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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间的柴火噼啪作响,跳动的火光映得刘凤的脸颊泛起一层暖融融的红晕,连鬓角渗出的细密汗珠都闪着微光。陈炎蹲在灶门口,往炉膛里添了把干燥的松针,火苗“腾”地一下窜高,将锅里的鸡肉烤得滋滋作响。金黄的鸡油顺着肉块边缘缓缓滴落,落在滚烫的锅底溅起细小的油花,混杂着八角、桂皮和姜片的辛香弥漫开来,馋得人直咽口水。刚才帮二婶揉肩松背时,他指尖能清晰触到她肩头紧绷的肌肉——这些天二婶既要早起给两个孩子做早饭,白天忙着地里的玉米和红薯,傍晚还要喂猪喂鸡,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怕是早就累坏了。陈炎心里泛起一阵酸涩,直起身子轻声说:“婶,你歇会儿坐灶台上,我来看着锅,保证不糊。”

刘凤回过头,眼里盛着笑意,轻轻摇了摇头,抬起沾着些许面粉的手指了指锅里翻滚的鸡肉,又指了指旁边搪瓷盆里泡得发胀的干香菇,意思是再等两分钟就得放配料了。她的手因为常年操劳农活和家务,指节有些粗大,掌心布满老茧,却依旧灵活得很,握锅铲的动作稳当又熟练。陈炎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在村口的土坡上贪玩摔破了膝盖,哭得撕心裂肺,是二婶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一边嗔怪“你这皮猴子就不能安生点”,一边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衣角擦去他膝盖上的泥土,然后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红药水,轻轻帮他涂抹伤口。那时候二婶的手也是这样,带着粗糙的暖意,却比母亲的手还要温柔,擦药时生怕弄疼他,动作轻得像抚摸小猫。

“婶,你看你这手,都磨出这么厚的茧子了。”陈炎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握住刘凤的手腕,指腹仔细摩挲着她掌心凹凸不平的老茧,心里的酸涩更甚,“以后家里的重活别自己扛着,我现在卖野菜赚了不少钱,实在忙不过来就雇邻村的王大娘来帮忙,一天给她十块钱就行,您也能轻松点。”刘凤被他握着手腕,脸颊倏地红透了,轻轻挣了挣手腕抽回手,在他脑门上轻轻拍了一下,力道却轻得像挠痒,眼里却满是化不开的暖意。她转身走到灶台边,拿起灶台上放着的铅笔和纸条,低头一笔一划地写:“傻孩子,雇人多浪费钱啊?婶能干呢,这点活累不着。再说王大娘家里也忙,哪好意思麻烦人家。”

陈炎看着纸条上娟秀工整的字迹,心里更不是滋味。他太了解二婶了,自从二叔前年在工地出意外走了以后,她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守着这几间土房和两个女儿,从没跟亲戚邻居伸过一次手,硬是凭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把两个孩子养得白白胖胖。可正是这份要强,让她默默受了太多苦,连一瓶几毛钱的雪花膏都舍不得买。陈炎转身从放在墙角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圆铁盒,那是他特意在县城百货大楼买的“友谊”牌高级雪花膏,比二婶平时用的普通款贵了好几倍,膏体更细腻,打开盖子就能闻到淡淡的玫瑰香。“婶,这个给你,你每天晚上洗完手脸就擦一点,手上脸上的皮肤都能好点,摸起来滑溜溜的。”

刘凤看着那印着精致花纹的雪花膏铁盒,眼睛微微睁大,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摆了摆手,又拿起纸条写:“这么贵的东西,我一个庄稼人用着可惜,你留着给你妈或者你小姨吧,她们年轻爱俏。”“我妈早就有了,上周我给她买了两盒呢,小姨的我也准备好了,这盒是专门给你的。”陈炎说着就把雪花膏塞进她手里,铁盒的冰凉触感让刘凤瑟缩了一下,“您别省着用,女人就得好好疼自己。你看你这些年,为了小丽和小萤,新衣服都舍不得买一件,穿的还是前年的旧褂子,这次我给你带了好几件新的,还有孩子们的裙子,你都试试合不合身。”

刘凤捏着冰凉的雪花膏铁盒,心里却暖烘烘的像揣了个小火炉。她抬头看着陈炎真诚的眼神,眼眶瞬间就红了,赶紧别过头,用袖口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珠,然后低头麻利地将泡好的香菇沥干水,倒进沸腾的锅里。香菇下锅的瞬间,浓郁的香味猛地窜高了几分,陈炎赶紧帮着盖上厚重的木锅盖,又往灶里添了几根劈好的柴火,让火势保持旺盛。两人一时没说话,灶间里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锅里咕嘟咕嘟的炖煮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鸡鸣,空气里满是温馨又安逸的味道。

