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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将散场,那清脆的洗牌声与牌友们或满足或失意的谈笑仿佛还萦绕在耳边,秦佩兰却已无心回味今日牌局的输赢。她的一颗心,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层层,久久难以平静。方才牌桌上,珍鸽那看似随意,实则字字珠玑的几句话,像一把无形的钥匙,轻轻叩动了她心底那扇紧闭的、充满迷茫与焦虑的门。

她随着人流走出麻将馆,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照在旧上海这略显破败的街巷,将斑驳的墙影与零落的垃圾都勾勒得清晰无比。这与她精心维持的“花烟间”那看似浮华、内里却已开始腐朽的氛围,何其相似。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径直回返那间承载着她欢笑与泪水的“风月楼”,而是脚步一转,向着珍鸽与老蔫那处不起眼的居所走去。

心中有事,脚步便也显得匆忙。她今日穿着一身藕荷色的缎面旗袍,外罩一件薄呢短外套,在这片平民聚居的区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路过的几个街坊投来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秦佩兰也无心理会,她只想快点见到珍鸽,将满腹的愁绪与那隐约浮现的一线希望,尽数倾诉。

来到那扇熟悉的木门前,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手轻轻叩响了门环。门内很快传来脚步声,开门的是老蔫。他见到秦佩兰,黝黑朴实的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便是憨厚的笑容:“是秦老板啊,快请进。”他侧身让开,动作间带着火葬场工人特有的那种沉静与稳妥。

“叨扰了,老蔫哥。”秦佩兰微微颔首,迈步进了院子。这小院收拾得干净利落,几盆寻常花草点缀其间,透着一股寻常百姓家的安宁气息。这与秦佩兰所处的那个喧嚣、算计的环境截然不同,让她紧绷的心弦莫名松弛了几分。

“珍鸽在屋里哄随风午睡呢,”老蔫搓了搓手,引着她往正屋走,“您先坐,我去倒茶。”

“不必麻烦,”秦佩兰连忙摆手,压低声音,“我等等就好,别吵醒了孩子。”

正说着,里间的门帘被掀开,珍鸽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见到秦佩兰,她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只是微微一笑,眼神清澈而通透,仿佛早已料到她此刻会来。她穿着一身半旧的蓝布褂子,头发在脑后松松挽了个髻,脂粉未施,却别有一种干净温婉的气度,与麻将桌上那个沉稳出牌、偶尔语出惊人的女子,形象重叠在一起。

“佩兰姐来了,”珍鸽的声音温和,“随风刚睡着,我们外间说话。”

两人在外间的方桌旁坐下,老蔫默默端来两杯温茶,便又退了出去,自顾自地去院子里收拾那些柴火,将空间留给了她们。

秦佩兰捧着微烫的茶杯,指尖感受着那点暖意,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平日里的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在此刻似乎都派不上用场。面对珍鸽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眼睛,任何迂回与掩饰都显得多余。

珍鸽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喝着茶,目光平和地落在秦佩兰略显憔悴的脸上。

良久,秦佩兰终于叹了口气,将那茶杯轻轻放下,发出“磕哒”一声轻响。“珍鸽妹子,”她抬起眼,眸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挣扎,“不瞒你说,姐姐我……我这心里,乱得很。”

珍鸽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那‘花烟间’,你也知道,看着热闹,实际上……唉,”秦佩兰又是一声长叹,眉宇间染上愁色,“如今这世道,同行竞争得厉害,那些姑娘们的心思也越来越活络,难管束得很。还有……还有怀义他……”提到薛怀义,她的语气明显滞涩了一下,带着几分怨,几分无奈,或许还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望,“他只知道变着法儿地从我这里掏钱,今日说要打点这个,明日说要应酬那个,可真正遇到事情,半点主意也拿不出来。这摊子,里里外外,都快把我掏空了,身心俱疲。”

她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今日牌桌上,你点秀娥妹妹的那句‘人必自助而后天助之’,还有……还有你点我那句‘风月之地,亦可有清流’,姐姐我听着,心里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妹子,你跟我说句实在话,姐姐我现在这境况,难道就真的只能在这泥潭里,越陷越深,直到彻底沉下去吗?这‘清流’,又从何而来?”

