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斤没有停下,他不断优化设计,改进铸造工艺,尝试不同的金属材料,让内燃机变得更小、更轻、更可靠。
同时,原油的提炼工艺也在同步改进,试图获得辛烷值更高、更稳定的燃油。
当相对成熟的小型内燃机可以稳定输出动力后,陈九斤的蓝图得以展开。
他在青萍县城外规划建立了第一家“青萍机械制造厂”。
工厂采用初步的流水线作业,开始批量生产以这些内燃机为动力的——拖拉机。
这些钢铁巨兽有着坚固的钢铁骨架、橡胶包裹的木轮、以及位于前方的单缸柴油发动机。
它们力大无穷,不知疲倦,能够轻松拖动数吨重的货物或者深耕土地。
首批上百辆拖拉机下线后,被迅速分配:
一部分装备到楚红绫的巡防营,用于快速运输兵员和物资,大大提升了军队的机动性和后勤能力;
一部分调配给张铁山,用于戈壁油田与青萍县之间的原油运输,解决了运输效率低下的核心难题;
还有一部分则直接投入到了“巡抚官邸”的建设工地。
官邸的建造,成为了陈九斤实践现代工程技术的试验场。
除了拖拉机,简易的起重机——利用滑轮组和内燃机动力、砂浆搅拌机——机械搅拌替代人力等机械也开始出现在工地上。
与此同时,配套的水泥厂——利用本地石灰石、粘土等原料,根据系统提供的基本配比烧制。
钢筋轧制坊——利用水力锤锻和简易模具生产粗钢筋,基础材料工厂也相继拔地而起。
工地不再是单纯的人山人海,而是出现了机械的轰鸣与有序的协作。
地基开挖、混凝土浇筑、预制构件的吊装……现代化的施工方式初现雏形,建造效率远超传统方法。
而巡抚官邸的设计图纸,在陈九斤几次修改后,最终定稿。
他没有选择中式宫殿的飞檐斗拱,而是借鉴了另一个时空的经典形象——
一座庄重、典雅、以白色为主色调的“新古典主义风格建筑”,其布局与气势,与漂亮国的白宫颇有几分神似,象征着权力、秩序与新的开端。
这座即将矗立在西南腹地的独特建筑,无疑将成为一个醒目的标志。
青萍县,这个曾经的边陲小城,正以一种超越时代的速度,在陈九斤的引领下,向着一个未知而强大的方向飞速奔驰。
原油的流动,内燃机的轰鸣,拖拉机的奔驰,以及那座拔地而起的奇异官邸,共同构成了一幅工业文明降临前夜的壮阔画卷。
青萍县的工业化浪潮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推进。
随着内燃机的成功量产,对铁矿、铜矿等基础资源的需求呈指数级增长。
原本小规模的开采矿点迅速扩大,新的矿脉被勘探发现,伴随着简易铁轨和拖拉机拖车的运用,矿石的运输效率大大提升,为机械制造厂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原料。
拖拉机在田野、工地和运输线上轰鸣,证明了机械力量的巨大优势。
然而,陈九斤并不满足。拖拉机虽然力大无穷,但速度是其硬伤,最高时速不过四十公里左右,且越野虽强,长途奔袭的舒适性和速度却难以满足更高要求的机动性。
“必须造出更快的,适合人员和轻装备快速机动的车辆——汽车。”
陈九斤下定决心。他将机械厂最优秀的工匠和“研发团队”再次集中,目标明确:
研制体积更小、功率重量比更高、运行更平稳的汽油发动机,以及适合公路行驶的底盘和传动系统。
这又是一次艰难的攻关。
更精密的气缸加工、更高效的冷却系统、更可靠的变速箱、以及转向和制动机构……数个日夜在图纸、炉火和叮当作响的敲打声中流逝。
经历了无数次爆震、熄火和零件损坏后,一台结构更加紧凑、运行相对平稳的小型汽油发动机终于诞生了。
紧接着,围绕着这台“心脏”,工匠们打造了轻便的钢铁车架,安装了改进的悬挂系统,装上了裹着加厚橡胶的木质车轮(橡胶资源依然紧张),并精心布置了传动、转向和制动装置。
当第一台没有马拉,却拥有着流畅线条的钢铁造物,在机械厂的空地上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并缓缓开始移动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陈九斤亲自坐上那简陋的驾驶座,手握方向盘,脚下轻点油门。
车辆平稳加速,绕着场地行驶起来,速度越来越快,远超任何骏马。
微风拂面,看着两侧飞速倒退的景象,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成就感涌上陈九斤的心头。
他想起了自己刚穿越而来时的窘迫,连碗像样的小米粥都喝不上,在青萍县这个破落之地挣扎求存。
而如今,他不仅官至巡抚,更是在这片土地上点燃了工业革命的火种,造出了这超越时代的机器。
“忆苦思甜,不忘初心。”陈九斤抚摸着光滑的方向盘,心中感慨万千,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从今往后,你就叫——保时米!”
“保时米……”周围的工匠和官员们低声念着这个奇怪却似乎蕴含着深意的名字,虽然不解其全部含义,但也能感受到陈大人赋予这辆车的特殊情感。
就在青萍县上下为“保时米”的诞生而欢欣鼓舞,工业革命如火如荼之际,一封加急密报送到了陈九斤手中——
柳贵妃、婉妃等人的流放队伍,已抵达距离青萍县约五百里的地方,预计两日后将进入临沧州境内!**
陈九斤眼神一凛,时机稍纵即逝!
一旦队伍进入他的直辖辖区,再动手就容易引人怀疑,必须在他们进入临沧州之前,在外围区域完成营救,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撇清自己的嫌疑。
“时不我待!”陈九斤立刻做出决断。
他唤来楚红绫,只挑选了八名绝对忠诚、身手顶尖的亲信侍卫,算上他和楚红绫,正好十人。
“红绫,准备一下,随我出发救人。”陈九斤沉声道。
“是!夫君,我们带多少马匹?”楚红绫问道,她习惯性地以为会骑马疾行。
陈九斤嘴角却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指了指工坊外那辆崭新的“保时米”和两辆经过改装、去掉了农具、加装了简易篷布和副座位的拖拉机:
“不骑马,我们坐它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