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房的房门被沈文琅用后背猛地撞开,又“砰”地一声重重合上,将外界的一切喧嚣与混乱彻底隔绝。
他几乎是踉跄着将怀里不断轻颤、浑身滚烫的高途放在了中央的大床上。高途一沾到柔软的床铺,便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发热期的浪潮和先前信息素对撞的冲击让他意识模糊,只剩下本能的恐惧和难耐的渴求。清苦的鼠尾草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脆弱而又勾人。
沈文琅站在床边,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不定。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床上的人,像是饥饿已久的猛兽终于将觊觎已久的猎物叼回了巢穴。
空气中弥漫着高途信息素的味道,那清冽中带着微涩的鼠尾草气息,对于此刻处于寻偶症爆发期、理智几乎燃烧殆尽的沈文琅来说,是比世上任何催情剂都要猛烈千万倍的存在!
他俯下身,几乎是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钻入肺腑,瞬间点燃了他每一根神经末梢!一种难以言喻的、灵魂都在战栗的契合感席卷了他!
百分之九十以上!甚至更高!
他和高途的信息素匹配度,绝对达到了这种惊人的程度!难怪……难怪他总会莫名地被高途吸引,难怪他的本能会如此疯狂地认定这个人!原来他们的身体早已彼此认定了十年!只是他一直被那可笑的beta认知蒙蔽了双眼!
这个认知让沈文琅陷入了更深的疯狂与一种扭曲的狂喜之中。
“高途……高途……”他喃喃着,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大手带着灼人的温度,近乎颤抖地抚上高途滚烫泛红的脸颊,指尖感受到那细腻肌肤下剧烈的脉搏跳动,那是因他而起的悸动。
高途被他指尖的温度烫得一颤,迷蒙地睁开眼,对上沈文琅那双充满了可怕占有欲和浓烈情欲的眼睛,吓得瑟缩了一下,想要后退,却被沈文琅牢牢固定住。
“别怕……别怕我……”沈文琅的声音异常低沉,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笨拙的安抚,他低下头,滚烫的唇近乎虔诚地贴上高途的额头,然后是轻颤的眼睫,泛红的脸颊,最终,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毁灭般的渴望,覆上了那两片因发热而异常红润柔软的唇。
这是一个充满了掠夺意味却又夹杂着不可思议温柔的吻。沈文琅像是沙漠中濒死的旅人终于找到了甘泉,疯狂地汲取着属于高途的一切气息,啃咬、吮吸,舌尖强势地撬开牙关,深入那湿热的口腔,纠缠着对方无处可逃的软舌。
高途被他吻得几乎窒息,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可耻地产生了反应,细微的呜咽被吞没,手脚发软,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到可怕的亲密。
一吻结束,两人都气喘吁吁。高途眼中蒙着水汽,唇瓣被吻得红肿,看起来更加诱人。
沈文琅抵着他的额头,呼吸粗重,那双总是盛满冰冷和讥诮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前所未有的、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激烈情感。
“高途……”他凝视着身下的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掏出来,带着血淋淋的真诚和破釜沉舟的决绝,“我爱你。”
高途猛地睁大了眼睛,迷蒙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话。他下意识地摇头,声音破碎:“不……你……你怎么会……你只是……只是因为信息素……”十年来的忽视、嘲讽、伤害,早已让他不敢再对这份感情抱有任何奢望。
“不是信息素!”沈文琅急切地打断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甚至抓住高途的手,按在自己狂跳的心口,“你感受一下!是因为你!一直都是因为你!”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是我蠢!是我瞎了十年!直到现在才明白!我受不了你看别人,受不了你对别人笑,受不了你离开我哪怕一秒!那不是信息素!那是爱!是我沈文琅他妈的爱上你了!爱了十年而不自知!”
这番几乎是吼出来的告白,像一道道惊雷,狠狠劈在高途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他呆呆地看着沈文琅,看着那双眼睛里从未有过的认真、痛苦、懊悔和近乎卑微的祈求,冰封的心湖开始出现裂痕。
“可是……可是你以前……”高途的声音依旧带着哭腔和不确定。
“以前是我混蛋!是我该死!”沈文琅急切地打断他,语气充满了自我厌弃,“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不会再让你难过,不会再让你哭!高途,信我一次,就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他低下头,再次吻上高途的唇,这个吻变得异常温柔,充满了怜惜和忏悔的味道,一遍遍地舔舐着,仿佛要抚平过去所有的伤痕。
高途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而出,顺着眼角滑落。十年暗恋的苦涩与委屈,此刻听到梦寐以求的告白时的巨大冲击和不敢置信,以及发热期带来的脆弱和渴望……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般的沈文琅,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将他灼伤的爱意和疯狂,心底那坚固的防线,终于彻底崩塌。
他缓缓地、颤抖地,闭上了眼睛,然后生涩而又坚定地,回应了沈文琅的亲吻。
这是一个迟到了十年的吻。
一个充满了泪水、苦涩、狂喜和无限渴望的吻。
沈文琅感受到他的回应,心中狂喜,动作变得更加温柔而缠绵,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衣衫不知何时被褪去,两具滚烫的身体紧紧相贴,信息素彻底交融在一起,焚香鸢尾霸道地缠绕着清苦的鼠尾草,如同它们的主人一般,再也难分彼此。
夜还很长,足以让迟来的爱意,细细诉说,慢慢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