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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的余烬在湿冷的晨雾中苟延残喘,灰白里透着一点暗红,如同此刻岩凹里众人的心境。肉食带来的短暂慰藉早已被消耗殆尽,腹中那点油水支撑不了多久,更深的疲惫和饥饿感如同跗骨之蛆,重新缠绕上来。野猪的腥膻气和血腥味似乎渗入了泥土深处,久久不散,提醒着昨夜那场惨烈的搏杀和牺牲。

柱子带着几个青壮,正默默地将最后几块烤熟的肉干用洗净的阔叶仔细包好,小心地塞进那个几乎空了的破包袱里。动作间,他脱臼的右臂依旧不敢用力,脸上肌肉不时抽搐一下。阿秀抱着昏昏欲睡的小豆子,眼睛红肿,目光有些空洞地落在角落。二丫的母亲,那个面黄肌瘦的妇人,正用一块破布蘸着冰冷的露水,用力擦拭着几个脏污的陶碗。这是孙逊昨日罚她的“劳役”之一。她动作机械,眼神麻木,只有偶尔瞥向自己那对蜷缩在破布堆里、气息微弱的儿女时,眼底才会掠过一丝深不见底的痛苦和绝望。

空气沉闷得如同凝固的铅块。没有人说话。李婆婆消失的方向,二丫偷窃引发的风波,孙逊自罚断粮的背影,还有雷横那柄沉默却寒光凛冽的环首刀…这一切都像无形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恐惧并未消失,只是被暂时压制,在饥饿和疲惫的催化下,发酵成一种更深的压抑和茫然。

孙逊靠坐在岩壁的阴影里,闭着眼,仿佛在假寐。他撕破的前襟敞开着,露出里面同样肮脏的里衣,清晨的寒气让他裸露的皮肤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腹中空空如也,火烧火燎的感觉从未如此清晰。但他知道,身体的饥饿远不及精神的紧绷。他需要时间消化雷横的加入,需要思考下一步的出路,更需要…维持这支队伍微妙的平衡。

“咳…”史进压抑着咳嗽了一声,挪动了一下身体,试图让悬吊着的左臂找到一个更舒服点的姿势。一夜过去,肿胀并未消退多少,反而因为寒冷和姿势僵硬,疼痛更加尖锐。他下意识地看向孙逊,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大哥昨天可是一点东西都没吃…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沉默的身影挡住了岩凹口微弱的光线。

雷横抱着那柄环首刀,如同一尊冰冷的铁像,矗立在入口处。他没有回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外面渐渐被晨雾笼罩的树林,沉声道:“孙…大哥。”他似乎还不习惯这个称呼,声音有些生硬。“队伍该动身了。血腥味太重,再拖下去,怕引来更麻烦的东西。”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砸进了死水潭,打破了压抑的寂静。柱子等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阿秀也抬起了头,目光都聚焦在孙逊身上。

孙逊缓缓睁开眼。眼底有些血丝,但目光依旧锐利如初。他没有立刻回应雷横,而是先看向柱子:“柱子,清点人数,包裹。准备出发,向南。”

“是!”柱子应了一声,立刻招呼还能动的人开始最后的收拾。

孙逊这才站起身,走到雷横身边,与他并肩望向外面那片被薄雾笼罩、危机四伏的荒野。他压低声音,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雷横兄弟,警戒重任,依旧交托于你。史进兄弟有伤,队伍前导探路之事,也需你多担待。”

“俺省的。”雷横点了点头,环眼扫过身后正默默收拾的人群,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只是…人心不稳。昨夜那妇人(指二丫母亲),还有那几个,”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几个一直眼神闪烁、显得格外畏缩的流民,“心思不定,恐生事端。”

孙逊顺着雷横的目光看去。二丫的母亲动作僵硬,眼神空洞,仿佛一具行尸走肉。另外两个男人,一个叫王麻子,一个叫陈二狗,平日里就有些偷奸耍滑,此刻更是眼神躲闪,缩在人群边缘,不敢与人对视。孙逊知道雷横的担忧。一支队伍,若人心散了,比外面的野兽和土匪更致命。

“我明白。”孙逊的声音低沉而冷硬,“所以,才需要你这‘戒律长’。”

雷横闻言,握刀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大哥放心,规矩既立,俺雷横眼里就揉不得沙子!谁敢炸刺,俺手里的刀认得他!”

