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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4厂的老家属区,离废弃的厂区不远,同样弥漫着岁月侵蚀的痕迹。灰扑扑的筒子楼,斑驳的墙面,楼下坐着晒太阳、下棋、闲聊的老人,时光在这里仿佛流淌得格外缓慢。
丁肇中和王胖子的到来,像两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池塘,引起了些许波澜。尤其是王胖子那身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崭新户外装和咋咋呼呼的气质,引得老人们纷纷侧目。
丁肇中目标明确,找到了居委会,亮出748局的证件(经过模糊处理,只显示为“特殊历史调研组”),说明来意:想了解一些关于老厂,特别是六七十年代那些“意外”和“怪事”。
居委会主任是个热心肠的大妈,一看证件(虽然没大看懂但觉得很厉害),又见丁肇中语气诚恳,便热情地帮忙张罗。
很快,几个在厂里干了一辈子、如今在家属院养老的老工人被请到了居委会活动室。他们大多七八十岁年纪,头发花白,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沟壑,眼神里有好奇,也有一丝属于那个年代的警惕。
丁肇中没绕弯子,客气地递上烟(王胖子赶紧掏出好烟散了一圈),开门见山:“各位老师傅,打扰了。我们想了解一下,当年厂里,特别是精密车间那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比较奇怪的事情?或者,有没有哪个老师傅……后来行为举止不太一样的?”
老人们互相看了看,沉默地抽着烟,活动室里烟雾缭绕。
半晌,一个缺了颗门牙、外号“刘大嘴”的老爷子嘬了口烟屁股,含糊道:“怪事?那时候抓生产,忙得脚打后脑勺,谁有工夫注意啥怪事……”
另一个戴着鸭舌帽、比较沉默的老赵头却突然咳嗽了两声,慢悠悠道:“咋没有?三车间的老王,好好儿的,半夜值班就掉电解池里了,捞上来就剩骨架了……吓人不?”
这话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还有化验室的小李,多俊个姑娘,突然就说胡话,拿硫酸泼自己脸……” “最邪乎的是锅炉房老张,非说听见锅炉里有人唱歌,天天去听,最后掉进去……哎……” “那时候厂里领导压着,不让乱说,都按意外处理了……”
老人们你一言我一语,那些被尘封的悲惨记忆渐渐浮现,活动室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丁肇中耐心听着,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才缓缓问道:“那……各位还记得一个叫李文斌的人吗?大概这么高,挺瘦,可能在精密车间干过?”他比划着照片里模糊的身高。
“李文斌?”老人们都皱起眉头思索。
突然,那个一直没怎么说话、手指有些颤抖的老孙头,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声音沙哑道:“李……李文斌?那个……‘鬼手李’?”
鬼手李?丁肇中心头一动:“孙师傅,您详细说说?”
老孙头似乎有些害怕,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是他……精密车间的怪人……手特别巧,啥精密零件到他手里都能摆弄好……但人不爱说话,阴恻恻的……老一个人鼓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神秘:“有人说……看见他半夜在车间里,对着一堆废零件……拜……还念叨啥……后来……后来他不是疯了吗?说看见零件里爬出小人儿跟他说话……再后来就没了……”
“对了!”刘大嘴一拍大腿,想起来了,“他疯之前那段时间,厂里不是来了几个‘专家’吗?说是搞技术革新的,神神秘秘的,就爱找李文斌那种闷葫芦关起门来搞研究……后来好像出过一回事,死了个专家,说是实验事故,但尸首都没找全……再后来李文斌就疯了,那帮专家也没影了……”
专家?技术革新?实验事故?
丁肇中立刻追问:“那些专家叫什么?长什么样?还有印象吗?”
