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看都没看身后那两双快要喷出火的眼睛。
他就这么拉着苏晴的手，在两位师娘几乎要杀人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砰！”
房门关上了。
门外，柳如烟和潘瑾怜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骨灰，吹得两人衣衫猎猎作响。
“他……他居然……”柳如烟红唇颤抖，眼睛瞪得溜圆，满是难以置信。
“他居然真的要‘指导’那条疯狗？！”
潘瑾怜的脸色铁青，胸口起伏不定。一想到秦寿此刻正和那个卑贱的侍女共处一室，做着她们刚刚才做过的事情，一股混杂着背叛、愤怒和屈辱的火气直冲脑门！
“这个混蛋！”潘瑾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怎么敢？！他凭什么？！”柳如烟也气得浑身发抖。
自己和潘瑾怜，一个金丹四重，一个金丹七重，为了得到秦寿的“指导”，又是争宠又是内卷，付出了多少？
那条疯狗呢？
她就杀了几十个废物，就得到了和她们一样的待遇？！
甚至，是当着她们的面，被当做“奖赏”？！
这不公平！
这是对她们赤裸裸的羞辱！
“不行！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柳如烟越想越气，提着裙子就要往秦寿房间冲。
“站住！”潘瑾怜一把拉住了她。
“你疯了？！你现在去，是想让他连你一起‘指导’吗？还是想让那条疯狗看我们的笑话？！”
柳如烟的脚步猛地顿住。
她这才反应过来。
秦寿刚刚那句“谁有意见，就是对我有意见”，可不是开玩笑的。
以那个小混蛋越来越霸道的性子，她们现在冲进去，绝对讨不到半点好果子吃，只会自取其辱。
“那……那我们怎么办？”柳如烟急得快哭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潘瑾怜强行压下心中的妒火，脸上闪过一丝决绝。
她遥遥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一字一顿地开口：“等着。”
“等？”
“对，等着。”潘瑾怜盯着那扇门，“我倒要看看，他‘指导’完那条疯狗，还有没有力气，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
房间内。
气氛和门外两位师娘的脑补截然不同。
苏晴坐得笔直，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身上那些血污，在进门前，已经被她用灵力震得一干二净。
但那股子血腥味，却渗入了她的骨子里，怎么也去不掉。
“主人……”
苏晴低着头，不敢看秦寿。
“你那本《小三才迷魂阵》，拿出来，演练一遍我看看。”秦寿的声音很平静。
“是！主人！”
苏晴松了口气，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册子，然后站起身，在房间中央的空地上，开始笨拙地布置起来。
她的小手掐着法诀，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微弱的灵力从她指尖射出，在地上勾勒出几道歪歪扭扭的纹路。
几分钟后。
一个看起来有点好笑的法阵，成型了。
秦寿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托着下巴，看得直想打哈欠。
【叮！检测到目标正在施展‘小学生涂鸦版·迷魂阵’！】
【系统评分：-100分！】
【评语：如果阵法有段位，这玩意儿大概在地底十八层下水道里。建议当场销毁，以免污染空气。】
“这就是你从魅心长老那里学来的东西？”秦寿问。
苏晴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奴婢……奴婢愚钝……”
“你这不是愚钝。”秦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你这是在侮辱‘阵法’这两个字。”
他站起身，走到那个“涂鸦”面前，伸出脚，随便在一条纹路旁边点了点。
“这里，灵力走向错了，应该向左三寸，而不是右拐。你这一拐，直接把‘迷魂’变成了‘提神’，敌人进来了，不仅不晕，还特么越打越精神。”
他又点了点另一个地方。
“还有这里，阵眼的选择。你居然选在这么个空旷的地方，是生怕敌人找不到，一脚给你踩灭了是吗？”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秦寿一连指出了数十处错误，每一句，都让苏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苏晴的头越埋越低，羞愧得抬不起来。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将这门阵法学得七七八八，没想到在主人眼中，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真正的迷魂阵，不是单纯地放大别人心里的情绪。”
秦寿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是最低级的玩法。”
“顶级的玩法，是‘扭曲’！”
“扭曲？”苏晴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迷茫。
“对。”秦寿邪气地笑了笑，“让敌人明明想哭，却不受控制地狂笑；让敌人明明充满了战意，却瞬间吓得屁滚尿流。”
“甚至，让他把自己的队友，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自相残杀。”
“这，才叫‘阵法’的艺术。”
秦寿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指尖萦绕着一缕金色的鸿蒙之气。
