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巴黎,不再是一座浪漫之都,而是一头盘踞在欧洲心脏的、由钢铁与意志共同铸造的钢铁巨兽。 刑天的身影,如同一颗携带着毁灭法则的流星,悬停在协和广场的上空。 他的神格圆满之躯,能让星辰失色,让法则退避。在他俯瞰之下,整座城市的布局、每一条街道、每一座建筑的能量流,都清晰地映照在他那片星海般的眼眸中。 然而,他所看到的,却超出了预想。 他能感觉到,数百万民众的恐惧、狂热与希望,被一种无形的意志强行编织、扭曲,汇聚成了一股浑浊但庞大的“集体意志力场”。这股力场像一层厚重的浓雾,笼罩着巴黎,将外界的神威与法则极大地削弱、扭曲。 罗伯斯庇尔的“理性教派”,将整座城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精神避雷针。 更有甚者,城市的地脉之下,埋藏着数十个罗伯斯庇尔研制的“逻辑炸弹”。这些装置并未引爆,而是在低功率运行,不断地向周围释放着“2+2=5”、“神会流血”等混乱的、否决既定法则的微弱信息,像无数只白蚁,持续蛀空着神明力量的根基。 “有趣的玩具。” 刑天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他没有选择从正面强攻,而是身形一晃,直接消失在原地。 他要用最直接的方式,敲碎这个凡人傲慢的钟。
下一秒,他出现在爱丽舍宫的总统办公室内。 这里是拿破仑的末代指挥中枢。 刑天本想在这里,擒贼先擒王。 但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只有桌上一杯尚有余温的咖啡。 “天才的将军,总是喜欢在战场上,而不是办公室里,决定胜负。” 一个声音从窗外传来。 刑天目光穿过落地窗,只见街道对面,一座教堂的钟楼顶端,拿破仑正静静地站在那里,身披那件标志性的灰色大衣,手中则握着那杆漆黑如夜的“弑神之矛”。 他就像一个等待了千百年的猎人,终于等来了他命中注定的猎物。 刑天没有飞行,而是推门而出,缓步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这是一种示威,也是一种自信。 每一步落下,脚下的石板都会泛起金色的神力波纹,将那些人造的“混乱法则”瞬间抚平、净化。 他就这样,一步步地,走向那座钟楼。 沿途,埋伏在暗处的数百名“理性审判官”(装备了反神力武器的强化人)同时发起了攻击。 激光、数控榴弹、足以洞穿战舰装甲的合金穿甲弹……形成了密集的死亡之网。 刑天甚至没有抬眼。 他只是向前走着。 一重看不见的、由纯粹神威构成的力场,将他全身笼罩。所有袭来的攻击,在靠近他身体三尺范围时,便像是撞上了宇宙的边界,被无声无息地湮灭、分解成最原始的粒子。 这就是半神巅峰之姿。 凡人的科技,在他面前,脆弱得如同儿童玩具。
终于,他来到了钟楼之下。 他抬起头,仰望着那个渺小却又无比庞大的身影。 “ Napoleon·波拿巴。”刑天缓缓开口,“你用你的人民、你的国家作为棺材,想要埋葬我?” 拿破仑俯视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生命力流逝的苍白让他看起来像一座大理石雕像。 “我给你们神明留有你们的居所——天空。”拿破仑的声音沙哑却清晰,“现在,我将收回属于我们的土地。”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弑神之矛”猛地朝下一顿!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嗡鸣。 以钟楼为中心,一圈肉眼可见的、灰黑色的“无神性领域”骤然扩散开来! 在这片领域之内,所有超凡的力量都被强制“格式化”。刑天浑身上下那浩瀚如烟海的神威,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以惊人的速度衰减、消散! 他体内澎湃的神力依旧存在,却像被一座无形的堤坝死死堵住,无法调动分毫! 在这一瞬间,他变回了一个……只是拥有强壮肉体的“凡人”。
“这是什么?!”刑天第一次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这是属于我们凡人的‘真理’!”拿破仑厉声喝道,“在这个领域里,没有神!只有会流血的战士!” 他高举起“弑神之矛”,身影从数十米高的钟楼上一跃而下! 他不是在坠落,而是在“滑翔”。他燃烧着自己最后的“王者气运”,将周围的重力与空间都扭曲成他的阶梯,目标直指刑天的心脏! 他要在这片他创造的“净土”上,用凡人之躯,完成弑神之举! 远处的刑天属下们惊骇欲绝,想要支援,却发现那片灰黑色的领域,成了一个隔绝一切的“黑洞”。他们的神念、攻击,都无法穿透分毫。 然而,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击,刑天脸上的惊愕,却瞬间转为了前所未有的、狂热到极点的战意。 “好!好一个凡人之局!” 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张开双臂,迎向那从天而降的死神。 他不能调动神力,但他还有他那刻在灵魂最深处的、历经千万年战斗的本能! 他没有使用任何技巧,只是最简单、最原始地,挥出了一记右拳! 这是纯粹的肉体力量的极限!是战神之躯的终极碰撞! “来!” 他振臂高呼,声震云霄。 “让本王见识一下,你凡人所谓的‘终结’,究竟有几分成色!” 轰——!!! 拳头与枪尖,在巴黎的夜幕下,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一圈肉眼看不见的冲击波,以撞击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坚固的钟楼,在这股力量的撕扯下,瞬间布满了裂纹,然后轰然坍塌! 而撞击中心的两人,一个代表神性的顶点,一个代表凡人的极致,他们的对决,才刚刚拉开血腥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