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怡也越来越俊了,”陈九斤小心翼翼地将安邦交还给苏芷柔,接过小女儿,“将来定是个美人胚子。”
乐怡在他怀里格外乖巧,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仿佛知道父亲即将远行。
楚红绫站在一旁,身姿挺拔如松,她已换上戎装,眉宇间带着武将特有的英气。
“夫君放心,西南军务我必当尽心竭力,绝不会出任何差池。”她郑重说道,眼中满是坚定。
楚红绫对他表现出少有的温柔。
陈九斤点头,将乐怡交还小翠,拍了拍楚红绫的肩膀:“有你在,我自然放心。”
楚红绫脸上掠过一丝红晕。
一番叮嘱后,陈九斤终于踏上行程。
林语彤早已准备妥当,她穿着一身朴素的青布长衫,作书生打扮,眉目间却难掩清丽。
为避免引人注目,他们决定不携带护卫,仅二人同行。
出城十里,至一僻静小林,陈九斤勒住马匹。
“语彤,在此稍候片刻。”
他翻身下马,走至林深处,闭目凝神。脑海中,系统的界面浮现出来。
“系统,启动中级易容术。”
【收到指令,中级易容术启动中...】
一阵轻微的刺痛感自面部传来,陈九斤能感觉到自己的面部骨骼在进行着微妙的调整,皮肤下的肌肉微微收紧,面部的线条也随之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待他再次睁眼,从怀中取出一面小铜镜照去,镜中映出的已是一张陌生而清秀的面容——
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肤色白皙,眉眼干净,鼻梁挺直,嘴唇薄而线条分明,俨然一个饱读诗书却尚未经历太多世事的年轻书生模样。
只是那双眼睛深处,仍保留着几分原有的沉稳与洞悉世事的锐利,与这张年轻的面庞形成了微妙的对比。
当他走出林子时,林语彤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惊讶之色。
她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清秀、气质文弱的白面书生,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将他与那位威严持重的西南巡抚联系在一起。
“大人...这易容术,当真神奇。”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陈九斤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符合此刻容貌的、略带腼腆的笑容,连声音也变得清朗温润了些:
“从现在起,我叫陈慕文,是个屡试不第的年轻书生。而你,是我的书童小林。记住,切不可露了马脚。”
他整了整身上那件半新不旧的青色直裰,动作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几分书生的拘谨与文弱。
林语彤看着他此刻的模样,心中不由感叹这易容术的精妙。
眼前的“陈慕文”,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年轻举子,那份干净纯粹的气质,与平日里沉稳干练的巡抚大人判若两人。
林语彤会意点头,迅速进入角色,恭敬地躬身:“是,公子。”
二人重新上路,陈九斤骑着一匹普通的青骢马,林语彤则骑着一匹矮小的枣红马跟随在后,真似个忠心耿耿的书童。
一路上,陈九斤看似在马上闭目养神,实则正在脑海中与系统进行着高强度的备考训练。
【终极冲刺模式已启动,模拟会试第一场,经义题...】
系统的声音冰冷而清晰,陈九斤的眼前浮现出虚拟的试卷,耳边仿佛置身于肃穆的考场。他迅速在脑海中组织答案,而系统则会立即评判:
“破题准确,但承题处对《孟子·尽心下》的引用不够贴切,建议加强义理与题目的联系...”
“此句出自《礼记·中庸》,理解有偏差,请重新梳理...”
在林语彤看来,陈九斤只是时常闭目沉思,偶尔嘴唇微动,似在默诵经文。
但她能感觉到,随着行程推进,他身上那股书卷气越发浓厚,偶尔睁开眼时,目光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经史子集已融会贯通。
“公子近日学问似乎大有精进。”一次歇脚时,林语彤忍不住说道。
陈九斤喝了口粗茶,微微一笑:“临阵磨枪罢了。”
他目光深远,似在回忆什么:这身体原本的主人,那个年近五十的老秀才,寒窗苦读三十余载,却连个举人也未曾中得。他一生的执念,就是能够金榜题名。
陈九斤心里暗想:“我既继承了他的身体,也该替他圆了这个梦。”
经过十余日的奔波,二人终于抵达京城。
京城繁华,远非西南州府可比。
街道上车水马龙,商铺林立,随处可见身着儒衫的学子,或独行,或结伴,皆是为春闱而来。
他们连续问了几家客栈,皆已客满。店小二们无不摆手:“客官来晚了,半月前就住满了赶考的举子!”
直到来到一家名为“悦来”的中等客栈,精明的店小二上下打量着他们朴素的衣着,特别是陈九斤那副饱经风霜的书生模样,咂了咂嘴:
“二位客官,真不巧,就剩最后一间上房了。”小二搓着手,“您二位要不挤挤?这当口,京城里想找间空房,比中举还难哩!”
林语彤闻言,面色顿时有些不自然,她下意识地看向陈九斤,眼中带着求助的神色。
店小二见状,以为这瘦弱的小书童害羞,笑着打趣:“嗨,您这位书童小哥咋还害臊了?两位大男人,凑合一宿有啥关系!要不放心,小的给您多拿一床被褥?”
陈九斤心知京城如今确实一房难求,且他们易容出行,不宜张扬,便点头应下:“好,就这间吧。有劳小二哥带路。”
“好嘞!”店小二高声应着,在前引路。
林语彤跟在陈九斤身后,耳根通红,低着头不敢看人。她虽常年女扮男装,但与男子同宿一室,却是从未有过的经历。
房间在二楼,果然如小二所说,虽是上房,却也颇为狭小,除了一桌一椅,便只有一张不算宽大的床榻。
店小二麻利地铺好床铺,又抱来一床被褥:“二位客官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说罢便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房门一关,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林语彤站在门边,手足无措,目光游移不定,就是不敢看那张床。
陈九斤了然一笑,主动抱起那床备用被褥,铺在离床稍远的地面上:“你睡床,我打地铺。”
“不可!”林语彤急忙反对,“公子明日还要专心备考,岂能受此辛苦?我...我伏案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