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i,牢……羽?”
张凌看着面前有些杀气腾腾的林墨羽,刚要脱口而出的问候瞬间被憋在嘴里。
“你,还好吗?”
张凌看着林墨羽,有些迟疑的问道。
“当然,我亲爱的牢凌,我现在感觉非常好,好到我想去把某个身高一米八姓宁名愿的家伙揍成猪头!”
看着面前杀气腾腾的林墨羽,张凌还是选择了闭嘴,然后加快步伐朝教室走去,省得一会这俩打起来没人阻止。
与此同时,宁愿从楼梯口处探出了头,确认没有老师后,捂着他装着三个手办的袋子溜进了教室。
林墨羽带着一身低气压,如同人形风暴般刮进教室,目标明确,直冲宁愿的座位!他刚踏进后门,就看到宁愿正鬼鬼祟祟地从楼梯口溜进来,怀里还抱着个鼓囊囊的袋子(里面装着另外三个精品手办),脸上带着“搞到好东西”的贼笑。
“姓——宁——的——!” 林墨羽的吼声,如同炸雷在宁愿耳边响起。
宁愿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把手里的袋子扔出去。他猛地回头,看到林墨羽那张黑得能滴出墨汁的脸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但随即又挺直了腰板——他觉得自己占理啊!他可是“慧眼识珠”挑中了“神物”!
“干嘛?林墨羽你抽什么风!大中午的鬼吼鬼叫!大中午的吃枪药了你?” 宁愿故作镇定地把袋子塞进自己桌肚,还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了挡。
“干嘛?” 林墨羽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宁愿桌前,双手“啪”地一声拍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几乎要贴到宁愿脸上,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你tm给老子解释解释!那个绿色的!单独包的手办!就是你口中‘最还原’、‘科学狂人气质’、‘镇店之宝’、‘老板舍不得卖’的玩意儿?!”
宁愿一听是这事,底气瞬间又足了,甚至带上了一丝委屈和愤慨:“解释什么?!那就是最好的!我nm跑断腿才给你找到的!独一无二!充满艺术张力!你看那眼神!那造型!多狂!多野!多有科学家的范儿!我跟你讲,老板当时……”
“shut up!” 林墨羽粗暴地打断他,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还艺术张力?!还狂野?!那玩意儿看一眼都tm得掉SAN值!精神污染懂不懂?!你管那叫‘还原’?!你确定你找的是梅比乌斯,而不是加坦杰厄或者某个克苏鲁邪神?!”
“你懂什么!” 宁愿梗着脖子反驳,声音也提高了些,“那是你不懂欣赏!这叫个性!这叫突破传统!那些千篇一律的漂亮脸蛋有什么意思?我挑的这个才叫有灵魂!有深度!你那什么‘重要朋友’肯定……”
提到“重要朋友”,林墨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但又强行压住,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说、到、重、点、了。”
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混合着极度崩溃、荒谬和最后通牒的语气,盯着宁愿的眼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我那位‘重要朋友’……她、看、到、了,然后,你懂的。”
林墨羽刻意加重了“她”和“看到了”这几个字,眼神里充满了“你摊上大事了”的绝望和控诉。
“……” 宁愿的滔滔不绝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理直气壮和委屈瞬间凝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林墨羽那副被气到升天的表情,还有那句“她看到了”……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但没过几秒,宁愿又反应过来回道:“怎么可能!我的审美可是一直很在线的!那肯定是你欣赏不来!”
在线?!”林墨羽被气笑了,“你审美掉线掉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还搁这儿跟我嘴硬!不说这回,光上回你给我推的黄配紫,我就还没和你算账!”
看着面前被气得七窍生烟,不似作伪的林墨羽,一个可怕的、他之前从未考虑过的念头,慢慢浮现在了宁愿的脑中:难道我的审美真的有问题?
“她……她怎么说?” 宁愿的声音不自觉地弱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和颤抖。他下意识地避开了林墨羽那能杀人的目光。
“怎么说?” 林墨羽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凉的冷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让我立刻、马上,带着那玩意滚出去!”
“宁愿的脸瞬间白了。
看着宁愿脸上血色尽褪,从理直气壮到心虚的精彩变脸,林墨羽心中那股滔天怒火总算泄了一丝缝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荒谬的悲凉感。
“现在,你告诉我,” 林墨羽的声音冷得像冰,“我那两百二十块钱,该怎么算?回答我!look my eyes!”
宁愿对上林墨羽那双燃烧着怒火、几乎要喷出实质火焰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一丝玩笑,只有被坑惨后的悲愤。
林墨羽那副被气到灵魂出窍的模样像重锤一样敲碎了他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审美自信”。特别是当林墨羽提到“黄配紫”那档子事——那确实是他当时觉得丑得别致故意推给林墨羽的!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他:自己不会不仅没帮到兄弟追“初”,反而可能直接给搅黄了!*自己不仅坑了兄弟的钱,还坑了兄弟的终身大事!
两百二十块钱的损失和可能造成的“感情破裂”双重压力下,宁愿的“理直气壮”如同沙滩上的城堡,瞬间被名为“心虚”和“愧疚”的潮水冲垮了。他眼神飘忽,不敢再看林墨羽,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我…我…” 宁愿张了张嘴,想辩解,想说自己审美没问题,想说那手办其实很有内涵……但在林墨羽那杀人般的目光逼视下,这些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下意识地、几乎是本能地,一把从自己桌肚里拽出那个装着另外三个精品手办的袋子,动作带着点慌乱和急于撇清干系的意味,“啪”地一声拍在林墨羽面前的桌子上!力道之大,震得桌子都晃了晃。
“行行行!算我倒霉!”宁愿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强硬,试图掩盖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心虚,“那丑东西……呃,那‘艺术品’就当送你了!白送!不要钱!这仨!这仨好的!算我赔给你的!行了吧?!”
他语速飞快,手指用力点着袋子里那三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都是好货!正儿八经的好东西!抽奖中的!我本来……本来想自己留着的!现在都给你!够意思了吧?!”
宁愿越说越觉得委屈,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坑惨了的人。他把“抽奖中的”和“自己留着”咬得特别重,试图强调自己付出了多大的“牺牲”。
林墨羽看着被拍在面前的袋子,又看看宁愿那张写满了“肉痛”、“心虚”但还要强撑“我很大方”的脸,满腔的怒火和悲愤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噗”地一声,漏气了,毕竟能看到这样的牢宁,简直就是死了也能值回票价口牙。
看着不说话的林墨羽,宁愿以为他还不满意,一边说着就要掏钱包。
“那个牢羽啊,兄弟我这回看在坑到你的份上啊,那个邪……呃,主菜的钱,我,我退给你!”
“行了,钱不用退了,你都叫兄弟了还说啥。”
林墨羽一边说着一边把他的钱包塞了回去,顺手还给他大腿上来了一下。
“我又不缺那仨瓜俩枣,你自己留着去买点提升审美的书去吧,省得下回再坑人。”
说完,他不再看宁愿那副如蒙大赦又心有余悸的表情,拎着那个袋子塞进了桌兜,趴在桌子上眯了起来。
宁愿看着睡着的林墨羽,又回想起昨晚他精挑细选的那个“充满艺术张力”的“杰作”……
“卧槽……” 宁愿捂住脸,发出一声痛苦而绝望的呻吟,“我昨晚……到底买了什么玩意儿啊!” 他终于,彻底地,对自己的审美产生了深刻的、毁灭性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