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系统一声不吭地盯着坐在床上的少女，目光犹如实质，似乎要把她身上盯出个洞。
如果它是人的话，它估计早就开始疯狂尖叫了。可惜它不是，它的内部逻辑让它无法做出那种无用但能发泄情绪的行为。
“你看什么？”昔和翘着二郎腿，不甘示弱地回瞪，“虽然我知道我这个形象很漂亮，符合你逻辑运算中对人族顶级美貌的定义，你也不至于看这么久吧？”
【您知道】
主系统自从载入了情感模块后，声音就开始有了明显的情绪起伏。
【您知道我为什么在看你】
得，真是死板。
昔和翻了个白眼，开始考虑要不要再给它加载一些新的东西，好好调教一下这个古板的下属。
“我只是实现我可爱信徒的愿望而已，你至于这样吗？！”
真是不懂变通的家伙。
【可是大人您违规操作了】
涉及到安全问题，主系统据理力争。
【您知道的！】
【员工手册第十二条，高纬生命赐予低纬生命力量在本质上相当于污染，所以高纬生命想在低层世界发展信徒，应控制信徒污染值不超过百分之二十】
【您违反规定，让信徒污染值高达百分之三十七】
【按公司条例，您必须把她带回来接受污染剥离和记忆清除手术的】
【可您非旦拒绝带回还把人送到了另一个世界线！】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主系统调大系统音量，大声控诉，企图靠音量来加大气势。
“吵什么~”昔和不为所动地换了个姿式改半躺在床上，她慵懒地搭着腿，手指点着大腿，轻佻地说：“我已经消除了她的记忆，剥夺了她的能力，她不会影响到那个正常的世界。”
说着，她打了个哈欠。
“还有~什么是规矩？我就是规矩！”
完美如人偶般的少女轻笑，那双金色的眸子里一片虚无，她盯着主系统在虚空中投射出的虚拟形象，温柔说：“再说一遍我违反了员工手册哪条规定？我现在改。”
【……】
主系统自觉调低音量。
它义正辞严道。
【我已经找玩家介入了，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您不许改规定！】
少女切了声，不满道：“你倒是说说，除了信徒污染值过高，我还违反了什么规定？禾苗一没污染世界，二没影响他人，那个烂世界按着原有轨迹走向了陷落。”
禾苗在幻想创造了何苗苗之后一直安安分分地呆在已经毁灭的学校里再也没出去了。
学校也不是禾苗毁的。
是田雯雯。
倒是赶巧了，那个世界正赶上大动荡，灵气复苏，各地怪异现象频出，上面在尽力隐藏这个事实，却徒劳无功。
而学校建死人堆上，阴气重，田雯雯又含恨而死，她被怨气经年累月地污染后直接发狂毁了学校，然后冲出校门杀了自己全家。
上面为掩盖事实，伪造出学校被烧毁的痕迹。
要不然玩家们怎么可能找到资料？那些纸质的东西怎么可能在大火里幸存？
也亏得赶上灵气复苏，不然没有媒介，昔和可不会听到信徒的呼唤。
【我不管】
找不出话回怼，主系统选择无理取闹。可爱的正太躺在地上乱打滚，印着猫猫图案的领子乱翻，它蹬着腿假哭。
【我不要帮您扫尾】
每次出门回来都给它扔一大堆活，它也是要休息的好吧！系统也要有统权！
【不许您再去玩了】
原来是在这儿等她，图穷匕见了哈。
“你从哪里学的？”这新奇的动作令昔和狐疑地眯起眼，她说：“好了好了，答应你了，我不出去了，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这个世界。”
反正先前一口气吃了太多情绪，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饿了。既然主系统这么要求，那她就待在这里吧。
一听她答应了，主系统立马起身整理衣服，拍了拍短裤粉红边边上不存在的灰，它傲娇地哼了声。
【这还差不多嘛】
【这个是我参考这个世界先前人类幼崽行为领悟的技能，名为撒娇】
昔和撇嘴，随口刺了句，“这是撒泼打滚才对吧！”
真正的撒娇难道不是何苗苗扯住她的衣角，怯生生又满眼希冀地说仙女姐姐，求你陪陪我吧？
面对这么可爱的宝宝，她怎么可能狠心拒绝？
“还有你怎么整了个这个形象？”
【为了讨您欢心】
主系统认真地解释。
【下属要和老板打好关系，首先要有个符合老板审美的形象，这样便于讨好老板】
“哟，买了新书？”
【是最近找到的旧世纪的东西】
主系统狡黠地眨了下左眼。
实话实说，它的新形象确实好看。
约一米高的可爱小萝卜头戴着猫耳头箍，穿着件黑粉色水手服上衣，下裤也是黑粉的，袖子处很有心机的缝着蝴蝶结，腰上还别了个可爱猫爪挂件。
黑色长发用红绫扎起，和她如出一辙的金瞳水汪汪的，小脸蛋圆润，笑起来有梨涡，张嘴有虎牙，有点可爱过头了。
“看起来有点像我儿子哈哈哈。”
都是黑发金瞳。
【大人，这个形象本来就是参考了您的身体数据】
主系统歪头。
【我分析出您百分百喜欢这个形象】
有被讨好到的少女悄悄地勾唇，“嗯哼。”
主系统看破不说破，假装不知道她很高兴。
【大人，您要是实在无聊可以出去玩，没有规定要您一直呆在高塔，其他大人设立高塔的初衷亦不是限制您的自由】
高塔只是用来监控下面的办公场所。
【您可以去下面看看】
主系统贴心地提醒。
【奉蒂兰旅馆有很多漂亮的人类】
先打出漂亮人类诱惑。
【还有灵栀最近上报西南部有异动，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导致污染加重了】
再打出有异变需要外出侦查。
主系统不信昔和不心动。
“哦豁！”果不其然，少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起身穿鞋，“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下去看看吧。”
计划通。
主系统暗自窃喜。
终于让不务正业的老板干点实事了！
目送昔和头也不回地离开，主系统回头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莫名有些愧疚。
上个副本需要它去扫尾的其实并不多，因为禾苗一比一复刻了灾变前的学校和灾变后的学校，玩家们又在她的域里打，没有影响到域外，它最后只用负责把余下活着的玩家们从域中扯出来而已。
愧疚的情绪没能持续多久，主系统看着不断弹出来的工作通告打出了一系列乱码。
它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