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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炭火将熄未熄,只余暗红的余烬。最深的黑暗过去,帐外透进一丝极淡的、属于戈壁黎明的青灰色天光。

萧澈在一波接一波、仿佛永无止境的钝痛中浮沉。伤口被处理过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痛楚,与失血后的冰冷和虚弱感交织,让他时而清醒时而昏沉。他能感觉到自己被妥善地安置在柔软的毛皮垫子里,身上盖着厚实温暖的绒毯。

更能感觉到,有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始终落在他身上。

他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谢凛就坐在床榻边的矮凳上,依旧是那身染血的玄色劲装,只是外面的铠甲已经卸下。他背脊挺直,侧脸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轮廓分明,眼下有浓重的阴影,但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却亮得惊人,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见萧澈睁眼,谢凛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却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又掀开绒毯一角,查看了一下包扎好的伤口是否渗血。

动作熟练,仿佛做过千百遍。

萧澈看着他沾着干涸血迹的手指拂过自己额前,看着他专注检查伤口的侧脸,喉咙有些发干。

萧澈(声音比昨夜更哑,气力不足):“…看够了没?”

萧澈:“谢大陛下是打算改行当医官,还是准备把朕…把我当新奇机关拆了研究?”

他本想自称“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的他,顶着“已故宸亲王”和“死而复生”的诡异身份,在这位真正的、已然掌控大局的皇帝面前,再用那个自称,连他自己都觉得讽刺。

谢凛检查完毕,替他重新盖好毯子,这才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谢凛(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研究你?”

谢凛(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朕研究了三个月,够透彻了。”

谢凛:“从心跳频率,到血液流速,再到…”

他顿了顿,指尖隔着毯子,虚虚点了一下萧澈心口的位置。

谢凛:“…命纹闪烁的规律。”

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大,让萧澈心头猛地一跳。原来这三个月,自己那些暗中观察和“幽灵助攻”,在谢凛那里,早就成了被反向观测和分析的数据?这家伙…到底在他“死后”都干了些什么?!

没等萧澈消化完,谢凛已经站起身,走到旁边的小几旁,倒了一杯温水,又走回来。

他没有直接把水杯递给萧澈,而是自己先尝了一小口,试了试温度,然后才在床边坐下,一只手伸到萧澈颈后,小心地将他的头托起一些,另一只手将水杯递到他唇边。

动作自然,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掌控。

萧澈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幽暗,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起来。温水滑过干涩灼痛的喉咙,带来些许慰藉。

喂完水,谢凛没有立刻放下他,而是保持着这个半扶半抱的姿势,目光沉沉地锁住他。

谢凛:“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

谢凛:“萧、明、远。”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叫出他的字,带着某种审问般的意味。

萧澈靠在他手臂上,能感受到他衣衫下紧绷的肌肉和透过衣料传来的体温。这姿势过于亲密,也过于被动,让他很不适应,但伤势让他无力挣脱。

萧澈(垂下眼睫,避开他的视线,语气试图轻松):“谈什么?谈陛下是如何英明神武,在臣的‘亡灵保佑’下打赢了这场仗?”

谢凛(对他的回避和自嘲不置可否,声音冷了几分):“谈你的‘死’。”

谢凛:“谈你金蝉脱壳,把朕…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

谢凛:“谈你这三个月,躲在哪里,看着朕发疯,看着朕…”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那双骤然收紧、勒得萧澈有些痛的手臂,已经泄露了太多情绪。

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炭火余烬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

萧澈知道,这个问题躲不过去。

他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收起了那点伪装出来的轻松,声音里带着真实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

萧澈:“不然呢?”

他抬起眼,直视谢凛,灰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透。

萧澈:“看着你刚拿到遗诏,根基未稳,就为了一个‘仇人之子’和满朝文武、和那些虎视眈眈的旧势力硬碰硬?”

萧澈:“看着你被‘情’字所困,被青鸿那些旧部质疑,被天下人指摘?”

萧澈(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有些苍白):“谢凛,你是要做皇帝的人。皇帝…不需要一个会让他束手束脚、成为众矢之的的‘弱点’。”

谢凛(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手臂收紧,几乎要将人揉进骨血里,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所以你就自作主张,替朕‘解决’了这个弱点?”

谢凛:“用你的‘死’,来成全朕的‘江山稳固’?!”

他的怒气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终于在此刻喷发出灼热的岩浆。那不仅仅是愤怒,更深处是一种被抛弃、被擅自决定的巨大伤痛和恐慌。

萧澈被他勒得伤口剧痛,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但依旧没有移开视线。

萧澈(忍着痛,一字一句):“那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萧澈:“我‘死’了,你才能毫无顾忌地去争、去抢、去站稳脚跟!那些反对的声音才会暂时平息!你才能…专心去做你该做的事!”

谢凛(怒极反笑,那笑容却冰冷刺骨):“朕该做的事?什么是朕该做的事?像一个真正的‘明君’一样,忘掉你,娶一个合适的皇后,生一堆继承人,然后在你‘坟前’告诉你的机关鸭子,朕过得很好?!”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尖锐的讽刺和自嘲。

谢凛(猛地凑近,鼻尖几乎贴上萧澈的,灼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萧澈,你听好了。”

谢凛:“朕这三个月做的事,就是找到你。”

谢凛:“朕打下的每一寸疆土,清剿的每一个叛党,都是为了把可能藏匿你的地方,一寸寸翻过来!”