等鸡肉炖好的时候,夕阳已经斜斜地透过灶间糊着旧报纸的窗户射进来,在泥土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光斑,连空气中的尘埃都被照得一清二楚。刘凤掀开锅盖,一股热气夹杂着浓香扑面而来,她用锅铲将炖得软烂脱骨的鸡肉盛进一个粗瓷大碗里,又从灶台上的小竹篮里抓了一把翠绿的葱花撒上去,瞬间给这碗鸡肉增色不少,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增。两人围坐在炕桌旁,炕桌是用家里的老槐树做的,边缘已经磨得光滑圆润。陈炎先给二婶夹了一块最大的鸡腿肉,放在嘴边吹了又吹,直到温度合适了才递到她嘴边:“婶,你尝尝,看炖得烂不烂,咸淡合不合口。”刘凤张嘴含住鸡腿肉,肉质入口即化,浓郁的香味在口腔里瞬间散开,连骨头缝里都浸满了汤汁,她满足地眯起眼睛,用力点了点头,赶紧拿起纸条写:“好吃,比我自己炖的香多了,火候刚好。”

“那是,也不看是谁在灶门口守了大半天。”陈炎得意地挑了挑眉,又给她夹了块细嫩的鸡胸肉,“婶,你多吃点,这鸡肉补身子,你最近太累了。对了,昨天小丽来我家玩,说你最近皮肤变好了,比以前白了不少,是不是偷偷用了我上次给你买的普通雪花膏?”刘凤被他说得脸颊又红了,偷偷瞪了他一眼,拿起铅笔在纸条上快速写:“哪有,是小丽那丫头瞎胡说,不过……你上次买的那个雪花膏确实挺好用的,擦在脸上滑溜溜的,晚上睡觉都觉得脸嫩嫩的。”写完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

陈炎一听这话,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我就说嘛,还是我眼光好,选的东西肯定没错。以后我每个月都去县城给你买一盒这个高级的,保证把你养得白白嫩嫩的,比村里那些刚嫁过来的年轻媳妇还好看。”刘凤被他说得头都快埋到碗里了,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又拿起纸条写:“你这孩子,越大越会说胡话。对了,你这次卖野菜赚了不少钱,可别大手大脚乱花,存到镇里的信用社去,将来娶媳妇盖房子都得用钱呢。”

“娶媳妇那都是以后的事,不急。”陈炎夹了块鸡肉放进嘴里,边嚼边说,“婶,你放心,以后有我在,你和小丽、小萤就再也不用受苦了。地里的玉米要是该收了,我就找山叔和几个堂兄弟来帮忙,保证一天就收完;小丽和小萤上学的学费、书本费,还有她们想要的文具和课外书,都包在我身上。我要让你们娘仨,每天都能吃上肉,穿上新衣服,不用再为钱发愁。”他说这话时眼神格外认真,语气里满是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家人过上好日子的模样。

刘凤看着陈炎认真的眼神,心里一阵感动,眼眶又有些发热。她知道陈炎是个说到做到的孩子,小时候答应给小丽买糖,就算下雨也会冒雨跑去镇上;现在长大了,说要照顾她们娘仨,就真的记在心里。这些年他虽然有时候调皮捣蛋,让他爸妈操心,但心里一直惦记着她们娘仨,有好吃的总会想着小丽和小萤。刘凤低下头,在纸条上一笔一划地写:“黑子,婶谢谢你。其实婶也没什么大的奢求,就希望小丽和小萤能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走出咱们这大山沟,去城里过好日子,别像我一样一辈子守着这几亩地,没见过什么世面。”

“会的,她们肯定能考上大学。”陈炎放下筷子,语气坚定地说,“小丽那么聪明,上次期中考试在班里考了第三名,小萤也懂事,学习特别刻苦,只要好好读书,将来肯定能考去省城的大学。到时候她们在城里找份好工作,就在城里安家,接你去城里住楼房,逛公园,吃好吃的,你就再也不用操心地里的活了,天天在家享清福。”刘凤听着这话,眼里充满了憧憬的光芒,嘴角也忍不住上扬,又给陈炎夹了块鸡翅,示意他快吃,别光顾着说话。

