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叔和其他工匠也纷纷起身,准备告辞。
娘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伸手虚拦了一下,脸上带着热情而真诚的笑容,开口道:“等等,里正叔,柳二兄弟,各位师傅,这眼看着都快到晌午头了,忙活了这一上午,哪能让你们空着肚子回去?说什么也得吃了饭再走!都是家常便饭,很快就好!”
我也立刻在旁边帮腔,挽住娘的胳膊,笑着对里正爷爷说:“就是啊,里正爷爷,柳二叔,各位大哥,我娘做饭可好吃了!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就当是提前吃顿‘开工饭’嘛!吃了饭,下午干活也有力气不是?”
里正爷爷看着我们母女俩殷切的眼神,又看了看外面确实已经升得老高的日头,捋着胡子哈哈笑了起来,爽快地点头:“行!既然狗蛋娘和画丫头这么盛情,那老头子我就不客气了!正好,咱们今天就在这儿,先吃一顿热热闹闹的‘开工饭’!哈哈哈哈哈!”
柳二叔和工匠们见里正爷爷都发话了,也都笑着留了下来,纷纷说道:“那就叨扰了!”“正好也尝尝婶子的手艺!”
娘脸上笑开了花,连忙安排:“狗蛋,你陪里正爷爷和柳二叔他们先在堂屋喝茶说说话。画儿,走,跟娘去厨房张罗饭菜!”
哥哥应了一声,麻利地去灶膛边提来一直温着的水壶,给每个人的粗瓷碗里倒上热水。我和娘则一头钻进了狭小却热气腾腾的厨房。
一进厨房,关上门,娘脸上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些,露出些许为难,她看了看空荡荡的灶台和所剩不多的食材,压低声音对我说:“画儿,这突然留下这么多人吃饭,咱家现成的东西可不多啊。就剩下点小米,墙角还有几颗小白菜,坛子里有点咸菜……这哪够啊?”
我早有打算,凑到娘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娘,别急,咱家不是还有上次准备中秋节用的、那块腌着的五花肉吗?先拿出来用上。地里的菜是不多了,但您忘了,我可以‘进去’拿呀!我进去拿些新鲜的蔬菜,多拿些鸡蛋,再……再拿一瓶好点的白酒出来,给里正爷爷和柳二叔他们助助兴,我马上‘出来’,行不?”
娘听了,先是眼睛一亮,随即又警惕地看了一眼厨房门口,确认没人靠近,才犹豫着点了点头,声音压得更低:“行是行……可是,一下子拿出太多好东西,会不会惹人怀疑?”
我想了想,说:“娘,咱们就说,有些是之前去县城陆陆续续买的,一直没舍得吃,还有些是这次买了准备过中秋的,提前拿出来待客,也说得过去。对了,上次那些小窝头,也再拿些出来,当主食。”我顺手拿过墙边一个空背篓对娘,“娘,帮我看着点,我‘进去’把东西都放这背篓里。”
“好,你快点。”娘立刻转身,用身体微微挡住厨房门口的方向,虽然知道堂屋离得远,不太可能有人突然进来,但她还是下意识地做出了保护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