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过去
陈氏集团总部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废物!全都是废物!”
陈建明暴怒的咆哮几乎穿透厚重的实木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合同呢?再拿不下来,都给我卷铺盖滚蛋!”
伴随着文件被狠狠摔在地上和下属唯唯诺诺的道歉声,陈建明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出……
走廊里噤若寒蝉的员工们纷纷低头,大气不敢出……
陈哲面无表情地处理着文件,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发出规律的轻响,仿佛外面的一切与他无关……
只有偶尔扫过监控屏幕,确认陈建明离开大厦时,他眼底才会掠过一丝冰冷的算计……
“备车。”
陈哲按下了内线电话,声音平淡无波……
“好的,少爷。”
黑色的定制商务车平稳地滑出地下车库,汇入车流。
陈哲靠在后座,闭目养神,但手机屏幕却亮着,上面是另一个追踪软件的界面……
一个代表陈建明座驾的光点正在城市地图上快速移动,方向并非陈家主宅,也不是任何陈哲熟知的会所或酒店。
“有点意思……”
陈哲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死老头,在玩什么花样?”
光点最终停在城市边缘一片待开发的区域,周围是几栋废弃已久,外墙斑驳的烂尾楼……
陈建明那辆骚包的限量版跑车就孤零零地停在其中一栋楼前的空地上,显得格外突兀。
“停远点,熄火。”
陈哲吩咐道,眼神锐利地盯着前方。
老刘依言将车停在一条街外的隐蔽处。
陈哲推开车门,手里已经握着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
“少爷……”
老刘有些担忧地低声唤了一句。
“小点声……”
陈哲头也没回,声音压得极低,
“在这等着,无论发生什么,没有我的信号,不准过来。”
老刘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点了点头……
他看着自家少爷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靠近那栋废弃的烂尾楼。
楼内充斥着潮湿、腐败的灰尘味和一股廉价香水味混合的怪异气息。
光线昏暗,只有从破损的窗户透进来的天光勉强照亮布满垃圾和碎石的地面。
陈哲屏住呼吸,贴着冰冷的,布满涂鸦的墙壁,小心翼翼地循着声音来源向深处移动。
“……唉哟,我的小宝贝儿……可想死我了!”一个油腻又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正是陈建明。
陈哲眼神一凝,迅速找到一个视野相对开阔又能隐蔽身形的巨大水泥柱后面,调整手机镜头,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陈建明背对着他,正搂着一个穿着暴露黑色蕾丝裙的年轻女人。
女人身材火辣,妆容浓艳,依偎在陈建明怀里,娇笑着用手指戳他的胸口:
“死鬼,这么久才来找人家,是不是把我忘了?”
“怎么会!最近公司烦心事太多,那个逆子……”
陈建明似乎意识到失言,立刻打住,转而捏了把女人的腰……
“这不一有空就来找我的小心肝了吗?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他炫耀似的晃了晃手里的一个奢侈品首饰盒。
女人惊喜地接过,迫不及待地打开,发出一声做作的惊呼。
陈哲看着父亲那副与平日里威严形象判若两人的谄媚嘴脸,胃里一阵翻涌。
他清晰地记得,母亲病重卧床时,父亲也是这样,借口公司事务繁忙,彻夜不归,最后被母亲发现出轨的证据,成了压垮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青筋隐隐浮现,牙关紧咬,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刻骨的鄙夷和恨意:
“狗改不了吃屎。”
手机镜头忠实地记录着眼前不堪入目的一幕……陈建明那张因纵欲和酒色而略显浮肿的脸,女人谄媚讨好的笑容,以及那在昏暗光线下格外刺眼的奢侈品首饰盒。
陈哲的眼神冰冷得如同淬了毒的刀锋,他调整着角度,确保能清晰地拍到陈建明的正脸和那个女人的互动……
这份录像,就是一颗埋进陈氏心脏的定时炸弹……他只需要等待,在最关键的时刻,点燃引信。
陈哲又无声地录了几十秒,确认画面足够清晰后,悄然后退,如同来时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消失在了废弃楼的阴影里。
转身的瞬间,他眼中最后一丝属于少年的情绪波动也彻底湮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
回到车上,陈哲将录好的视频加密保存,并迅速备份到云端……
他靠回座椅,闭上眼睛,吩咐道:“回公司。”
“是,少爷。”
老刘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少爷异常平静的侧脸,心中却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车窗外,那栋废弃的烂尾楼在夕阳下投下巨大的阴影,仿佛吞噬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