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看着她有些错愕的眼睛,语气真诚无比,“这个,给您。”
娘下意识地接过匣子,入手的分量让她手臂微微一沉。她疑惑地打开匣盖,当看到里面那厚厚一沓面额不等的银票,以及那些白花花的银锭、银角子时,她的呼吸猛地一滞,眼睛瞬间瞪圆了,脸上写满了震惊。
“这……这是……”她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这是我昨天去县城,卖那个‘金贵’药材,还有那些皮毛、肉干,挣来的钱。”我平静地解释,“除了昨天买东西花掉的一些,剩下的,大部分都在这里了。以后,就放在娘您这里保管。”
娘看着钱匣子里那笔对她而言堪称天文数字的巨款,手指微微颤抖着抚过冰凉的银票边缘,眼眶毫无预兆地又红了,泪水迅速弥漫上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我心里一紧,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急切地问道:“娘,您怎么了?没事的,您别担心,这钱来路正正当当的。而且我以后还会赚很多很多的钱,多到让您天天都花不完,再也不用为银钱发愁!”
娘用力摇了摇头,泪水终于滑落下来,但她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带着哭腔说道:“不是……娘不是担心……娘是……娘是心里头……哎……”她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此刻复杂的心情,有对我冒险赚来这些钱的心疼,有被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所冲击的感动,更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她将钱匣子往我怀里推了推,语气坚决:“不行!画儿,这钱,是你在深山老林里,冒着天大的风险,几乎是用命换来的!娘不能要!再说了,”她压低了声音,看了一眼这神奇的空间,“这钱放在我那里,哪有放在你这个……什么间里面安全?这里神仙都进不来,什么人能拿走?放在这里最稳妥!放在我那儿,我整天提心吊胆的,睡觉都不安稳!”
我理解她的顾虑,她是真觉得这钱太沉重,也担心保管不好。但我坚持要给她,这是我作为女儿,对母亲的一种信任和依赖的象征。
“娘,您就收着吧!咱们是一家人,我的就是您的!您管家,钱自然该您管!”
“不行不行,放你这儿我放心!”
我们母女俩就这样拿着钱匣子,你来我往地推搡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
一直坐在旁边看着我们“拉锯战”的哥哥狗蛋,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思考着什么。终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一拍大腿,声音洪亮地说道:“娘!妹妹!你们别争了!我……我有个办法,你们看行不行?”
我和娘同时停下动作,转头看向他。
狗蛋哥被我们看得有些紧张,咽了口唾沫,才条理清晰地开口说道:“明天一早,咱们不是要去祠堂上族谱吗?等这事办完了,咱们就去问问里正爷爷,这盖房子,买砖瓦木料(除了妹妹要自己去砍的),还有雇人工,大概一共需要花销多少银子?然后,娘你就找妹妹,把这需要的钱,从妹妹这个……宝贝地方拿出来,交给娘你去支应工钱、付料钱。这样,妹妹有钱在手里能生钱,娘你手里也有需要用的钱,不就行了吗?既不用把所有钱都拿出来,娘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守着个钱匣子睡不着觉。”
他说完,有些忐忑地看着我们,似乎在等待评判。
我和娘听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恍然和赞同。
“噗嗤——”我第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
娘也跟着笑了,脸上的愁容和争执瞬间化开,她伸出手指点了点狗蛋的额头,语气带着欣慰和打趣:“哎呦!没想到咱们家狗蛋,平时闷不吭声的,这关键时候,脑子转得还挺快!这主意好!就这么办!”
“对!哥,你这办法真好!就这么定了!”我也连忙附和,心里为哥哥能想出这么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感到高兴。这不仅解决了眼前的难题,更让我看到了哥哥在慢慢动脑筋,在为这个家思考,这比什么都让我开心。
“嘿嘿……”狗蛋哥被我们夸得不好意思起来,又习惯性地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脸上露出了憨厚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
客厅里再次充满了轻松愉快的笑声。未来的蓝图,家庭的财政,似乎都在这一刻,找到了最合适的相处方式和解决之道。我们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充满了无限的期待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