秦佩兰一口气说完,胸口微微起伏,目光灼灼地盯着珍鸽,带着孤注一掷的期盼。她将自己最不堪、最无力的一面,赤裸裸地摊开在了这个相识不算太久,却莫名让她感到信任的麻友面前。

珍鸽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鄙夷或是惊讶的神色,只有一种深切的了然。她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桌面上轻轻划动,似乎在组织语言。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她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种超然物外的宁静。

“佩兰姐,”她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你既信我,问我,我便也说几句实在话。你这‘花烟间’,说到底,做的还是皮肉生意,倚靠的是姑娘们的青春颜色,招待的是三教九流的客人。此等营生,自古便是非多,根基虚浮,难以长久。更何况,如今这上海滩,此类场所层出不穷,若无一技之长,或是独特的吸引人处,迟早会被后来者淹没。”

这话说得直接,甚至有些刺耳,秦佩兰的脸色微微白了白,但并未反驳,因为她知道,珍鸽说的句句都是实情。

“至于薛怀义……”珍鸽顿了顿,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窗外,看到老蔫正弯腰劈柴,那专注而有力的背影,与薛怀义那等只会甜言蜜语、索求无度的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她收回目光,看向秦佩兰,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此人,金玉其外,内里如何,姐姐冰雪聪明,难道真的毫无察觉吗?他依附于你,如同藤蔓缠绕大树,若大树根基深厚,尚可支撑,若大树自身已是风雨飘摇,他非但不能遮风挡雨,反而会加速大树的倾颓。贪恋一时之欢,或是那点虚妄的温存,最终损耗的,是姐姐你自己的心血与前程。”

这番话,如同冰水浇头,让秦佩兰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有些事,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去想,不愿去面对。如今被珍鸽如此直白地点破,那层自欺欺人的薄纱被彻底撕开,露出了底下血淋淋的现实。她想起薛怀义一次次伸手要钱时理所当然的表情,想起他在自己为生意焦头烂额时依旧只顾着寻欢作乐的模样……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那我该如何是好?”秦佩兰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难道真要关了‘花烟间’?可那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关了它,我又能做什么?还有怀义……”她咬了咬下唇,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然明了,多年的纠缠,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珍鸽看着她眼中的挣扎与恐惧,知道火候已到。她不再只是剖析问题,而是开始给出方向。

“关门,倒也不必一刀切。”珍鸽的语气放缓,带着一种引导的意味,“姐姐可曾想过,将这‘花烟间’,换个名头,变个样子?”

“换个名头?变个样子?”秦佩兰疑惑地重复着。

“不错。”珍鸽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属于未来智慧的微光,“这上海滩,有钱有势的男人们,除了贪恋美色,更需要一个体面的、可以洽谈生意、交流信息、彰显身份的社交场所。姐姐你的‘风月楼’位置不错,楼宇也还算雅致,何不借此基础,将其转型升级?”

“升级?如何升级?”秦佩兰被这新奇的想法吸引,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

“我们可以将其改造为一间……嗯,就叫‘佩兰雅舍’或者‘沪上荟宾楼’之类的名字,”珍鸽略一思忖,便信手拈来,“不再是单纯的烟花之地,而是一家集餐饮、茶叙、听曲、甚至是小型舞会于一体的高级会员制俱乐部。”

她开始详细阐述,语速平稳,条理清晰:“首先,整顿内部。愿意留下的姑娘,进行严格筛选和培训,不再是单纯的妓女,而是转变为女招待、服务生,甚至是具有一定才艺,能陪客人谈天说地、吟诗作对的‘交际助理’。要求她们着装得体,谈吐有礼,卖艺不卖身,至少明面上是如此。如此一来,格调便提升了。”

