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裂缝闭合的瞬间,金字塔内部的崩塌轰鸣与无尽的沙海咆哮,被彻底隔绝。
凡尔赛宫,玛丽王后的卧室。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明亮的落地窗,洒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属于玫瑰与香薰的慵懒气息。
这里是极致的安逸与华美。
与那片充斥着杀伐与毁灭的古战场,恍如两个世界。
刑天手持神斧“戚”,静静地站在房间中央。他身上那套由混沌之光重塑的战甲,与周围精致的洛可可风格装饰格格不入,却又形成了一种荒谬而霸道的和谐。他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闯入了一片宁静的花园。
玛丽王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那宇宙之震的余悸中平复下来。她看着刑天的背影,感受着他身上那股几乎要将整个房间的空气都挤压成固体的神威,心中百感交集。
力量……这就是真正的上古战神的力量。
不再是被法则压制的残魂,不再是需要步步为营的复苏者。
是一个完整的、随时可以毁灭世界的……神。
她轻轻走到他身后,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战甲,却又在半空中停住。她能感觉到,那层看似朴素的战甲上,缭绕着足以将她的生命神力瞬间蒸发殆尽的混沌战意。
“你……还好吗?”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些许自己都未察觉的疏离。
不是害怕,而是一种面对全新、未知强大时的本能敬畏。
刑天缓缓转过身。
他那双一半星辰深、一半战意燃的眸子,落在玛丽的脸上。他看到了她眼神中的敬畏,以及那敬畏之下,试图掩饰的一丝……不安。
他笑了。
那不是狂傲的笑,也不是冷酷的笑,而是一种……饱含了征服欲与占有欲的,极度雄性化的笑容。
他随手将神斧“戚”靠在一旁的墙边。
“轰。”
一声闷响,那柄能斩断因果的神兵,只是靠着,就让整座宫殿的梁柱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墙壁上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然后,他一步步走向玛丽。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玛丽的鼓点上,让她不自主地心跳加速。
“你问我还好吗?”刑天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他抬起手,用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我从未……更好过。”
“我找回了我的另一只手,补全了我残缺的灵魂。现在,放眼宇宙,再无一人,敢称我为‘断头之王’。”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而你……”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鼻尖,“玛丽,我的王后。你是我在这万丈红尘中,亲手挑选的……唯一的星辰。”
“所以,从今天起,你的位置,应该在这里。”
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腰,猛地一用力,将她整个人都带入怀中!
紧接着,一个充满了霸道、掠夺与宣告所有权的吻,轰然落下!
这不是凡人间的温柔缠绵,这是一场神只对珍宝的烙印!
混沌神力夹杂着灼热的战意,顺着她的唇齿,涌入她的四肢百骸,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彻底染上自己的颜色。
玛丽的身体瞬间僵硬,她身为生命女神的本能,在这股霸道的力量面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颤栗。
但她没有抗拒。
因为她能从这近乎暴烈的吻中,感受到一种……最纯粹的喜悦,与最深沉的……占有。
他回来了。那个强大的、无敌的、将她视若珍宝的战神,回来了。
许久,唇分。
玛丽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气息急促,几乎站不稳身体,只能无力地靠在刑天怀里。
刑天看着她的模样,眼中满意之色更浓。他知道,这个女人,从身到心,都已经被他彻底征服。
但玛丽,却在短暂的迷乱后,迅速恢复了清明。
她抬起头,迎上他那双霸道的眼眸,推了推他那如钢铁般坚实的胸膛。
“刑天。”她的声音,恢复了王后的冷静与庄严,“力量的回归,是好事。但,也意味着责任的降临。”
“你不再是只需要打破一切的反叛者。你是‘战神’,是即将登临神位的……‘王’。”
“一个真正的王,不会只懂得用武力去宣告所有权。”她的话语,如同一盆恰到好处的冷水,让刑天眼中那纯粹的欲望,多了些许理性的光芒。
“你以为,我在金字塔中的试炼,是白费的吗?”
刑天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畅快与释然。
“说得好,我的王后。”他松开了怀抱,但手依旧搭在她的腰间,维持着一个绝对占有的姿态,“你说得对。王,不仅要征服世界,更要……拥有世界。” 他环视了一下这间奢华的卧室,目光最终落在那柄静静靠在墙边的神斧“戚”上。
“这柄斧,名为‘戚’,主‘伐’,主‘征’,主‘破’。它能为我为扫平一切敌人。”
他的话锋一转,看向玛丽,“但一个完整的帝国,不能只有破伐。还需要……守护。”
“玛丽,你清楚。我的另一件神兵,盾‘干’,它主‘守’,主‘固’,主‘基’。”
玛丽的眼神一亮,她知道,这才是刑天真正想谈论的。他不是被她“说服”,而是他本来就走到了这一步。
“神盾‘干’,就藏在凡尔赛宫的地下。”玛丽郑重地点了点头,“那是这片土地最古老的守护之物,是凯尔特神系最早留下的印记之一。它与我自身的神力相连,但在我力量衰微后,它便陷入了沉睡,由一个……同样古老的‘存在’守护着。”
“以你现在的力量,能轻易打破结界,唤醒它。”
“但它,需要一个‘资格’。”玛丽的眼神变得异常严肃,“刑天,‘戚’认可了你的‘战’。但‘干’,需要你证明你的‘守’。” “守?”刑天眉头微挑,显然对这个字眼有些陌生。
“是的,守护。”玛丽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愿意守护什么?
你想守护什么?” “是为了守护你这位王后?还是为了守护你未来的帝国?又或者,只是为了守护你自己的荣耀?”
这个问题,比金字塔中的任何一个幻象,都更加直接,更加尖锐。
它直指本心。
刑天沉默了。
他看着玛丽,看着这间华丽却脆弱的宫殿,脑海中闪过巴黎暴乱的民众,闪过罗伯斯庇尔阴沉的脸,闪过拿破仑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
然后,他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墙边的神斧“戚”。
“我,守护我的‘所有物’。”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断。
“它,可以是一个女人。”
他说着,看了一眼玛丽。
“可以是一块土地。”
他看了一眼脚下的凡尔赛宫。
“可以是一个帝国。”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宫殿,穿透了法兰西,望向了整个广袤的欧洲大陆。
“王,需要守护他的所有物。”
“而我,就是王。”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握住了玛丽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前,与她并肩而立,共同面对着那柄象征着毁灭与征服的神斧。
他举起另一只手,对着空无一物的前方,缓缓一握。
“既然守护需要资格……”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致的霸道与自信。
“那我现在,就去把这份资格,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