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机没电了。” 白川见月从诸伏景光手里拿过手机，揣回兜里，脸上还配合地露出一副颇为遗憾的表情，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不然就能真的给zero发邮件问候一下了。”
“好了！赶紧上去吧！” 诸伏景光哭笑不得，又有些气急败坏，推着白川见月的后背，把人往公寓楼门口那片稳定明亮的路灯光晕方向赶，“都快十点半了！萩原和松田该担心了！”
“是～是～知道啦～” 白川见月拖长了语调，顺从地被推着，走进了小路的光圈之下。他转过身，对着依旧隐藏在树丛阴影里、帽檐压得低低的猫猫挥了挥手，“晚安，hiro。”
“……晚安。” 诸伏景光低声回应，目光柔和地注视着那抹耀眼的银色，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得以放松，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连眼底都染上了暖意。
他注意到对方的后脑勺上还沾着一片小小的树叶，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着，像一只迷途的蝴蝶。
不过……还是别告诉他了。让他带着这点无伤大雅的“痕迹”回去吧。
直到公寓楼门厅里的感应灯熄灭，诸伏景光才缓缓收回目光。他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周围寂静的黑暗，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压低帽檐，将最后一丝温柔敛起，、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身影迅速被黑暗吞噬，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
“我回来了。” 白川见月轻轻推开家门，低声说道。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光线柔和地笼罩着沙发区域。
两只猫猫果然在沙发上等待着。
只是与往常不同，萩原研二似乎累极了，脑袋歪靠在松田阵平的肩膀上，已经沉沉入睡。白川见月开门回家的动静都没能将其吵醒。暖黄的灯光勾勒出他略显疲惫的侧脸轮廓。
松田阵平倒是还醒着，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听到开门声才抬起头。
白川见月轻手轻脚地换好拖鞋，悄无声息地走近，目光落在萩原研二安稳的睡颜上，又转头轻声问道：“怎么了？”
松田阵平也压低了嗓音：“今天现场的情况有些复杂，hagi顶着压力拆弹，高度集中精神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回来就累瘫了。”
白川见月嘴角弯起，低语道：“辛苦了～”
就在这时沙发上熟睡的人似有感应，眼睫颤动了几下，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紫色的眼眸起初还有些迷茫，直到缓缓聚焦到眼前近在咫尺的银发青年身上。
下一秒，萩原研二猛地从松田阵平肩膀上弹起来，双臂紧紧环抱住白川见月的腰，把脸埋在他身上，声音瓮声瓮气地响起，充满了委屈和控诉：“shiro酱！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手机也一直打不通……好担心……”
“抱歉抱歉，手机没电关机了。” 白川见月摸了摸那头柔软的半长发，发丝间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硝烟和汗水混合的气息。
他稍稍用力，将人从沙发上带起来，“研酱要是还困的话，别在这里睡，容易着凉。我扶你回房间好好睡吧。”
“嗯……” 萩原研二似乎还没完全清醒，意识飘忽，迷迷糊糊地应着，几乎将大半重量都倚靠在白川见月身上，被半扶半抱着，慢慢地带向卧室。
就在他们转身准备离开客厅时，沙发上的松田阵平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他伸出手，动作极轻地从白川见月后脑勺的头发间，拈下了一小片……翠绿的叶片？
叶片很新鲜，没有枯萎的迹象，边缘还带着锯齿。好像是……楼下花坛里那种冬青树的叶子？
怎么粘上去的？
松田阵平挑了一下眉毛。
……
白川见月三言两语，让半梦半醒的长毛猫猫重新陷入沉睡，替他掖好被角，轻轻带上了卧室门，隔绝了外面的光线。
客厅里的大灯已经打开了。他一抬头，就看见卷毛猫猫还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片树叶。
好像是刚才从他头上取下来的……
松田阵平抬起眼，目光锁定在银发青年身上，仿佛在无声地说：“解释一下？”
顶着那愈发“不善”的目光，白川见月忽然感觉脚步有些沉重。他慢吞吞地挪了过去，在沙发最边缘的位置轻轻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脸上仿佛大写着“我很无辜”。
松田阵平将那片叶子随手扔进茶几旁的垃圾桶里，随即猛地俯身逼近，几乎将银发青年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怎么？离那么远，怕我吃了你啊？”
白川见月迅速抬起手臂，做出轻微的格挡姿势，横在两人之间。
“那倒没有。”他诚实地回答。虽然现在的笑容看起来确实不怎么“怀好意”……
忽然，手腕被松田阵平一把抓住并举高。白川见月没有挣扎，只是疑惑地眨了眨眼：“干嘛？”
松田阵平没说话，只是扫视着他被抓举起来的手掌、手腕内侧以及手臂的皮肤，翻来覆去地检查。确认光洁的皮肤上没有任何伤痕，他才松开手，“在楼下摔跤了？还是跟人动手了？”
白川见月：“呃……只是帽子丢了。”
松田阵平发出一声毫不客气的嗤笑，“没找到？”
白川见月移开目光，含糊地应道：“嗯……”
“身上呢？有哪里觉得疼吗？需不需要擦药或者包扎？”松田阵平的目光依旧在他身上打转。
“没有……真的没有。” 白川见月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又觉得有些好笑。
这群猫猫怎么都这么爱操心……
“完好无损。”他重申道，然后站起身，决定结束这场越来越像“审讯”的对话，朝着自己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晃了晃手机，“不过我的手机可能需要‘包扎’一下。”
松田阵平在他身后抱着手臂，幽幽地送来一句“贴心”的建议：“下次出门干脆多带几个备用机。免得又突然失联，让某人急得差点飞起来。”
白川见月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
下次（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