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泪水早已干涸,留下涩涩的痕迹……周诗雨蜷缩在床上,怀里紧紧抱着王奕平时枕的枕头,上面还残留着那让她安心又心碎的气息。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她自己压抑的呼吸声和王奕那句冰冷的“分手吧”在脑海中反复回响……
委屈、愤怒、不甘、还有巨大的恐慌,像无数只小虫子啃噬着她的心。
她睡不着,根本无法入睡……
凭什么?
凭什么王奕这个混蛋说分手就分手?
她做了那么多,冒了险,说服了爷爷,说服了林阿姨,为她们的未来铺路……
结果换来一句分手!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她需要一个宣泄口,
需要一个能“治”王奕的人!
她猛地抓起床头的手机,翻出林锐禾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林锐禾沉稳的声音传来:“诗雨?这么晚了,还没睡?”
听到林锐禾的声音,周诗雨积攒的委屈瞬间爆发,带着浓重的哭腔告状:
“阿姨!呜呜呜……王奕她……她欺负我!她……她要跟我分手!呜呜呜……”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林锐禾陡然拔高,带着惊诧和怒意的声音:
“什么!她发什么疯?!诗雨你别哭,慢慢说,怎么回事?!”
周诗雨抽抽噎噎,语无伦次地把王奕的冷漠,以及她咬人之后王奕决绝离开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重点突出了王奕的“混蛋”和自己的委屈可怜)
“……阿姨,她怎么能这样,我都是为了她……呜……” 周诗雨哭得伤心欲绝……
“胡闹!”
林锐禾的声音带着雷霆之怒,
“王奕这个混账东西!诗雨你等着!我这就打电话骂醒她!反了她了!” 林锐禾显然气得不轻……
“阿姨……别……”
周诗雨想阻止,但林锐禾已经挂断了电话。
告完状,周诗雨心里那股憋闷的邪火非但没消,反而更旺了……
不行!
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个混蛋王奕,凭什么单方面宣判结束?!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深夜……
周诗雨咬咬牙,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换好衣服,像只灵巧的猫,溜出了家门……
……王奕的小楼
王奕靠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嘴角的伤口已经凝固,留下一道暗红的痕迹,微微刺痛。
她根本睡不着,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周诗雨哭泣的脸,愤怒的眼神,还有那狠狠的一口……像慢镜头一样反复播放。
那句“分手吧”说出口时,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撕裂了……
可巨大的无力感和后怕,像沉重的枷锁,让她无法收回那句话……她觉得自己不配,配不上周诗雨的勇敢和付出。
手机在茶几上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妈”……
王奕烦躁地拿起手机接通,还没开口,林锐禾劈头盖脸的怒骂就透过听筒炸了过来:
“王奕!你大晚上发什么疯?!诗雨对你那么好!为你做了那么多!连我这个当妈的都感动了!你倒好!转头就跟人家提分手?!你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我告诉你王奕!你要是敢欺负诗雨,让她伤心,我第一个饶不了你!立刻!马上!给我去道歉!把人哄回来!不然你别叫我妈!”
王奕被骂得哑口无言,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母亲的怒火像一盆冷水,让她混乱发热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一点。
她听着母亲字字句句维护周诗雨,心头的懊悔像野草一样疯长……
“……妈,”
王奕的声音沙哑,带着疲惫和挣扎,“我……”
“我什么我!赶紧去!”
林锐禾吼完,直接挂了电话。
王奕握着手机,靠在沙发上,心里五味杂陈……就在这时,她听到门口传来轻微的电子锁开启声……“嘀,验证通过。”
王奕猛地睁开眼,看向门口……
只见周诗雨推门走了进来。
她穿着单薄的外套,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脸上泪痕未干,头发也有些凌乱,看起来像只受尽委屈又强撑着气势的小兔子。
看到王奕坐在沙发上,周诗雨脚步顿了顿,随即抿紧唇,板着小脸,带着一身倔强的低气压,走到沙发另一头,刻意和王奕隔开一段距离坐下。
她没有看王奕,只是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双手……
“王奕……”
她开口,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和强装的平静。
王奕看着她这副样子,心像被针扎了一下……那句几乎脱口而出的“宝宝”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周诗雨……你怎么进来的?”
周诗雨猛地抬头,红红的眼睛瞪着她,带着控诉和愤怒:
“混蛋!密码是我生日!我怎么进不来?!”
“你连密码都懒得改是不是?是不是觉得我肯定不会再来烦你了?!”
“我……”
王奕被她堵得说不出话。
“你来干什么?”王奕移开目光,声音低沉,“明天下午还要回学校……”
“我来干什么?”
周诗雨像是被点燃了,声音带着哭腔和尖锐,“我来通知你!分手!我不同意!”
她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王奕!你混蛋!我都快说服所有人了!你倒好!轻飘飘一句‘分手’就想把我打发了?!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王奕看着她的眼泪,听着她字字泣血的控诉,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疼得她喘不过气。
她低下头,声音艰涩……
“我……我连保护你都做不到……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响亮!