“好!”孙逊赞许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深意,“不过,光靠刀压着,人心终究是散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压得太死,未必是好事。”

雷横眉头一挑,有些不解地看着孙逊。他是都头出身,信奉的是棍棒底下出顺民,乱世更需铁腕,孙逊这“水舟”之论,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孙逊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拍了拍雷横粗壮的胳膊:“走吧,边走边看。”

队伍在沉闷压抑的气氛中重新启程。雷横手持环首刀,一马当先,如同开路的猛虎,警惕地扫视着前方和两侧的树林。他步幅很大,速度不慢,显然没怎么顾及身后这支疲惫不堪、拖家带口的流民队伍。柱子等人咬紧牙关,拖着伤臂,努力跟上。阿秀抱着小豆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里,额上很快沁出汗珠。二丫的母亲背着那个气息奄奄的小婴孩,还要搀扶步履蹒跚的二丫,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王麻子和陈二狗则远远吊在队伍后面,不时低声嘀咕着什么,眼神鬼祟。

史进吊着左臂,走在孙逊身边稍后一点的位置,既是护卫,也是因为伤痛让他无法走得太快。他沉默地走着,目光却不时落在前面雷横那高大、充满压迫感的背影上,眉头越皱越紧。史进性子直,受不得憋屈,尤其是看不惯雷横那副“管太宽”的做派。

“大哥,”史进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这雷横…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走那么快,当后面兄弟都是铁打的?还有,他那眼神,跟审贼似的!俺看着就来气!”

孙逊脚步未停,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雷横的背影,声音平淡无波:“史兄弟,觉得他管得宽了?”

“可不是!”史进哼了一声,“咱们兄弟几个,跟着大哥你刀山火海都闯过来了!用得着他个新来的指手画脚?规矩是大哥你立的,要管,也该是大哥你来管!他算老几?”

“哦?”孙逊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语气依旧平静,“那依你看,该当如何?”

“要俺说,”史进撇撇嘴,带着江湖草莽的直率,“让他专心在前面开路砍人便是!营里弟兄们的事,自有大哥你定夺!他管好他那把刀就行了!”

孙逊没有立刻回答。队伍正穿过一片稀疏的林地,雷横在前面用刀劈开挡路的荆棘藤蔓,动作干净利落。后面,柱子等人已有些气喘吁吁,阿秀抱着小豆子,明显体力不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二丫的母亲更是被一根突出的树根绊倒,连同背上的孩子一起摔在泥水里,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王麻子和陈二狗在后面看着,非但没有上前帮忙,反而发出一声嗤笑。

雷横闻声猛地回头,环眼如电,瞬间锁定了摔倒的妇人和嗤笑的王麻子。一股冰冷的煞气瞬间弥漫开来!王麻子和陈二狗脸上的嗤笑瞬间僵住,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脸色煞白,连连后退。

“废物!连路都不会走了?!”雷横的声音如同寒冰,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怒意,手中的环首刀似乎都嗡鸣了一声。他大步流星就要走回来,那架势,似乎要亲手将那妇人拽起来,再狠狠教训那两个嗤笑的家伙。

柱子等人吓得大气不敢出。那摔倒的妇人更是吓得浑身哆嗦,连痛都忘了,抱着怀里被摔醒、哇哇大哭的婴孩,惊恐地看着逼近的雷横。

就在雷横即将走到妇人面前时,一只手臂伸了过来,轻轻按在了雷横握刀的手腕上。

是孙逊。

他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雷横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猛地转头,环眼看向孙逊,眼中带着不解和一丝被阻拦的不满:“大哥?”

