,只要天气晴好,我和哥哥便会牵着“红枣”进山。哥哥肩上扛着那把被磨得发亮的斧头,我则背着一个半人高的大竹篓,手里拿着一把从空间里找出来的、轻便锋利的小镰刀。“红枣”温顺地跟在我身边,它似乎很享受这每日进山的时光,大眼睛里总是透着好奇与惬意。木屑飞溅。
他干得很卖力,黝黑的脸上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林间斑驳的光影下闪闪发亮。每砍倒一棵,他便麻利地削去枝叶,将树干截成方便捆扎的长度,整齐地码放在一旁。
我则干些相对轻省的活儿。打猪草是每日的功课,家里的两头小猪正长身体,胃口好得很,看着它们茁壮成长,想着过年的时候就可以吃上杀猪菜,就很开心。
我穿梭在林边空地或溪水旁,寻找那些叶片肥厚、汁水充足的野草,用镰刀利落地割下,扔进‘红枣’背上的竹篓。这些活儿我干得熟练,得益于前世经常进山玩儿‘野外求生’的本领;和刚来时,真切的在深山里生活的那段时间。
更重要的是给“红枣”打草料。自从上次发现它偏爱某几种野草后,我便留了心。在山脚向阳的坡地上,生长着一种叶片细长、茎秆柔韧、顶端开着穗状小紫花的野草,“红枣”格外爱吃。
还有一种贴着地皮生长、叶片肥厚多汁的不知名草类,也是它的心头好。我每次都专门寻找这两种,仔细割取最鲜嫩的部分,单独放在竹篓的另一侧,避免被猪草压坏。“红枣”似乎知道我在为它忙碌,常常在我割草时,凑过来用它温热的鼻子蹭蹭我的手臂,或者低头从我手边叼走几根草尖,慢悠悠地咀嚼,大眼睛里满是满足。
偶尔,我的目光掠过林间石缝或草丛,会发现一些熟悉的叶片或茎秆,或许是车前草,或许是蒲公英,也可能是几株不起眼的柴胡。每当这时,我便会把它们统统收进空间,继续割草或帮哥哥整理柴火。空间里的土地肥沃,灵气充足,这些寻常草药种下去,想必会长得更好,日后或许能派上用场,至少也能丰富我空间新开出来的药田。
“妹妹,你看这柴够不够?”哥哥抹了把汗,指着地上堆起的一小捆和‘红枣’背上背着的木柴问道。他的气息有些粗重,但脸上洋溢着劳动后的充实感。
我直起腰,看了看日头,又看看‘红枣’半满的竹篓,笑道:“哥,差不多了,咱们回吧。娘该准备做午饭了。”说着,我走到“红枣”身边,将专门为它打的鲜嫩草料捧到它嘴边。“红枣”亲昵地蹭了蹭我的手心,然后大口吃起来。
哥哥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将木柴用麻绳捆好,扛在肩上。我则背起竹篓,牵着“红枣”,兄妹二人一马,沿着熟悉的山径往回走。林间的风吹过,带着草木的清香和泥土的气息,拂在脸上凉丝丝的,驱散了劳作后的些许燥热。哥哥走在前面,宽阔的肩膀稳稳地扛着柴捆,步伐坚定。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个家,正因为有他和娘的支撑,才让我感到如此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