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给武菱支招，“杨姐比园里的老师有经验得多，她说行那直接就能进。”
这个杨姐就坐在旁边，闻言也不推脱，招招手把楚瑶叫过去，软着声音问她叫什么名儿呀，几岁了？喜不喜欢上托儿所，之前在岛上有没有交到好朋友之类的问题。
楚瑶很喜欢跟人聊天，声音脆生生地有什么说什么，说起好朋友时，掰着手指数，数到最后险些手指都不够用。
杨姐越听脸上笑容越甚，忍不住跟武菱夸：“这孩子表达能力真不错，说话有条有理，还会用形容词。”
楚瑶更嘚瑟了，“我还会成语，小苗姐姐教我的，她还说要教我算术呢。”
“那你可真厉害。”
杨姐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抬头看向武菱：“她上托儿所绰绰有余，你有空就来给她办入学，这么开朗的小姑娘，一定能在托儿所交到很多好朋友。”
杨红梅对武菱和楚瑶极其友善，她从前也是从小地方出来，如今丈夫在大学里教书，她很喜欢孩子，才提议在家属院办个托儿所，给有带孩子困难的家庭解决烦恼。
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家委会提出不能什么孩子都收，得测验一下，说是能让托儿所更上规矩。
但本来就是几岁的小孩子，就是不懂规矩才更要教他们，怎么能拒之门外呢？
可家委会在家属院说话有一定的分量，她也不得不妥协，只稍微调整了测验的难度，尽量让有需要的孩子都可以入园。
楚瑶听见自己能进托儿所，高兴得不得了，一口一个“谢谢园长”，哄得杨红梅眼里要流出蜜来，这孩子真招人喜欢。
忽然穿着得体的周姐开了口，“这不好吧？这么随便就决定，别人还以为是家委会给她女儿开了后门呢，我看还是让托儿所的老师按着流程更妥当。”
杨红梅抬起头，“周同志是在质疑我的判断？我自学过学前教育，自诩在专业上不输任何人，你如果有异议，大可以跟园长反映。”
周姐流露出一瞬的惊讶，杨红梅在家委会里一直是老好人、随大流形象，基本让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今儿是怎么了？
崔敏笑着道：“杨姐，周姐肯定不是质疑你，她只是不想让人误会你徇私而已，她也是为你着想。”
“没那个必要，我行得正站得直，不怕人说闲话。”
杨红梅难得硬气，她不想让楚瑶脸上的笑容掺杂任何大人间的杂质。
“你只管带她来报到，剩下的我来安排。”
武菱真诚地跟她道谢，觉得这趟迎新会来得不算冤枉，瑶瑶要上的托儿所有这么个副园长，想必不会出什么问题。
……
因着武菱在其他方面表现得并不积极，没有特别想要展现自己的意思，迎新会时间不长，大概介绍了一下成员后，崔敏就干脆利落地结束了。
不过她最后让几个人留一下，颇有种一个宿舍拉八个群的架势。
武菱解决了楚瑶上学的问题，浑身轻松，牵着瑶瑶满心期待地回到家里。
“妈妈，我什么时候能去上学？杨园长说我什么时候都能去，那我明天就去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就这么喜欢上学？”
“喜欢！”
楚瑶快乐地转圈圈，“学校有小朋友，有老师，会教唱歌画画，还会教我们叠衣服擦桌子，可好玩了。”
武菱就坐旁边托着腮看着她笑。
真好，小孩子可以无忧无虑，天真烂漫，而不是从刚懂事就要面对生死和危险，这样的世界，真是太好了。
等到晚上楚牧回来，楚瑶第一时间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爸爸，我明天就能去上学了！”
楚牧把她抱在膝盖上，“能上学这么高兴？我们瑶瑶从小就是个爱学习的孩子，真不错。”
可把楚瑶给乐得，小米牙都收不回去，乐颠颠地又拉楚牧去看她今天和武菱在服务社买的东西。
“这里的服务社好大有好多东西，瑶瑶都没见过，爸爸吃这个糖，可好吃啦。”
楚牧顺着她的意思含了颗糖在嘴里，果然甜滋滋，他扭头看向武菱，面带愧疚道：“在黄岭岛这些年委屈你陪我一起吃苦，我以后争取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
武菱靠在门边儿笑，“行呀，我等着。”
楚牧说他虽然刚来到这里，却已经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压力。
“跟军事学院的基础教育不一样，这儿的人都很有本事，有些课我听着都费力，怕是得花一阵子好好补一补才能跟得上……”
他之前不管在哪儿不管做什么学什么都名列前茅，到这会儿才终于有了危机感。
但楚牧的表现却是有股隐隐的激动，“我有预感，能在这里得到不可估量的收获，我真的……有些期待！”
武菱抿着嘴笑，挺好，都不用她鼓励就能自己卷自己，认真的人就是帅哈。
楚牧也不是说说而已，当晚吃过饭就钻进书房，还让武菱不要洗碗收拾，一会儿他看累了要用来放松的。
于是武菱只陪着瑶瑶，给她讲讲故事认认字。
到这会儿楚瑶才反应过来，不对啊，怎么明天就能去托儿所了，她的考试呢？
“妈妈，我今天不能早早睡，要复习，瑶瑶要考试。”
武菱弯起嘴角，“你已经考过了。”
楚瑶睁着圆圆的眼睛呆住，“我什么时候考了？”
武菱觉得她傻傻的样子格外有趣，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脸，“记得杨园长问你那些问题吗？那就是托儿所的考试，你已经通过啦。”
怎么这样……，楚瑶的小嘴扁下来，她还想学小苗姐姐好好复习呢，虽然她并不知道复习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她觉得很厉害。
楚瑶歪着身子栽倒在床上，像一只生无可恋的小金鱼，给武菱可爱坏了。
真好玩儿。
第二天楚牧早早地出门，武菱带着楚瑶去了托儿所找杨红梅。
杨红梅一见了她们满脸堆笑，尤其楚瑶甜甜地跟她打招呼，还有模有样地鞠躬问好，惹得杨红梅跟她说话声音夹得细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