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父母来的那天,东海市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江辰开着那辆黑色越野车,载着明显精心打扮过、略显紧张的李芸,提前半小时就到了火车站出站口。
“别紧张,就是接个站。”江辰看着不停整理头发的李芸,觉得有些好笑。
“我没紧张,”李芸嘴硬,却又忍不住问,“你看我这身衣服还行吗?我妈眼光可挑了。”
“很好。”江辰实话实说。李芸穿了件浅米色的羊绒大衣,里面是简单的连衣裙,端庄又不失温柔,很符合她医生身份和气质。
火车准点到站。人流中,一对穿着得体、面容慈祥但眼神透着精明的中年夫妇格外显眼。李芸立刻挥手:“爸!妈!”
李母张桂兰第一眼就落在了女儿身边的江辰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脸上挂着笑,眼神却像扫描仪。李父李建国则显得随和些,笑着接过女儿手里的伞。
“叔叔阿姨好,我是江辰。”江辰上前一步,接过二老的行李,态度不卑不亢。
“哎哟,这就是小江啊,总听芸芸提起,果然一表人才。”张桂兰笑着,话里带着试探,“听芸芸说,你自己做点生意?”
“嗯,和朋友一起弄点小项目,糊口而已。”江辰含糊道,将行李放进后备箱。
回去的车上,张桂兰的话匣子就没停过,看似闲聊,实则查户口:
“小江是本地人吗?父母是做什么的呀?”
“听说现在生意不好做啊,你们主要做哪方面?”
“这车不错,挺贵的吧?年轻人还是低调点好。”
李芸在一旁几次想打断,都被母亲用眼神制止了。江辰倒是一直从容,回答得滴水不漏——本地人,父母退休(其实是“星璇”数据库生成的身份),做点科技相关的投资(没说具体),车是公司配的(也没说是什么公司)。
李建国偶尔插几句话,缓和下气氛,但显然也是个明白人,默默观察着江辰的言谈举止。
到了别墅,张桂兰看着气派的独栋小楼和整洁的庭院,眼神又亮了几分,但嘴上却说:“这地方挺安静,就是离市区远了点,芸芸上班不方便吧?”
“妈,我开车挺方便的。”李芸赶紧说。
进屋后,阿亮、老枪和鼠标都规规矩矩地打了招呼。张桂兰看着这“一屋子男人”,尤其是面容冷峻、胳膊带伤的老枪,眼神里闪过一丝疑虑,但没多问。
午饭是李芸和张桂兰一起下厨做的,很丰盛。饭桌上,张桂兰终于问到了核心问题:“小江啊,你和芸芸也处了段时间了,对未来有什么打算没有?我们芸芸年纪也不小了,工作又稳定……”
“妈!”李芸脸一下子红了。
江辰放下筷子,认真地说:“阿姨,我和李芸是以结婚为目的在交往。等我手头这几个项目稳定下来,会认真考虑婚事。请您放心,我不会辜负李芸。”
这话说得诚恳,张桂兰脸色缓和了不少,李建国也微微点头。
然而,这边家庭伦理剧刚有点缓和,商业战线就传来了紧急消息。
饭后,江辰借口处理工作,回到书房,鼠标立刻跟了进来,脸色凝重。
“辰哥,科拓咨询动手了!他们没能收购‘芯未来’,转而对我们投资的那几家中小科技公司发动了攻击!”
鼠标快速调出数据:“他们利用媒体和自媒体,大规模散布谣言,说‘芯未来’的低功耗芯片技术涉嫌抄袭国外专利,另外两家公司的财务数据也有问题。同时,在二级市场恶意做空这几家公司的股票,制造恐慌!”
江辰看着屏幕上迅速下跌的股价曲线和网络上突然冒出的负面新闻,眼神冷了下来。科拓咨询果然不肯吃亏,玩起了更阴险的商业抹黑和金融攻击。这种手段,虽然下作,但在资本市场上往往很有效,尤其是对付抗风险能力弱的中小企业。
“芯未来的吴总刚才打电话给赵总,都快急哭了,说有几个原本谈好的客户现在要暂停合作,银行也开始催贷了。”鼠标补充道。
“我们的资金能不能顶住?”江辰问。
“短期可以,但如果负面舆论持续,股价崩盘,会引起连锁反应,甚至可能波及到鼎峰集团本身。”鼠标分析道,“关键是得尽快澄清谣言,稳定市场信心。”
澄清谣言?对方既然敢造谣,必然准备了“证据”,哪怕那是伪造的。常规的辟谣速度,根本赶不上恐慌蔓延的速度。
江辰沉思片刻,对鼠标说:“两条路。第一,你立刻搜集科拓咨询造谣的所有证据,包括那些自媒体收钱办事的转账记录、Ip地址,越详细越好。第二,查一下科拓咨询母公司,或者他们关联的核心企业,最近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丑闻,越大越好。”
鼠标眼睛一亮:“辰哥,你是想……”
“他们喜欢玩阴的,我们就陪他们玩点更刺激的。”江辰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把水搅浑,看看谁先撑不住。”
鼠标立刻兴奋地投入到工作中。
江辰走出书房,客厅里李芸正陪着父母看电视,其乐融融。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恢复了平静。商场上的刀光剑影,不能带进这个刚刚有点“家”的味道的空间里。
但他知道,这场仗必须打,而且要赢得漂亮。这不仅是为了保护投资,更是为了立威,让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知道,东海市,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
丈母娘的考察还没结束,新的战斗已经打响。江辰感觉,自己这个“退休”生活,真是越来越“充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