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席之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身体瞬间绷紧，陌生的入侵感让他下意识的想退缩。
但后颈上那只温热的大手和唇齿间那专属于霍景彦的气息，却又奇异的安抚了他。
那气息清冽又灼热，带着一种让他安心的熟悉感，又混合着前所未有的男性侵略性。
他生涩的、几乎是茫然的承受着这个逐渐深入的吻。
霍景彦的吻技并不算多么高超，但褚席之却被这种陌生的、酥麻的快感从唇齿间一波波冲击着神经。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软，力气也在被逐渐抽离，只能依靠霍景彦扣在他后颈的手和不知何时环上他腰肢的手臂支撑。
他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沉溺在这种新奇而令人晕眩的感觉里。
原来接吻是这样的......
和想象中不一样，和任何一次打架、运动后的酣畅淋漓都不一样。
这是一种更内在的、更细腻的、直击灵魂的战栗。
原来，他真的可以接受。
甚至......开始有点喜欢。
这个认知让褚席之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归属感油然而生。
他不再只是被动承受，开始尝试着生涩的回应。
霍景彦浑身一震，吻得更加热烈而深入，却依旧保持着那份小心翼翼的温柔，就像正在品味这世间最甜美的蜜糖。
扣在褚席之后颈的手拇指无意识的摩挲着他颈侧的皮肤，带来一阵阵战栗。
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褚席之感觉肺部空气告急，缺氧的眩晕感阵阵袭来，他才忍不住轻轻推了推霍景彦的胸膛。
霍景彦立刻察觉，尽管万分不舍，还是依言缓缓退开，带出一道极其细微的银丝。
两人额头相抵，都在剧烈的喘息着。
褚席之的脸颊绯红，眼尾也染上了一抹薄红，那双总是张扬肆意的眸子里此刻水光潋滟，带着情动的迷离。
霍景彦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眼底是化不开的浓稠欲望，呼吸灼热，看着近在咫尺的褚席之，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感觉怎么样？”
他问得小心翼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生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褚席之喘着气，看着霍景彦紧张的样子，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那笑声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他抬手，用指腹擦过霍景彦同样湿润红肿的唇角，眼神恢复了惯有的嚣张，却又掺杂了新的、柔软的东西。
“啧，还行吧。”他语气依旧带着点欠揍的挑剔，但上扬的嘴角和发亮的眼睛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感受，“没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巨大的狂喜和幸福感像海啸般砸向霍景彦。
他再也忍不住，手臂收紧，将褚席之紧紧的、紧紧的拥入怀中。
力道之大，像是要把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褚席之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但也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他想，他是真的完了。
这个试试的想法，真的让他确定了自己对霍景彦并不是简单的兄弟情。
可出奇的是，他竟然真的就这么坦然接受了......
但说实话，他还是有那么点沮丧的。
毕竟这个“猎人与猎物”的游戏才刚开始，就被自己给毁了。
褚席之带着一丝懊悔拂了一把额前的碎发，不由得发出一声无奈的哼笑：真是造孽！
“喂......霍景彦......”褚席之闷在对方怀里，声音有点含糊，“松点劲，老子快喘不过气了。”
霍景彦闻言，手臂的力道微微松了些，但依旧没有放开他，只是将拥抱从之前的“禁锢”变成了更温柔的“环抱”。
他低下头，下巴轻轻抵在褚席之的发顶，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还带着未平复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席之......”
他只是叫了他的名字，千言万语都堵在胸口，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是道歉那晚的冲动？
是感谢此刻的接纳？
还是宣誓永不辜负的誓言？
似乎都显得苍白。
最终，他只是又收紧了一下手臂，低声道：“谢谢。”
谢谢你没有推开我。
谢谢你愿意尝试。
褚席之听懂了他这声“谢谢”里的未尽之言，心里那点别扭劲儿又上来了。
他挣扎了一下，从霍景彦怀里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情动后的薄红，眼神却已经努力恢复了平日里的混不吝。
“谢个屁！”他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故作嫌弃道，“少肉麻了！老子就是......就是验证一下而已。妈的，亏大了，游戏才刚开始就结束了。”
他说着，还真露出几分货真价实的懊恼，抓了抓还有些潮湿的头发，整个人透着一股“认命了但又不甘心”的溃败感。
霍景彦看着他这副样子，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
他知道褚席之的性格，能让他承认到这一步，已经是破天荒了。
至于那个“猎人与猎物”的游戏，也不过就是这家伙用来掩饰内心慌乱和探索欲的幌子罢了。
他看着褚席之抽离自己怀抱的动作，没有在靠近，只是保持着一种让彼此都舒适的距离。
“游戏没结束。”霍景彦拿起一串已经有些凉了的烤鸡翅，递到褚席之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深意，“只是换了一种玩法。以前是追逐战，现在是......养成系？或者，合作模式？”
褚席之接过鸡翅，啃了一口，挑眉看他：“合作模式？什么意思？”
“意思是，”霍景彦目光深邃地看着他，“我们一起探索，接下来该怎么走。你是新手，我也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我们可以慢慢来，按照你觉得舒服的节奏。”
他的话说得诚恳，没有半分勉强或急切，完全尊重褚席之的意愿和感受。
这话倒是说到了褚席之心坎里。
他确实需要时间适应这种关系的转变。
直接跳到更深的地步，他估计自己还得炸毛。
这种“慢慢来”的提议，正合他意。
“啧，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褚席之哼了一声，心情明显好转，食欲也回来了，开始专心对付眼前的食物，“那就......先这么着吧。不过霍景彦，我警告你，别以为现在关系不一样了，你就可以管东管西，老子还是自己，听见没？”
“不管。”霍景彦从善如流，又给他递过去一串烤馒头片，“你永远是你。”
只是，你以后会多一个我。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
吃完东西，褚席之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瘫在沙发脚不想动。
霍景彦起身，动作利落的开始收拾茶几上的狼藉。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褚席之竟然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就好像......这个家，因为霍景彦的存在，变得更加完整和......温馨了？
他被自己这个肉麻的想法激起一层鸡皮疙瘩，赶紧甩了甩头。
“我回去了。”霍景彦将垃圾打包好，站在客厅中央，对褚席之说。
他的眼神温柔，带着询问。
虽然他很想留下，但他知道，今晚的进展已经足够巨大，需要给褚席之足够的空间去消化。
褚席之抬眼看他，顿了顿，才状似随意的挥挥手：“嗯，滚吧滚吧。明天早上别吵我睡觉。”
“好。”霍景彦点头，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缱绻，“晚安，席之。”
“安了。”褚席之摆摆手，视线落在电视上，没看他。
直到听到关门声轻轻响起，褚席之才缓缓松了口气，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仰倒在沙发里。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霍景彦的温度和触感。
“妈的......霍景彦......你真是......”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嘴角却不受控制的向上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认命就认命吧。
好像......感觉还真不赖。
至少，霍景彦那家伙，吻技......似乎还有待提高？
下次可以......指导他一下？
这个念头让褚席之耳根一热，赶紧抓起抱枕盖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