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的雨渐渐小了，只剩下雨滴顺着岩石缝隙往下淌的“滴答”声，像漏了的钟摆，敲得人心安。凌倾雪靠在岩壁上，正用布条重新缠肩膀的伤口，银火留下的暖意还没散，焦黑的皮肉已经开始结痂，指尖碰上去只有淡淡的痒意。
凌坐在对面的石头上，手里摩挲着一块捡来的碎晶体——淡绿色的，是他自己异能残留的碎片。他捏着晶体转了两圈，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你们以为黑蝎族抓兽化人，只是为了斗兽场和病毒？”
沈默刚把烤热的压缩饼干递给阿四，闻言动作顿了顿：“还有别的？”
阿四也凑了过来，怀里的病毒样本盒子抱得更紧了，眼神里满是好奇——他在黑市混了这么久，只知道黑蝎族在搞“大买卖”，却从没听过具体是什么。
凌把碎晶体扔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目光沉了下去：“他们在搞‘晶体植凡身’——把我们兽化人的异能晶体，活生生挖出来，植入普通人身体里。”
“什么？！”凌倾雪手里的布条“哗啦”掉在地上，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凌，“挖晶体？那兽化人不就死了吗？”
“死不了也废了。”凌的声音里带着咬牙的狠劲，手腕无意识地蹭过小臂上一道浅疤——那是他被抓时，黑蝎族想划开他皮肤取晶体留下的，“我在实验室待了三天，亲眼见过他们取晶体。用那种带电的钩子，从兽化人后颈勾住异能核心，硬生生往外拽……有个兔形兽化人，被拽完晶体后，眼睛都直了，连站都站不起来，跟个傻子似的。”
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像是在压下翻涌的恶心：“更不是人干的是后面——他们把取出来的晶体，切成碎块，泡在那种暗红色的病毒里，再用针管打进普通人胳膊里。那些人刚开始会浑身抽搐，皮肤发红，过不了半天，眼睛就翻白了，只会听黑蝎族的命令，跟丧尸似的，连疼都感觉不到。”
阿四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盒子差点掉在地上：“我……我在黑市听过有人说，黑蝎族在卖‘听话的打手’，原来就是这么来的？”
“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这么急着抓纯种兽化人？”凌冷笑一声，捡起地上的碎晶体，对着洞口的微光晃了晃，“纯种兽化人的晶体能量纯，植入后普通人能撑更久，还能用上点微弱的异能——上次追我们的那些守卫里，有两个就是植入了土系晶体的，你们没发现他们力气比一般人大多了？”
沈默突然想起什么，眉头皱得更紧：“难怪上次在营地，我看到有守卫胳膊上有淡蓝色的纹路，当时以为是纹身，现在想来，是晶体在皮肤下显出来的！”
凌倾雪的后背爬满了寒意，她想起前世那些跟在反派身边的“傀儡兵”，当时以为是被病毒感染的丧尸，现在才知道，竟然是被植入了晶体的普通人。“他们想干什么？用这些傀儡兵打天下？”
“不止。”凌把碎晶体攥紧，指节泛白，“我偷听到他们的头头说，要在红区搞‘大爆发’——把植入了晶体的普通人扔进红区，让他们被原始病毒感染，变成‘晶体丧尸’，到时候整个区域都会被他们控制。”
山洞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雨滴的“滴答”声格外清晰。阿四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那……那我们怎么办？就我们四个人，怎么拦得住？”
“拦不住也得拦。”凌倾雪捡起地上的布条，重新缠上肩膀，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慌乱，反而多了股韧劲，“总不能看着他们把所有人都变成傀儡。”她看向凌，“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动手吗？”
凌摇了摇头，却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是他从实验室研究员身上偷来的，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这是他们的行动时间表，我只看懂了‘十五’和‘红月’，应该是十五号红月那天动手。”
“红月？”沈默愣了一下，“还有三天就是十五了，到时候月亮会变成暗红色，据说那天丧尸会更狂躁。”
凌倾雪心里一紧，三天时间，太短了。她看向三人，深吸一口气：“我们得找帮手。阿四，你在黑市认识人吗？能联系上那些被黑蝎族欺负过的幸存者吗？”
阿四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有几个兄弟，之前也是被黑蝎族抓过的，现在在黑市边缘躲着，我能联系上他们。”
“好。”凌倾雪拍了拍膝盖，站起身，肩膀的疼痛已经减轻了不少，“凌，你负责跟我们说清楚实验室和红区的路线；沈默，你跟我一起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之前被救的兽化人；阿四，你去联系你的兄弟，我们三天后在红区外围的废工厂集合。”
凌看着她雷厉风行的样子，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这个女人，总是能在最乱的时候找到方向，像根能让人抓住的救命稻草。他刚想点头，却突然注意到凌倾雪肩膀的布条渗出血来，下意识地递过去一块干净的布：“换块新的，别感染了。”
凌倾雪愣了一下，接过布，心里暖暖的——以前凌总是冷冰冰的，连话都少，现在竟然会主动关心人了。她笑着说：“谢了，没想到你还挺细心。”
凌别过脸，耳根在微光下有点发红，嘟囔了一句：“废话，你要是倒了，谁给我们制疗伤药剂。”
沈默和阿四看着两人的互动，都忍不住笑了。山洞里的压抑瞬间散了不少，虽然前路依旧危险，可四个人的心，却比之前更紧地贴在了一起。
凌倾雪换好布条，抓起地上的砍刀：“走吧，时间不多了，我们得赶紧行动。”
四人陆续走出山洞，雨已经停了，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远处的森林里传来几声丧尸的嘶吼，却不再让人觉得恐惧——他们知道，只要一起并肩，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