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灵突如其来的异常状况让众人都紧张起来。凌异扶着她坐下,递上温水。老周也关切地询问是否需要叫医生。
“不……不用……”玲灵缓了几口气,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不是身体的问题,是……一种感觉,很模糊,但很强烈。”她再次望向西北方向,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
“那种感觉……像是很多人在哭……很遥远,又好像就在耳边……还有……一种被禁锢、被遗忘的绝望感……”玲灵努力描述着,“它好像……和凌老板你手里的木牌,还有那把钥匙,有某种联系……但更……古老。”
古老的悲伤?被禁锢的绝望?这与老周提到的那个崇拜光影的古老教派遗迹,似乎隐隐对应。难道玲灵感应到的,是那个教派残留的集体意识?或者是与教派相关的、某个被“蚀影”禁锢的存在?
凌异握紧了手中的木牌和钥匙,沉声道:“你的感应不会凭空而来。这很可能是一个重要的线索,指向‘容器’或者笔记所在的方向。但同时也意味着危险。‘蚀影’必然也与这些古老的事物有关。”
老周当机立断:“我立刻联系邻省的同事,调取五年前那起古遗址盗掘案的全部卷宗和证物资料,特别是关于那个教派信仰、符号和遗迹具体位置的详细信息。”他看向凌异和玲灵,“如果你们决定沿着这条线索追查,我会尽最大努力为你们提供后勤支持和情报协助。但你们要清楚,这很可能意味着要直接面对‘蚀影’的核心秘密,危险性极大。”
凌异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玲灵:“你的身体和精神,能承受这种感应和可能的后续探索吗?”
玲灵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我能感觉到,那种呼唤……虽然悲伤,但没有恶意。反而……像是一种求助。如果这真的与对抗‘蚀影’有关,我愿意去尝试。我的能力,或许能在那种地方起到关键作用。”
见她态度坚决,凌异点了点头,对老周说:“周叔,麻烦您尽快搜集资料。我们需要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在出发之前,我们得先回一趟相馆,做些准备,也要确保相馆的安全。”
他深知,接下来的行动,将不再是简单的调查,而可能是一场深入虎穴的探险。他们需要更多的装备,更需要调整好状态,尤其是玲灵,需要时间平复刚才那阵强烈感应带来的冲击。
老周表示理解,安排小赵开车秘密送他们回“时光相馆”,并承诺资料一到手立刻联系他们。
回到熟悉的相馆,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三人才真正放松下来。今天一天的经历,信息量巨大,险象环生,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极度疲惫。
凌异将木牌和钥匙小心地锁进暗房的保险柜。陈国胜因为受到了惊吓,且家有妻儿需要安顿,凌异让老周安排的人护送他先回家休息,并叮嘱他务必注意安全,近期不要轻易外出。
安排好一切后,凌异发现玲灵独自一人坐在暗房外的台阶上,抱着膝盖,望着窗外逐渐暗淡的天色,神情依旧有些怔忡,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哀伤。
凌异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递给她一杯热牛奶。
“还在想那个感应?”他轻声问。
玲灵接过杯子,温暖的感觉透过杯壁传到掌心。她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飘忽:“凌老板,你说……如果真的有古老的教派残留的意识,它们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那么悲伤?‘蚀影’和它们,又是什么关系?”
凌异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历史的真相往往被尘埃掩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是古老的教派,还是现在的‘蚀影’,当一种信仰或追求走向极端,试图掌控或扭曲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时,往往就会带来灾难和悲剧。”
他看向玲灵:“你的共情能力很强,这是你的天赋,但也可能成为你的负担。面对这些古老的、可能充满负面情绪的存在,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神,不要被它们同化。”
玲灵抬起头,看着凌异眼中罕见的关切,心中一暖,那股莫名的悲伤似乎也被冲淡了一些。“嗯,我明白。谢谢你,凌老板。”
夜色渐深,相馆内一片寂静。但凌异和玲灵都知道,这寂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西北方向那遥远的、悲伤的呼唤,如同一声声战鼓,敲响在他们心头。一场追寻真相、直面古老阴影的征程,即将开始。而沈牧之留下的“心痕之钥”和那块神秘木牌,将成为他们手中最重要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