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解雨辰的“和解酒”并未让张启明放松多久。回到小院,他仔细处理了左肩被龙纹棍点中的伤口,所幸只是皮肉伤,未伤及筋骨。他正准备继续调息,感悟今日比武所得,特别是最后那一下将暗劲透过“裂霄”短棍发出的精妙控制时,院门外传来了急促却刻意压低的敲门声。
此时已是深夜,万籁俱寂。
张启明眉头一皱,感知蔓延出去,察觉到门外是一个气息急促、带着焦虑与不安的熟悉气息——霍秀秀?
他打开院门,果然看到霍秀秀站在清冷的月光下。她不再是往日那般明艳照人、仪态万方的模样,发丝略显凌乱,一双美眸中写满了焦急与担忧,甚至带着一丝无助。她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外面随意披了件斗篷,显然是匆忙出门。
“张先生!”一见到张启明,霍秀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冒昧深夜打扰,实在是因为……因为我家族中出了急事!”
“进来说。”张启明侧身让她进来,关上了院门。
霍秀秀走进院子,也顾不上礼节,急切地说道:“是我的一位小姑姑,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嬷嬷,她……她中了奇毒!浑身发冷,眉心发黑,意识模糊,时而胡言乱语,说的都是一些古墓里的胡话!家里最好的大夫都看不出根源,只推测可能是一种极其阴邪的寒毒,或许与某些污秽的古墓有关!”
她越说越急,眼圈都微微泛红:“唯一有可能缓解甚至解毒的方子,需要一味主药——‘赤阳草’。这种草极其罕见,喜阳却生长在极阴之地,通常只在一些特殊的大墓附近才有可能找到。据我们霍家掌握的最后线索,城北七十里外的‘野鬼坡’的一处废弃矿坑深处,多年前似乎有人见过类似特征的药草。”
野鬼坡?张启明听说过那个地方,是一片乱葬岗,据说民国时期是个矿场,出过大事,死了很多人,后来就废弃了,邪乎得很,平时根本没人敢去。
“家里现在乱成一团,能派出去的好手都有其他要事缠身,或者远水救不了近火。我……我实在信不过外人。”霍秀秀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恳切地望着张启明,里面充满了信任和一丝孤注一掷的勇气,“张先生,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冒昧,也很危险,但……但我只能想到你了。你的身手高强,气血阳刚,或许能克制那里的阴邪。求你……护送我前去寻找‘赤阳草’,救我小姑姑一命!霍家必有重谢!”
深夜、孤女、奇毒、险地……这一切听起来都像是一个陷阱。但张启明看着霍秀秀那焦急万分、不似作伪的眼神,以及那隐含的、将他视为唯一依靠的信任,心中微微一动。
他与霍家虽有合作,但交集不深。霍秀秀完全可以用霍家的名义、以丰厚的报酬来雇佣他,但她却选择了深夜独自前来,以这种近乎恳求的方式……这说明情况可能真的万分危急,且她在家族内部或许也承受着压力,或者此事不便声张。
略一沉吟,张启明点了点头:“好,我陪你去。”
霍秀秀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和感激的光芒,泪水差点夺眶而出:“谢谢你!张先生!真的谢谢你!”
“事不宜迟,现在就走。你需要准备什么?”张启明雷厉风行。
“我都准备好了,马匹和一些可能用到的工具都在外面巷口。”霍秀秀连忙道。
张启明不再多言,回屋迅速取来“裂霄”短棍和一些伤药、火折子等必备品,便与霍秀秀悄然离开了小院。
夜色深沉,两人两骑,无声地奔出长沙城,向着城北那令人闻之色变的“野鬼坡”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