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落可闻的死寂。
除了几人粗重的呼吸，整个墓室再无半点声响。
地上，三具佛印铜尸的残骸七零八落地散着。
“我……我操……”
王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没能把气喘匀。
他先是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胸膛，又看了看地上断成两截的铜尸。
最后，目光呆滞地转向那个男人。
“子墨……你小子……你他娘的还是人吗？”
这一剑的风情，简直要把他掰弯了！
太快了！
从张子墨出手到战斗结束，前后加起来恐怕都不到一分钟！
那可是三具佛印铜尸啊！
每一具都拥有着把他们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的恐怖实力。
结果在张子墨面前，就跟三颗大白菜一样，一剑一个，砍瓜切菜！
这他妈合理吗？
吴邪也是一脸的震撼，他扶着墙壁，看向张子墨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会长……”他看向一旁的张日山，声音有些干涩，“这就是……张家的力量吗？”
张日山没有回答，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牢牢锁定在张子墨身上。
确认他没有受伤后，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才终于有了松动。
黑瞎子吹了声口哨，将短刀收回鞘中，他笑嘻嘻地走过来，拍了拍张子墨的肩膀。
“可以啊，小朋友，深藏不露啊。”
“这效率，我喜欢。”
张子墨收起轩辕剑，身上的金光缓缓内敛。
复制来的“金刚不坏”天赋，深深刻入了他的身体本源。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强度，又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
就在这时，王胖子突然一拍大腿，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
“哎！我想到了！”
他双眼放光，一把抓住张子墨的胳膊，激动得满脸肥肉都在颤抖。
“吴邪！会长！我们还费劲巴拉地训练黎簇那小子干嘛？”
“现成的大杀器在这儿呢！”
“直接让子墨去啊！”
王胖子越说越兴奋，唾沫星子横飞。
“就子墨这身手，进汪家基地那不跟逛自家后花园一样？”
“别说偷个蛇眉铜鱼了，他就是把汪家祖坟刨了，估计都没人能拦得住！”
“一步到位！多省事！”
此言一出，墓室中刚刚缓和的气氛，瞬间再次凝固。
吴邪和黑瞎子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古怪。
张子墨也是一愣。
这胖子……脑回路可以啊。
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行！”
一道声音，瞬间将王胖子的幻想击得粉碎。
张日山面沉如水，眼神锐利如刀。
“绝对不行！”
“诶，为什么不行啊？”
王胖子急了，掰着手指头开始算。
“会长你听我分析啊！黎簇那小子，啥也不是，让他去，九死一生！”
“咱们子墨，身手你看到了，碾压局啊！”
“这风险系数，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怎么选还用想吗？”
“这是为了计划，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啊！”
王胖子说得是头头是道，逻辑清晰。
让一个王者去新手村，总比让一个青铜去打巅峰赛要稳妥得多吧？
吴邪叹了口气，走过来拉了拉胖子。
“胖子，你别说了。”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天真，胖爷我这是合理建议！”
王胖子梗着脖子。
“会长，你不能因为子墨是你张家人就搞特殊待遇啊！这可是关系到我们所有人……”
“因为他是起灵。”
张日山冷冷地打断了他，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这五个字。
“什么？”
王胖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嘴巴半张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吴邪：“……”
黑瞎子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墨镜下的眼睛，似乎微微眯了一下。
起灵？
张子墨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这是……什么意思？
张日山看着一脸懵逼的王胖子，声音里带着沉重。
“你以为，张家的‘起灵’是什么？”
“是冲锋陷阵的兵器吗？”
“错！”
“他是张家的精神领袖，是所有族人供奉的信仰，是张家最后的底牌！”
“任何一个张家人，都可以死。”
“唯独起灵，绝不能涉险！”
王胖子彻底傻眼了。
他看看张日山，又看看一脸平静的张子墨，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
“起……起灵？子墨是……另一个小哥？”
吴邪的表情无比严肃，他接过了话头，声音低沉。
“胖子，你明白了吗？”
“起灵的存在，对张家而言，意义非凡。”
“他的安全，高于一切计划，高于我们所有人的性命。”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让王胖子彻底闭嘴的话。
“别说会长了，要是小哥在这里，知道有人想让另一个起灵去汪家基地冒险……”
吴邪没有再说下去。
但那后果，不言而喻。
以那个男人的性子，怕是会直接把提出这个建议的人，当场拧成麻花。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汇聚在了张子墨的身上。
张子墨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那股名为“金刚不坏”的温润力量。
又感受着众人投来的沉甸甸的目光。
起灵……
原来，这就是他身份的真正含义吗？
张日山缓缓走到张子墨身前。
“这件事，到此为止。”
“从现在起，张子墨的安全，是最高优先事项。”
吴邪看王胖子，并无大碍，也松了口气。
“胖子，你没事吧？”
王胖子呆呆地看着滚到自己脚边的那颗铜尸头颅。
半晌，他才挤出一句话。
“天真……胖爷我……我刚才差点就去跟佛祖喝茶了……”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这在平时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吴邪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都解决了。”
“解决个屁！”
王胖子突然一蹦三尺高，指着那颗头颅，又心疼又后怕地骂道。
“妈的，我的传家宝！这可是能换一辆顶配大G的硬通货！”
“就这么被你家子墨给剁了！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
他嘴上骂骂咧咧，但谁都听得出来，他更多的是在发泄刚才的恐惧。
张子墨看着王胖子活蹦乱跳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然而，王胖子骂咧了几句后，却突然沉默了。
他一屁股坐回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神罕见地有些迷茫和畏惧。
“天真……”
“嗯？”
“十年……十年之约，就快到了。”
十年之约。
接替闷油瓶，守青铜门。
吴邪的呼吸一滞。
是啊，快到了。
这些年，他用尽了所有办法，布下了弥天大局。
就是为了在那个日子到来之前。
彻底解决掉汪家这个心腹大患，然后堂堂正正地，把那个人从门后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