孙逊没有看雷横,目光落在地上惊恐的妇人身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柱子,扶她起来。阿秀,看看孩子摔着没有。”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柱子如蒙大赦,赶紧上前搀扶妇人。阿秀也抱着小豆子过来,查看啼哭的婴儿。

孙逊这才缓缓转向雷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雷横兄弟,你职责所在,管得对。”

雷横一愣,眼中的不满稍缓。

孙逊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刚刚嗤笑的王麻子、陈二狗,又扫过惊魂未定的妇人和柱子等人,最后重新落回雷横脸上,声音依旧平淡,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不过,管人,如同治水。堵不如疏,压不如引。水无定势,人无完人。一味用强,看似压服,实则暗流汹涌,终有决堤溃坝之时。”

他顿了顿,看着雷横那双充满力量却略显刚直的环眼,缓缓道:“史兄弟性子烈,勇猛精进,可为锋刃,破阵杀敌,无往不利。雷横兄弟你,刚直不阿,铁面无私,可为笼头,束心定规,立营中之柱石。”

孙逊的目光在史进和雷横两人之间缓缓扫过,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力量:“史进掌战兵队,专司杀伐,临阵冲锋,一往无前。雷横兄弟,你掌守备队,专司内卫治安、行军秩序、营地戒律。一攻一守,一外一内。此乃营中之双翼,缺一不可。”

岩凹口的光线斜斜照进来,映在孙逊平静的脸上,也映在史进和雷横神情各异的脸上。史进眼中的不满和桀骜,在孙逊清晰的分工和“锋刃”、“破阵杀敌”的评价中,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认可、被赋予重任的灼热。他看了看自己吊着的左臂,又看了看雷横手中那柄寒光凛冽的环首刀,似乎明白了什么,重重地哼了一声,却不再言语。

雷横则怔怔地看着孙逊。孙逊那番“堵不如疏”、“水无定势”的道理,让他似懂非懂,但“笼头”、“柱石”、“守备队”、“内卫治安”这些清晰明确的职责划分,却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心中的迷雾。他雷横,天生就该是干这个的!执掌规矩,维持秩序,震慑宵小!这感觉,比让他去冲锋陷阵更让他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契合!孙逊没有剥夺他的权力,反而赋予了他更明确、更重要的职责!这比任何安抚和解释都更有力!

他握着刀柄的手,慢慢松开了那股紧绷的力道。环眼中的凶戾之气悄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凝和郑重。他对着孙逊,缓缓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有力:“大哥…俺雷横,明白了!守备队,定不负所托!”

孙逊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他转身,目光平静地扫过柱子、阿秀、二丫母亲、王麻子、陈二狗…每一个人的脸,都清晰地落在他眼底。那目光没有责备,没有安抚,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和掌控一切的沉稳。

“出发。”孙逊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率先迈步,走出了这弥漫着血腥与压抑的岩凹。

阳光刺破薄雾,落在泥泞的道路上。队伍重新启程。雷横依旧走在最前方,步伐依旧沉稳有力,但速度却明显放慢了一些,开始有意识地照顾身后队伍的节奏。他不再频繁回头怒视,但那双环眼扫视队伍时,目光更加锐利,也更加有目的性,如同在审视自己的领地。

史进吊着左臂,走在孙逊侧后方,目光扫过前方雷横的背影时,虽然依旧带着点不服气的桀骜,但更多的是一种“各司其职”的认同感。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仿佛在无声地宣告:老子是冲锋陷阵的!

柱子扶着二丫的母亲,阿秀抱着小豆子,默默跟着。王麻子和陈二狗缩在队伍后面,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惮和后怕。刚才孙逊那平静的目光扫过他们时,仿佛将他们心底那点龌龊心思都看了个通透,比雷横的刀光更让他们胆寒。

队伍如同一股浑浊的溪流,在初春泥泞的荒野中艰难前行。死水之下,暗流依旧汹涌。但水面之上,那无形的笼头与锋刃,已悄然各归其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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