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盛少罂坐镇盛放集团,代替仍在休养观察中的兄长处理各项紧急事务。集团内部因董事长盛少游突发状况及老董事长盛放病危而暗流涌动,全靠盛少罂以强势手腕暂时压制。
第四天清晨,前往盛放集团的专车上。盛少罂正闭目养神,指尖轻揉着眉心,连续的高强度工作即便对她而言也是一种消耗。
坐在副驾的南瑛转过身,面色凝重地递过一个平板电脑:“首领,您需要看看这个。舆情监控部门凌晨捕捉到的,目前热度正在快速攀升。”
盛少罂睁开眼,接过平板。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短视频,一个语气夸张的博主正站在经河区图书馆外围着警戒线的坍塌现场前:
“家人们,今天我带大家一起来看看咱们江沪市史诗级别的豆腐渣工程!当当当~不敢想象,在几天前那次并不算强烈的地震里,咱们全市唯一坍塌的建筑,居然是我们经河区图书馆的——VIp阅览室!注意哦,只是VIp阅览室部分塌了哦!”
博主放大了一张图书馆整体照片,圈出坍塌区域:“更讽刺的是,这个阅览室还是新建的,去年年底才刚刚竣工投入使用!是谁捐的呢?是咱们江沪着名生物医药公司——盛放生物捐赠的!听说啊,连施工队都是盛放生物指定的哦!这到底是做慈善呢,还是另有所图呢?四千多万的捐赠款,就建出这么个玩意儿?这塌的只是房子吗?这塌的是良心吧!”
视频下方的评论区早已炸开锅,各种质疑、嘲讽、甚至对盛放生物的谩骂层出不穷。
盛少罂的眉头骤然锁紧,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图书馆坍塌……她立刻联想到那天被困的兄长和花咏!若不是花咏以非人的体质硬抗下来,后果不堪设想!这不仅仅是工程质量问题,这几乎是一场蓄谋的谋杀!
她立刻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陈品明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盛小姐。”
“陈秘书,经河区图书馆的捐赠项目,集团是谁负责的?”盛少罂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电话那头的陈品明显然也注意到了舆情,语气沉重且带着一丝无奈:“盛小姐,事发后第一时间我们已经做了内部排查。这次图书馆的捐赠主体是集团旗下的‘盛放之光’慈善基金,项目的全权主导和负责人……是二少爷盛少清。包括施工队的指定,也是由二少爷亲自决定的。”
“捐赠明细和金额?”盛少罂追问。
“这次的捐赠主要分为三部分:两间传统阅览室、三间数字化阅读室,以及总值约两千万马洋的各类图书。捐赠协议总金额为四千万马洋。”陈品明汇报得一丝不苟,“所有款项均由‘盛放之光’基金账户支出,流程上……看似完备。”
“盛少清……”盛少罂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她那个只比她小三个月、心思活络却从不用在正途上的私生子弟弟。“好,我知道了。陈秘书,立刻把我哥执掌盛放以来,过去五年内,所有以集团及旗下基金名义进行的所有捐赠项目明细,无论大小,全部调出来,加密发到我办公室。我半小时后到。”
“是,盛小姐。”陈品明毫不迟疑地应下。
半小时后,盛少罂坐在盛放集团总裁办公室内,巨大的屏幕上罗列着过去五年所有的捐赠记录。越是细看,她的脸色越是冰寒。
过去三年,“盛放之光”慈善基金内的所有项目捐赠,几乎都由盛少清一手负责或深度参与,经手总额累计超过了三亿马洋!项目繁多,从希望小学到社区医院,从图书馆到体育设施,覆盖面极广。
如果经河区图书馆的建造存在如此严重的偷工减料问题,那其他由他经手、金额动辄千万的项目呢?那些偏远地区的、更不易被关注的项目呢?
这绝不仅仅是盛少清一个人能吞下的!四千万的捐赠款,他一个人敢贪墨多少?背后必然有财务、审计甚至更高层的人员配合,甚至可能有一部分股东也参与其中,借着慈善的名目中饱私囊!
“蛀虫!”盛少罂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她再次拿起内线电话:“陈秘书,立刻以集团最高权限,冻结‘盛放之光’慈善基金的所有账户,未经我亲自签字,一分钱也不准动。同时,秘密安排最可靠的审计团队,进驻基金内部,给我一笔一笔地查!从项目立项、审批、拨款到验收,所有环节,所有经手人,一个都不准放过!我要看到最详细的审计报告!”
“明白,盛小姐。我立刻去办。”陈品明声音严肃,他知道,盛少罂这是要动真格的了,一场集团内部的风暴即将来临。
挂掉电话,盛少罂沉吟片刻,又联系了南瑛:“南瑛,让‘暗河’动起来,我要知道这几天,集团里那几位和盛少清走得近的股东,还有基金的主要管理人员,都在做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尤其是任何异常的资金流动和通讯记录。”
“是,首领!”南瑛领命,语气中带着一丝肃杀。
盛少罂靠回宽大的椅背,目光再次投向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捐赠记录,眼神幽深冰冷。父亲病危,兄长受伤,这些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就以为可以无法无天了?竟敢拿慈善款项和工程质量开玩笑,差点害死她最重要的人!
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把这些依附在盛放集团身上的蛀虫,一并清理干净!她盛少罂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