谢凛:“朕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那些人的脸,想的都是——如果你在,你会怎么嘲讽他们,会怎么改造那把碍眼的椅子,会怎么…”

他顿住,眼底翻涌着骇人的偏执。

谢凛:“…怎么会又一次,把朕独自丢在这个位置上。”

萧澈怔住了。

他预想过谢凛会愤怒,会质问,甚至可能因为被欺骗而恨他。但他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案。

没有冠冕堂皇的天下大义,没有帝王心术的权衡利弊。只有最赤裸、最疯狂、最不讲道理的执念。

为了找到他,所以去征战,去平定四方。因为找不到他,所以看谁都不顺眼,所以成了人人畏惧的“暴君”。

这逻辑荒谬绝伦,却又…该死的符合谢凛的风格。

心口的位置,那沉寂了片刻的命纹,又开始隐隐发热,仿佛在共鸣着他此刻复杂难言的心绪。

萧澈(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紧):“…你真是…疯了。”

谢凛(盯着他,缓缓地、清晰地):“是,朕疯了。”

谢凛:“从你‘死’的那天起,就疯了。”

谢凛:“所以,别再试图用你的那套‘为我好’、‘为江山好’的逻辑来安排朕,安排你自己。”

他松开些许力道,但依旧将人圈在臂弯里,指尖抚上萧澈苍白脸颊上那道不知何时被沙砾划出的细小血痕。

谢凛(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你的命,是朕用十年阳寿换回来的。”

谢凛:“你的‘死’,是朕亲手在战场上否定的。”

谢凛:“现在,你人在这里,伤在朕手里包扎的。”

谢凛(指尖微微用力,按在那道血痕上,眼神幽深):“萧澈,你告诉我…我们之间,到底谁欠谁?到底…谁该听谁的?”

这不是询问,是宣告。

萧澈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双眼睛,里面燃烧着他熟悉又陌生的火焰,那是独属于谢凛的、一旦认定就绝不回头的偏执。

他知道,有些东西,从他在战场上推开他、自己中箭的那一刻起;从他昏迷中抓住他衣角的那一刻起;从他在剧痛中感受到对方沉稳心跳和灼热体温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改变了。

伪装被撕碎,算计被看穿,所谓的“为你好”在对方近乎自毁的疯狂面前显得苍白可笑。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那片总是萦绕着的、用于隔离外界的疏离雾气,似乎散去了些许。

萧澈(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得像羽毛):“…疼。”

他没回答谢凛的问题,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谢凛紧绷的嘴角,几不可察地软化了一瞬。他松开按着他脸颊的手,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又仔细查看了下伤口。

谢凛:“知道疼就好。”

谢凛(语气依旧硬邦邦,但动作却轻柔):“记住这疼。”

谢凛:“下次再敢玩这种把戏…”

他没说完,但眼底闪过的危险光芒已经说明了一切。

萧澈没接话,只是疲惫地重新合上眼。谈判?或者说,单方面的通知,已经结束了。结果不言而喻。

帐外,天色渐亮。

戈壁清晨凛冽的风中,隐约传来营地苏醒的声响,士兵巡逻的脚步声,以及…几声极其微弱、但熟悉无比的——

“嘎?”

萧澈眼皮动了动。

谢凛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帐角。那里,不知何时,又聚拢了三只机关小黄鸭。它们排成一排,豆大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床榻方向,其中一只的扁嘴上,还叼着一小片干净的、沾着露水的绿叶,似乎在犹豫要不要送过来。

谢凛:“……”

萧澈(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弯了弯,又因为扯到伤口而迅速垮下):“…咳…它们…可能觉得你需要…降降火?”

谢凛转头看他,看着他那副想笑又怕疼的别扭样子,眼底深处最后一点冰冷的怒意,终于被一种更为复杂的、带着无奈和纵容的暖意取代。

他伸手,对那只叼着叶子的小鸭勾了勾手指。

小鸭犹豫了一下,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把叶子放在他掌心。

谢凛看着掌心那片鲜嫩的绿叶,又看了看闭目养神但睫毛微颤的萧澈,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叶子轻轻放在了萧澈枕边。

然后,他对外面沉声道:

谢凛:“传医官。再让膳房送清粥来。”

谢凛(顿了顿,补充):“…要甜口的。”

帐外传来恭敬的应诺声。

萧澈的睫毛又颤动了一下,没睁眼,但苍白的唇边,那抹极淡的弧度,终究是没能压下去。

一场始于暴雨夜机关殿背叛、历经假死疯癫、重逢于沙暴战场的漫长“闹剧”,在这个戈壁清晨,似乎终于…迎来了它新的章节。

而关于“谁听谁的”这个问题,答案或许早已写在彼此心口同步搏动的命纹之中,写在每一次生死关头的下意识抉择里,写在那些笨拙的机关小鸭和甜得发腻的桂花糖里。

无需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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