秦佩兰听得入了神,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其次,丰富内容。”珍鸽继续道,“我们可以聘请手艺好的厨子,提供精致的中西点心与菜肴;开辟安静的茶室、雅间,供人私密会谈;请一些有名的琴师、歌女来表演,但必须是高雅的乐曲;甚至可以引入一些新鲜的玩意儿,比如……留声机播放西洋音乐,偶尔举办小型的化装舞会。总之,要让这里成为上海滩独一份的,既有东方韵味,又有西洋风情的高端社交平台。”

“再者,改变经营模式。实行会员邀请制,非熟客或无人引荐不得入内。提高消费门槛,筛选客人质量。这样一来,不仅避免了地痞流氓的骚扰,更能吸引那些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绅商名流。他们来这里,是为了交际,为了谈事,为了放松,而不仅仅是为了狎妓。这,不就是姐姐你所期望的‘清流’吗?”

珍鸽的话语,如同在秦佩兰面前展开了一幅全新的、瑰丽的画卷。她从未想过,自己那间充斥着脂粉气和算计的“花烟间”,竟然还能有如此脱胎换骨的可能!这已不仅仅是经营方式的改变,这几乎是重塑了一个行业的形态!

“那……那怀义他……”秦佩兰虽然心潮澎湃,但依旧未能完全放下。

珍鸽看着她,目光深邃:“佩兰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一个只能消耗你,而不能为你分担,甚至可能在你转型之时成为绊脚石的男人,留之何益?新的‘雅舍’需要的是能干的管理者、可靠的合作伙伴,而不是一个需要你时时安抚、填塞其欲望的‘男宠’。让他离开,是为你自己减负,也是为新事业扫清障碍。或许初期会有些难过,但长痛不如短痛。更何况……”

珍鸽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当姐姐你拥有了自己的事业,不再仅仅是一个风月场的老板娘,而是受人尊敬的‘秦经理’、‘秦老板’时,你还怕遇不到真正欣赏你、尊重你、能与您并肩而立的君子吗?”

最后这句话,如同最后一记重锤,彻底敲碎了秦佩兰心中的犹豫与不舍。是啊,她秦佩兰也曾是官家小姐,若非家道中落,何至于沦落风尘?她内心深处,何尝不渴望一份真正的尊重与安稳?何尝不希望能靠自己的能力,堂堂正正地立于这人世之间?

珍鸽的这一言,如同暗夜中的灯塔,不仅为她指明了方向,更点燃了她心中那簇几乎快要熄灭的、名为“希望”与“尊严”的火焰。

秦佩兰猛地站起身,因为激动,身体微微有些发抖。她看着珍鸽,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一种混合了决绝、期待与新生的光芒。

“妹子!”她一把抓住珍鸽的手,力道之大,让珍鸽都有些意外,“我……我明白了!我真明白了!谢谢你!谢谢你点醒我!”她语无伦次,但眼中的感激与坚定却是实实在在的。

“姐姐能想通就好。”珍鸽微笑着,轻轻回握了一下她的手,“路要一步步走,事要一件件做。若是下定决心,后面具体该如何整顿内务,如何规划改造,我们再慢慢商议。”

“好!好!”秦佩兰连连点头,胸中块垒尽去,只觉得一股久违的豪情与力量充盈全身,“我这就回去!好好想想!仔细盘算!”她说着,便要告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来时的那份沉重与迷茫,已然被一种急不可待想要大干一场的冲动所取代。

送走脚步生风、恍若新生的秦佩兰,珍鸽站在院门口,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点拨已然送出,种子已经种下,接下来,就看秦佩兰自己的抉择与行动了。而她,将会在合适的时机,继续以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方式,引导着这些与她命运交织的女子,走向各自应有的归宿。

院内,老蔫依旧在默默地劈着柴,发出有节奏的“梆梆”声,沉稳而踏实。里间,小随风睡得正酣,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一切,仿佛都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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