王奕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脸颊火辣辣地疼……
她整个人都懵了!难以置信地看向周诗雨。
周诗雨的手还停在半空,微微颤抖,她自己也愣住了。但随即,巨大的委屈和愤怒让她不管不顾地吼道:
“谁说你不可以?!谁说你做不到?!王奕!你混蛋!你混蛋!!”
她指着王奕,眼泪汹涌而出:
“我告诉你!我!周诗雨!你不珍惜的女朋友!已经说服了你妈妈!给你放权了!给你机会去变强!去证明你自己了!你倒好!机会还没开始,你自己就先放弃了!你这个懦夫!你除了会推开我!你还会什么?!”
她越说越气,越说越伤心,感觉心都要碎了……她猛地转过身,肩膀剧烈地耸动:
“分就分!我周诗雨也不是没人要!我……”
“别走!”
王奕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一把拉住了周诗雨的手腕!那力道很大,带着不容挣脱的急切。
“干嘛?!”
周诗雨用力想甩开,没甩掉,她红着眼睛回头瞪王奕,
“放开我!我好歹也是周氏千金!不是你王奕想留就留,想走就走的!”
“我不同意!”
王奕的声音带着嘶哑的急切和懊悔,紧紧抓着她的手,“我不同意分手!周周……我错了!我不分了!不分了!”
就在这时,王奕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又疯狂地震动起来,屏幕上“妈”的名字疯狂跳动。
肯定是林锐禾不放心,又打来“督战”了……
王奕看也没看,直接抓起来接通,不等林锐禾开骂,就急切地对着话筒喊:“妈!我不分了!不分了!我知道错了!”
电话那头的林锐禾显然愣了一下。
周诗雨趁机对着手机,带着浓浓的哭腔,委屈巴巴地告状:
“哇……阿姨!王奕她欺负我!她打我!还凶我!没天理了……呜呜……” 她故意把“打”字咬得很重,指的是刚才那一巴掌。
王奕一听,头皮都麻了,生怕母亲再发飙,赶紧对着话筒匆匆说:
“妈!没事了!我们没事了!先挂了!” 然后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得远远的。
世界终于清静了。
王奕转过身,看着还在掉金豆豆、一脸“我委屈死了”的周诗雨,心软得一塌糊涂,也懊悔得要命。
她用力将人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后怕和无比的诚恳:
“宝宝……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是我混蛋!是我脑子进水了!是我气糊涂了说胡话!我不分手!死也不分手!原谅我好不好?”
周诗雨被她抱在怀里,熟悉的温度和气息包裹着她,让她强撑的委屈和愤怒瞬间土崩瓦解。
但她还是气不过,用力捶了王奕后背两下:“谁是你宝宝!我不知道!”
王奕挨了两下,反而抱得更紧,可怜兮兮地把被打的脸颊凑过去
“宝宝,你看我都被打成这样子了,嘴角还破了……我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别不要我……” 她开始卖惨。
周诗雨看着她红肿的脸颊和嘴角的伤,心里其实早就心疼了,但嘴上还是硬:“一点诚意都没有!”
王奕立刻表忠心:“有诚意!非常有诚意!宝宝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消气?”
周诗雨红着眼睛,气鼓鼓地瞪着她,脑子一热,脱口而出:“跪下!”
“噗通!”
王奕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双膝一软,直挺挺地就跪在了柔软的地毯上!动作快得她自己都愣住了!
周诗雨也被她这干脆利落的一跪惊得瞪大了眼睛,连眼泪都忘了流。
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周诗雨看着王奕跪在那里,一脸懵又有点委屈巴巴的样子,又气又好笑,忍不住骂道:
“让你跪就跪!你是不是傻!”
王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脸上有点发烫,但还是跪得笔直,仰头看着周诗雨,眼神无比认真:
“宝宝,我错了,我真的是气糊涂了,被自己的无能冲昏了头……我不该说分手,不该推开你……”
看着她跪在那里,眼神真挚又带着点傻气地认错,周诗雨心里的气终于消了大半。
她吸了吸鼻子,伸出手指戳了戳王奕的额头:“哼!记住你说的话!”
“嗯嗯!一定记住!” 王奕用力点头。
周诗雨把手递给她,带着点女王般的骄矜:“起来吧!地板凉!还有……”
她瞥了一眼王奕的脸颊和嘴角,“去拿冰块敷敷!丑死了!”
王奕如蒙大赦,赶紧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周诗雨搂进怀里,在她额头印下无数个充满歉意和珍视的吻……
周诗雨靠在她怀里,终于彻底放松下来,疲惫感瞬间涌上。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带着浓浓的鼻音命令道:“我累了!混蛋!服侍本小姐睡觉!”
“遵命!我的女王大人!”
王奕立刻狗腿地应道,一把将人打横抱起,稳稳地走向浴室,“先洗香香,然后舒舒服服睡觉!”
浴室里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有王奕小心翼翼的询问声……
“水温可以吗宝宝?”“这个力道行不行?” 以及周诗雨带着倦意的,软糯的回应:“嗯……左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