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图书馆巨大的轮廓在月光下如同蛰伏的巨兽。优和莱芽隐匿在距离图书馆正门不远的一处灌木丛阴影里,屏息凝神。优的紫眸在黑暗中锐利如鹰,紧紧锁定着图书馆的方向;莱芽则猫耳竖得笔直,捕捉着空气中最细微的声响,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紧张和担忧。
“优同学,我们真的不直接进去找约林吗?”莱芽压低声音,忍不住问道,“他一个人进去好久了好久了……我总觉得心慌慌的。”
优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冷静:“不能进去。图书馆闭馆后擅闯是重罪,而且我们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维克多教授牵扯其中,事情绝不简单。我们在这里等,如果约林出来时状态不对,或者有其他人跟踪他,我们就能发现线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图书馆周围寂静得可怕。莱芽越来越焦躁,爪子无意识地刮擦着地面:“可是……万一约林在里面遇到危险怎么办?那个‘77号’听起来就不是好东西!”
“冷静点,莱芽。”优按住他的肩膀,指尖微微用力,“约林比我们想象的更聪明。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把他置于更危险的境地。我们必须相信他,也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就在这时,优的眼神猛地一凝!图书馆侧面的一扇不起眼的小门,似乎极轻微地动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了原状,但那瞬间的动静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有动静!侧面!”优低喝道。
两人立刻紧张起来,目光死死盯住那扇小门。然而,等了半晌,却再无任何异常。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错觉,或者是被风吹动。
“是不是看错了……”莱芽疑惑地眨了眨眼。
优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对自己的观察力有自信,那绝不是错觉。要么是里面的人极其谨慎,要么……就是有别的出口!
“不好!我们可能被误导了!”优当机立断,“莱芽,你去正门附近继续盯着,我去侧面和后面看看!”
两人迅速分头行动。优如同暗夜中的魅影,悄无声息地绕向图书馆后方。然而,图书馆占地极广,背面紧邻着学院的魔法植物园,地形复杂,夜色又浓,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可能存在的隐秘出口或约林的踪迹,谈何容易?
莱芽在正门附近焦急地守候,猫耳捕捉着一切风吹草动,却始终没有看到约林的身影出现。时间流逝,希望越来越渺茫。
“跟丢了……”当优再次与莱芽汇合时,她的脸色很难看,紫眸中充满了挫败感和更深的忧虑,“他肯定是从我们不知道的路径离开了。维克多……果然老奸巨猾。”
莱芽沮丧地垂下头,猫耳也耷拉下来:“都怪我……要是刚才直接冲进去就好了……”
“不怪你。”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说明对手比我们想象的更谨慎、更强大。但我们至少确认了一件事:约林确实在执行某种秘密行动,而且与维克多有关。我们必须从长计议,找到更稳妥的办法帮他。”
与此同时,约林正怀揣着那本滚烫的禁书,如同惊弓之鸟,在学院复杂的小径间快速穿行。他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复制能力带来的微弱环境感知,刻意绕了远路,躲避着可能存在的眼线。就在接近维克多研究小楼的一个拐角,他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远处一闪而过的、熟悉的紫色发丝和另一个敏捷的身影。
是优和莱芽!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在跟踪自己?
一瞬间,约林的心跳几乎停止。恐慌、愧疚、还有一丝被关心的暖意交织在一起,几乎要让他失控。但他立刻强行压下了所有情绪。不能相认!绝对不能!维克多的监听无处不在,任何接触都可能将他们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猛地缩回阴影里,将身体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屏住呼吸,直到那两道身影带着焦急和失落的神情,消失在另一个方向。约林痛苦地闭上眼睛,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对不起……他在心中无声地道歉,然后迅速调整方向,从另一条更隐蔽的路径,继续走向那栋如同魔窟的小楼。
……
维克多的办公室内,壁炉的火光依旧跳跃,却驱不散那份骨子里的冰冷。维克多教授坐在书桌后,好整以暇地把玩着一支装着幽蓝色液体的试管。当约林将那本《古代魔力契约与禁术溯源》轻轻放在桌上时,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欣慰”的笑容,但那双镜片后的眼睛,却没有任何温度。
“很好。”维克多拿起书籍,指尖拂过封面上的暗银色符文,如同抚摸情人的肌肤,“效率很高,过程也很干净。不愧是我特别关注的‘孩子’啊。”他特意加重了“孩子”两个字,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占有欲。
约林低着头,沉默不语,仿佛一尊失去灵魂的木偶。
维克多将书放下,目光重新落到约林身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血肉,直视他手腕上的银环和后颈的烙印。“我希望,你以后每一次任务的完成度和效率,都能保持在这个水准。这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他顿了顿,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散发着不祥紫色荧光的水晶瓶,里面装着粘稠的、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的黑色液体。
“作为‘奖赏’,也是必要的‘提升’,”维克多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蛊惑,“明天,你不用去上课了。我已经替你请好了假,理由是你正在‘协助我进行一项重要的魔法实验’。现在,让我先用这个,帮你‘激发’一下潜能。”
约林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那瓶子里的东西,散发着与烙印时使用的药水相似的、却更加狂暴邪恶的气息!
“教、教授……”约林的声音干涩沙哑。
“放心,只是有点‘刺激’而已。”维克多站起身,拿着水晶瓶走向约林,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科学探究表情,“这是‘祭’的秘药,能强行拓宽你的魔力通道,虽然过程会有点……不适,但为了未来的计划,这是必须的步骤。来,把它喝下去。”
维克多站在约林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沉重的阴影,将约林完全笼罩。他拔开瓶塞,一股甜腻中带着腐臭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那黑色的液体仿佛有生命般,在瓶中蠕动。
约林看着那递到嘴边的水晶瓶,看着维克多那双不容反抗的眼睛,感受着手腕上银环的冰冷和监听魔法的存在。他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他。他闭上眼睛,颤抖着伸出手,接过了那瓶象征着更深奴役和痛苦的“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