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生活像一池温水,让傅远山这棵习惯了阴暗潮湿的植物,逐渐舒展枝叶。
安全感与日俱增,但某些根植于心底的、更为隐秘的渴望,也开始在无人窥见的角落,悄然探出头来。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韩温婷被一个紧急电话叫回了幼儿园处理突发状况。
家里只剩下傅远山一人。
他练了会儿琴,心总静不下来。
空旷的房子里少了她的声音和气息,总让人觉得有些寂寥。于是放下琴,像往常一样,开始下意识地整理房间,试图用秩序感来填补那份空缺。
当他整理到卧室衣柜,打开属于韩温婷的那一侧时,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
满满一柜子,是属于她的色彩和柔软。鹅黄的毛衣,碎花的连衣裙,棉质的居家服……还有角落里,挂着几件她平时居家偶尔会穿的、更为贴身的真丝吊带睡裙。
其中一件是淡淡的樱花粉,丝质细腻,触手冰凉滑腻。
傅远山的手指,无意识地拂过那件睡裙的肩带。一种莫名的、带着罪恶感的悸动,悄然爬上心头。
他又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心脏砰砰直跳。
一个荒诞又大胆的念头,如同伊甸园的毒蛇,诱惑地缠绕上他的思维。
他……想试一下。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遏制。羞耻感和一种扭曲的兴奋感交织着,几乎让他窒息。
他紧张地竖起耳朵,确认门外没有任何动静。然后,像是做贼一样,颤抖着手,取下了那件樱花粉的吊带睡裙。
丝滑的布料轻若无物,躺在他掌心,却仿佛有千斤重。
他走到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白衬衫和西裤、面容清俊却眼神慌乱的男人,又看了看手里那件明显小了好几号、充满女性柔美气息的睡裙。
强烈的反差,刺激得他浑身血液都在倒流。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进行某种神圣又亵渎的仪式,慢慢地、笨拙地,脱下了自己的衬衫。
冰冷的空气触及皮肤,激起一阵战栗。他拿起那件樱花粉的睡裙,小心翼翼地往身上套。
肩膀太宽,睡裙的肩带绷得很紧。月匈口也明显窄了,布料紧紧地包裹着他平坦却结实的胸膛,勾勒出与女性柔美截然不同的、属于男性的肌肉线条。
镜子里出现了一个极其怪异的形象。
一个身形修长、气质清冷的男人,穿着一件小码的、颜色娇嫩的女士真丝睡裙。睡裙勉强遮到大月走之退木艮部,下面是他笔直的双腿,反差强烈到荒谬。
傅远山看着镜中的自己,脸颊烧得滚烫,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觉得自己像个怪物。
可是……
可是,当那冰凉丝滑的布料紧密地贴合着他的皮肤,当鼻尖萦绕着她常用的、残留在睡衣上的淡淡奶香气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归属感,如同藤蔓般缠绕住他狂跳的心脏。
这比他偷偷收藏她的袜子、发圈,更加直接,更加……亲密。
他着魔般伸出手,指尖颤抖地抚摸着镜面,描摹着镜中那个不伦不类的倒影。眼神里充满了自我厌弃,却又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他甚至能感觉到,身体某个部位,因为这极致的羞耻和隐秘的兴奋,而可耻地起了反应。
就在这时——
“咔哒。”
玄关处传来极其轻微的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韩温婷回来了!她不是说可能要晚点吗?
傅远山瞬间魂飞魄散。恐慌如同冰水浇头,将他所有的旖旎心思冻结。
他手忙脚乱地想要脱下身上的睡裙,可越是慌乱,那纤细的肩带和紧绷的布料就越是纠缠不清。拉链似乎卡住了他背后的汗毛,传来细微的刺痛。
脚步声已经朝着卧室方向而来。
完了!要被发现了!
傅远山脸色惨白,绝望地闭上眼,几乎能想象出韩温婷看到这一幕时,那震惊、厌恶、或许还有恶心的眼神。
他会被抛弃的,一定会的!
“远山?我回来了,事情处理完比想象中快。”韩温婷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推开卧室门的声音。
傅远山僵在原地,如同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囚徒,连呼吸都停止了。
他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韩温婷推开卧室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穿衣镜前,那个穿着她樱花粉真丝睡裙、身形僵硬、脸色惨白如纸的男人。
她的脚步顿住了。
空气也凝固了。
傅远山紧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
他像一尊等待碎裂的琉璃雕像。
预想中的惊呼、质问、或者厌恶的斥责并没有到来。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韩温婷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平静,甚至还有一点点……好奇。
“傅远山?”
傅远山猛地睁开眼,对上韩温婷的视线。
她的脸上没有他想象中的任何负面情绪,只有惊讶,和以及正在迅速沉淀下来的、深不见底的玩味。
她一步步走近,目光如同探照灯,将他这身怪异的装扮,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她的视线掠过他被紧绷睡裙勾勒出的月匈膛线条,扫过他因为羞耻而微微发抖的双1腿,最后定格在他那双写满了恐慌和绝望的眼睛上。
傅远山在她审视的目光下,羞耻得浑身都在发烫,恨不得立刻死去。他下意识地想要环抱住自己,却被韩温婷伸手阻止了。
她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裸露在空气中的、因为紧张而绷紧的锁骨。
“别动。”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傅远山立刻僵住,一动不敢动。
韩温婷绕着他走了一圈,像是在欣赏一件出乎意料的艺术品。她的指尖偶尔会划过丝质睡裙的布料,或者碰触到他因此而战栗的皮肤。
最终,她停在他面前,抬起头,看着他那张因为极度羞耻而染上红晕、却又苍白得可怜的脸。
她忽然笑了。
不是嘲讽的笑,也不是恶心的笑。
是一种恍然大悟,又充满了浓厚兴趣和愉悦的笑容。
“原来……”,她拖长了语调,手指勾住他脖子上那条即使在如此情境下也依旧戴着的黑色工页圈,轻轻拉了拉,迫使他微微低头,与自己对视。
“我‘老婆’,还有这种……小爱好呢?”
她的气息拂过他滚烫的耳廓,声音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喜欢……穿我的衣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