他没有重新布阵，只是在那堆“涂鸦”之上，随手勾画了几笔。
嗡！
整个房间的空气猛然一震！
苏晴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象变了！
她不再是在主人的房间里，而是回到了刚刚那个血腥的中转站！
地上，是几十具被吸干的尸体！
而她的两位师娘，潘瑾怜和柳如烟，正手持兵器，满脸杀气地朝她冲来！
“疯狗！纳命来！”
“不！师娘！不是我！”苏晴吓得肝胆俱裂，下意识就要反抗。
然而，下一秒。
啪。
一个清脆的响指。
所有的幻象瞬间破碎。
她依然站在秦寿的房间里，那两位师娘，依旧在门外。
苏晴的后背已经被冷汗彻底湿透。
她看着秦寿，心里除了崇拜，更多的是敬畏！
太可怕了！
主人仅仅是随手改了几笔，就能制造出如此逼真、如此恐怖的幻境！
这就是“扭曲”的力量吗？！
“看明白了？”秦寿收回手，问她。
“明……明白了！”苏晴用力点头，脸上满是激动。
“很好。”秦寿笑了笑，那笑容看得苏晴心头一跳。
“理论课上完了。”
“现在，开始上实践课。”
“作为‘奖赏’。”
话音落下。
苏晴只觉得腰间一紧，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天旋地转，直接被秦寿拦腰抱起，扔到了床上。
“主……主人……”
苏晴的大脑一片空白。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接下来的“指导”，激烈而深入。
苏晴感觉自己的灵力与神魂都在主人的引导下起伏，
时而被 抽空，
时而又 被灌满。
她体内的灵力，在【鸿蒙玄牝交媾大法】的霸道运转之下，被不断地抽离、淬炼、再灌注回来。
就在这“指导”进行到最深入、最关键的阶段时。
秦寿的心念一动，沟通了丹田之内，那柄刚刚饱餐了一顿，正懒洋洋地震动的【盘古残刀】！
【叮！检测到宿主试图提取‘高浓度怨念刀意’！】
【警告！该能量极度危险，蕴含太古洪荒的霸道杀戮意志，与目标（苏晴）的灵魂契合度为-100%！】
【强制灌注，将对目标造成不可逆的灵魂损伤，有99.9%的几率使其当场魂飞魄散！】
【是否继续？】
“继续。”秦寿没有丝毫犹豫。
他要的，不是一个完好无损的侍女。
他要的，是一件趁手、听话、并且足够锋利的武器！
武器在锻造的过程中，有点损伤，不是很正常吗？
嗡——！
盘古残刀猛地一震，发出一声不甘的嗡鸣。
但下一秒，在鸿蒙圣体的压制下，它还是不情不愿地，吐出了一缕极细的纯黑色气息！
那，就是刚刚被它吞噬的，由几十名女弟子毕生怨念所化的，最纯粹的杀戮刀意！
“去。”
秦寿引导着这丝黑气，通过两人最 紧密的连接，毫不留情地，
强行灌入了 苏晴的体内！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苏晴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硬生生撕裂！
不！比那还要恐怖！无数锋利的意念在她的识海里疯狂地切割、搅动，每一寸神魂都在被撕扯！
她的神魂，她的意志，她的一切，都在被那股霸道的刀意，一寸寸地碾碎！
痛！痛到极致！痛到灵魂都在燃烧！
在这股非人的剧痛之下，苏晴的意识立刻被黑暗吞没。
她感觉自己要死了。
神魂要被彻底磨灭了。
然而，就在她即将彻底崩溃的瞬间。
一股执念，一股病态到极点的忠诚，从她灵魂的最深处，疯狂地涌了上来！
“不……我不能死……”
“这是……这是主人……赐予我的……‘奖赏’……”
“我必须……承受住！”
“为了主人！”
这股疯狂的执念，化作了她最后的壁垒，死死地守护着那即将熄灭的灵魂之火。
而那丝霸道的刀意，在摧毁了她原本脆弱的神魂之后，并没有就此消散。
它开始以一种更加野蛮的方式，将那些破碎的灵魂碎片，重新“捏合”在一起！
破坏！然后重塑！
这是一个无比痛苦，却又充满了大恐怖与大机缘的淬炼过程！
不知过了多久。
当苏晴再次从昏迷中悠悠醒转时。
她发现自己还躺在主人的怀里。
但整个世界，在她的感知中，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的修为，依旧是炼体九重巅峰，没有丝毫变化。
可是，当她内视自己的识海时，却被惊呆了！
她那原本如同薄雾的神魂，此刻竟凝实了数倍不止！坚韧如钢！
更重要的是！在她的识海最中央，静静地悬浮着一颗芝麻大小的、通体漆黑的“种子”。
那颗种子，散发着一股让她熟悉又恐惧的、源自太古洪荒的霸道气息！
正是那丝刀意！
它并没有消失，而是以一种诡异的方式，与她的神魂，融为了一体！
“这……这是……”苏晴喃喃自语。
“从今天起，它就是你的一部分了。”秦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这，是我赐予你的‘獠牙’。”
“也是……套在你脖子上的‘狗链’。”
秦寿抬起苏晴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笑得有些邪门。
“有了它，你的每一次攻击，都会附带一丝斩灭神魂的刀意。”
“但，只要我一个念头，它也能立刻引爆，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你，明白了吗？”
苏晴呆呆地看着秦寿，从他脸上只看到了绝对的掌控。
她明白了。
她全都明白了。
主人给了她伤害别人的力量。
也给了她随时可以杀死她的权力。
这，就是疯狗的价值。
这，就是疯狗的归宿。
短暂的呆滞之后。
苏晴的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反而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幸福、虔诚的笑容。
“噗通！”
她挣扎着从床上滑下，再次重重地跪在了秦寿的面前，用尽全身的力气，磕了一个响头。
“谢主人恩典！”
“苏晴……愿为主人，献上一切！”
“这根‘狗链’，苏晴……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