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难法师被阿三、阿四缠得手忙脚乱,心里早已骂开了花 —— 这两个蠢货!不是说好演完 “驱邪” 就卷钱跑路吗?怎么还真跟疯了一样扑上来?他眼角余光瞥见张老爷举着一大把银票朝自己奔来,嘴里还喊着 “法师快上啊”,顿时忘了恼怒,眼睛瞬间亮了 —— 这么多银票,要是能骗到手,足够他逍遥好一阵子了!
他连忙跳出来挡在张老爷面前,故作镇定地挥舞着拂尘,嘴里念念有词,装出 “奋力驱邪” 的模样。待阿三、阿四扑到近前,他飞快地举起手里的银票,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声音压低了嗓门:“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别演了,赶紧收工跑路!”
可被小鬼附身的阿三、阿四哪里还听得懂他的话,两人盯着他手里的银票,脸上满是疑惑,阿三甚至沙哑着嗓子低吼:“这又不是冥币!打发鬼也要用点心嘛!” 说罢,完全无视无难法师挤眉弄眼的暗示,一左一右朝着他扑了过去,指甲泛着黑气,显然是真要动手。
张老爷一看形势不对,哪里还敢停留,连忙拉着张夫人和张婉清,一溜烟就躲进了旁边的回廊里,只敢探出半个脑袋偷偷观察。院子里瞬间只剩下扭打在一起的师徒三人,无难法师被阿三、阿四按在地上,头发都乱了,嘴里还在嚷嚷:“…… 不是!有没有人管管啊!这两逆徒是真疯了!难不成是嫌之前分的钱少,胃口比我还大?” 他说着,还想朝着回廊的方向喊张老爷,却被阿四一把捂住了嘴。
藏在假山后的苏翎芊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忍不住笑出了声 —— 这无难法师贪财又愚蠢,养的小鬼失控了还以为是徒弟在 “加戏”,真是活脱脱的笑话。她转头看向身边的毛小川,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好了,闹剧也看够了,接下来该我们上了。前几日在客栈教你的驱邪咒,还记得怎么念吧?”
毛小川记性极好,连忙用力点头,拍着胸脯保证:“记住了师傅!您教的口诀我背得滚瓜烂熟,肯定错不了!”
“好。” 苏翎芊点点头,从行囊里取出符纸和朱砂笔,“那你去驱散附在阿三、阿四身上的小鬼,我来画镇邪符,帮你稳住局面。”
“啊?” 毛小川脸上的自信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溜圆,“师傅,我…… 我一个人去?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他虽然背熟了咒语,可真要面对失控的小鬼,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可没等他再多说一句,苏翎芊就笑着伸手,轻轻推了他一把:“放心去,师傅在这儿看着你,出不了事。”
毛小川脚下一个踉跄,直接从假山后踉跄着冲了出去,正好落在院子中央。正在扭打的三人都愣了一下,纷纷停下动作,转头看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
无难法师一看来人身着道袍,于是还以为是来抢生意的,顿时急了:“哪里来的黄口小儿!敢坏老子的好事?”
阿三、阿四则是盯着毛小川,眼神里满是凶意,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低吼,显然是把他当成了新的目标,朝着他扑了过来。
毛小川心里一慌,下意识就想起苏翎芊教的驱邪咒,连忙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大声念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随着咒语落下,毛小川身上隐隐泛起一丝淡金色的灵力波动,虽然微弱,却带着清正之气,直逼阿三、阿四身上的小鬼。那两个小鬼本就被幽冥瘴的阴气刺激得不稳定,此刻被这驱邪咒一冲,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阿三、阿四的动作也瞬间顿住,抱着头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
躲在假山后的苏翎芊见状,眼底闪过一丝欣慰,手中的朱砂笔飞快地在符纸上滑动,笔尖凝聚着灵力,很快就画好了两张镇邪符。她手腕一扬,两张符纸精准地落在阿三、阿四的额头上,符纸贴上的瞬间,就发出 “滋啦” 一声轻响,冒出淡淡的黑烟,阿三、阿四的惨叫声也渐渐平息下来,眼神慢慢恢复了清明,只是浑身脱力,瘫倒在地上。
无难法师看着这一幕,彻底傻眼了 —— 这少年竟然真会驱邪术?他顾不上再管阿三、阿四,爬起来就要往门外跑,却被苏翎芊一个闪身拦住了去路。
“法师,骗了张府的钱,就想这么走了?” 苏翎芊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里却带着几分寒意,“还有你养小鬼、勾结两徒弟骗人的事,也该好好算算总账了。”
张府众人躲在回廊后,望着院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苏翎芊与毛小川,满肚子疑惑 —— 府里的大黄狗护院最是凶悍,前几日连送药的郎中都被它追得绕着院墙跑,怎么这两人能悄无声息地进了院子?缩在墙角的大黄像是懂了众人的困惑,夹着尾巴 “呜呜” 低哼两声,爪子还往石缝里缩了缩,那模样活像受了委屈,仿佛在说 “不是我,我没看见……”,全然没了往日的威风。
可疑惑很快被震惊盖过。众人亲眼瞧见毛小川站在院子中央,穿着灰布道袍,念着听不懂的咒语,竟真的让那两个 “疯魔” 的徒弟停了动作,连指甲上的黑气都淡了几分。张老爷连忙理了理皱巴巴的衣袍,快步上前,对着毛小川拱手行礼,语气满是恭敬:“多谢小师傅出手相救!若不是您,我张府今日怕是要出大事了!”
张婉清看见苏翎芊的身影,悬了半天的心终于落定,也跟着父亲走上前,对着苏翎芊屈膝行礼。她开口介绍:“爹,这位姑娘是…… 苏大师”,目光却落在了毛小川身上 —— 少年正死死按着要挣扎逃跑的无难法师,侧脸看着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便试探着问:“这位…… 小师傅看着面生,不知是?”
“我徒弟,毛大师。” 苏翎芊没等毛小川开口,先一步接话,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调侃。
毛小川正使劲按着无难法师的胳膊,听到 “毛大师” 三个字,眼睛瞬间亮了,手上的力道都松了几分,差点让无难法师挣开。他连忙转过头,对着张府众人露出一个大大的傻笑,算是打了招呼,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喊他 “大师”,比之前装 “茅大仙” 时骗人还开心。
张老爷一听 “大师” 二字,连忙又对着毛小川拱了拱手,态度愈发恭敬:“原来是毛大师!方才多有怠慢,还望您莫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