老人们努力回忆着,年代太久远,记忆模糊。
“姓啥忘了……好像有个带头的,姓……姓钱?戴个眼镜,斯斯文文,但眼神瞅着有点……冷?” “还有个女的,很少见女专家,长得挺俊,但从来不笑,像块冰……” “他们待的那个实验室,门口老挂着黑帘子,谁也不让进……”
线索逐渐清晰!那些所谓的“专家”,极可能就是炼魂宗早期派来的人员!他们以技术革新为名,利用714厂的资源和李文斌这样的技术工人,进行邪恶的试验!李文斌的“疯”,很可能是目睹了可怕景象或者遭到了反噬!
“那李文斌疯了之后呢?去了哪儿?”丁肇中紧跟着问。
老孙头摇摇头:“不知道……好像被家里人接走了吧?听说……听说没几年就死了?唉,可怜呐……”
死了?丁肇中皱眉。如果死了,那照片上的纹身,后来的收割事件又如何解释?
就在这时,一直旁听的居委会大妈突然“咦”了一声:“李文斌?这名儿我好像有点印象……前几年片区人口普查,好像见过这名儿……对!就旁边‘夕阳红’养老院!有个叫这名的老人!快九十了都!说是无儿无女,政府给送去的!”
养老院?!李文斌还活着?!
丁肇中和王胖子猛地站起身!
“哪个养老院?快带我们去!”
夕阳红养老院条件一般,弥漫着消毒水和老人味。院长查了记录,确认确有一个叫李文斌的老人,89岁,患有严重的老年痴呆和帕金森,常年卧床,无沟通能力,是十几年前由民政部门送来的,费用一直由某个“慈善基金会”支付。
丁肇中立刻让秦伟查那个“慈善基金会”,果然,又是一个空壳组织,资金来源不明。
在病房里,他们见到了李文斌。老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口水从歪斜的嘴角流出,护工正在给他擦拭。
无论丁肇中如何询问、甚至尝试用一丝温和的灵觉探查,老人都毫无反应,他的意识仿佛彻底沉入了无尽的混沌深渊。
线索似乎又断了。
丁肇中不甘心地仔细打量着病房。房间简陋,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几件杂物。他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摆着的一个老式铁皮糖果盒上,盒子锈迹斑斑,却擦得很干净。
“这盒子?”丁肇中问护工。
“哦,李爷爷带来的,就这点东西,谁也不让碰,有时候没人的时候,他就摸着盒子发呆流眼泪。”护工答道。
丁肇中心中一动,小心地打开盒子。
里面没有糖果,只有几张泛黄的旧照片,一枚生锈的厂徽,还有……一小卷用油布包裹的、纤细如发的铜丝,铜丝上,似乎用微雕技术,刻满了密密麻麻、与那菱花镜边缘极其相似的诡异符文!
丁肇中拿起那卷铜丝,指尖传来极其微弱的、冰冷的能量波动。
就在此时,病床上如同植物人般的李文斌,那空洞的眼睛突然动了一下,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向丁肇中的手,两行浑浊的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干瘪的嘴唇哆嗦着,发出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几个字:
“教……教授……救……救我……”
教授?!
丁肇中浑身一震!猛地看向李文斌!
但老人说完这几个字,眼神再次涣散,恢复了那副痴傻的模样,仿佛刚才只是幻觉。
丁肇中却知道不是!李文斌的潜意识里,还藏着巨大的恐惧和秘密!他口中的“教授”,极有可能就是当年那些“专家”的头目!那个姓钱的、眼神很冷的男人!
而这卷刻满符文的铜丝,就是证据!这或许是李文斌当年偷偷藏起来的、来自“教授”的“礼物”或“诅咒”!
“查!重点查姓钱的教授!六七十年代,在714厂活动过!”丁肇中立刻通过对讲机联系秦伟。
故纸堆和老人们的记忆,终于拼凑出了一个关键的名字和形象。
虽然李文斌无法提供更多信息,但这卷铜丝和那个称呼,无疑是指向炼魂宗更高层核心的重要线索!
那条深藏数十年的毒蛇,终于要露出更多的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