两人边吃边聊,聊起小丽在学校里和同桌闹的笑话,聊起小萤新交的好朋友叫什么名字,聊起村里张大爷家的母猪下了一窝小猪仔,气氛轻松又温馨,时不时传来陈炎的笑声和刘凤的点头微笑。不知不觉间,碗里的鸡肉就见了底,连汤汁都被陈炎泡着米饭吃了个干净。他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婶,你做的饭太好吃了,我都吃撑了,感觉肚子里装了个小皮球。”刘凤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起身收拾碗筷,又拿起纸条写:“好吃下次就常来,婶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再蒸一笼你喜欢的白面馒头。”

陈炎看着二婶收拾碗筷的忙碌身影,忽然想起放在院子里的那个纸箱,赶紧起身跑出去把箱子搬进来打开:“婶,你看我给你和孩子们带的衣服,都是我在县城服装店挑的。”箱子里整齐地叠着好几件衣服,给刘凤的是一件浅蓝色的确良衬衫,料子轻薄透气,还有一条黑色的灯芯绒裤子,摸起来柔软厚实;给小丽的是一条粉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缝着精致的蕾丝花边,领口还有一个小小的蝴蝶结;给小萤的则是一条白色的公主裙,上面绣着可爱的小兔子图案,裙摆蓬蓬的像朵花。

刘凤放下手里的碗筷,走过来拿起那件浅蓝色的确良衬衫,放在鼻尖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布料清香,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料子,柔软又光滑,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件衣服料子都好,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料子真好,摸起来真舒服,得不少钱吧?”“没多少,几十块钱一件,您穿着好看就行。”陈炎说着就拿起衬衫,帮她在身上比划了一下,“你看,大小正好合身,您快去试试穿上看看。”刘凤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衣服进了里屋。没过多久,她穿着新衬衫走了出来,局促地拉了拉衣角,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浅蓝色的衬衫衬得她肤色更白了,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好几岁,精神头也足了。

“好看,太好看了!”陈炎由衷地赞叹道,“婶,你穿这件衣服,比城里那些在百货大楼上班的售货员还好看。”刘凤被他夸得脸颊通红,赶紧转身回到里屋,又把衣服换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叠得整整齐齐,放进衣柜最里面的格子里,嘴里还小声念叨着:“等下次去镇上赶大集或者走亲戚的时候再穿,平时在地里干活穿太可惜了,别弄脏磨破了。”

陈炎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表盘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下午四点十分了,想起父亲交代的要去接小姨、给外公家送东西的事,赶紧说:“婶,我得走了,再不走一会儿学校就放学了,小姨该等急了,还要去镇上买东西给外公外婆送去呢。”刘凤一听他要走,脸上立刻露出了不舍的神情,转身快步走进里屋,没多久就提着一个竹篮子出来,篮子里装满了刚下的鸡蛋,还带着鸡窝的温热气息:“你把这个带上,给你外公外婆送去,他们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吃鸡蛋补身子,比吃别的强。”

“不用了婶,我到镇上会买很多东西的,水果、点心、营养品都买齐,够外公外婆吃好久了。”陈炎连忙推辞道。“那不一样,这是婶自己家鸡下的,干净又有营养,是婶的心意。”刘凤不由分说就把篮子塞进他手里,又拿起纸条写:“路上骑车小心点,别开太快,山路不好走,注意看路。有空了就来家里,小丽和小萤每天都念叨你呢,问你什么时候来给她们讲城里的故事。”陈炎点了点头,双手接过沉甸甸的鸡蛋篮子,又上前轻轻抱了抱二婶:“婶,我知道了,你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们,别太累了,我会常来的。”

刘凤送陈炎到院门口,看着他把鸡蛋篮子挂在摩托车把手上,然后跨上摩托车坐稳。陈炎发动车子,摩托车发出“轰隆隆”的引擎声,他回头朝着二婶挥了挥手:“婶,回去吧,外面晒!”刘凤也站在门口挥着手,直到摩托车的身影消失在山路的拐角处,再也看不见了,才恋恋不舍地回到屋里。她走到炕边,看着桌上叠得整整齐齐的新衣服和那罐精致的雪花膏,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满是温暖和感动,觉得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陈炎骑着摩托车行驶在山间小路上,怀里的鸡蛋篮子随着车身轻微晃动,传来温热的触感。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山野特有的青草香和泥土香,还有鸡蛋的淡淡腥味,混合成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他想起刚才二婶穿着新衬衫害羞的样子,想起她塞鸡蛋时坚定的眼神,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温暖。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更加努力赚钱,让二婶和孩子们早日过上好日子,让她们再也不用为生活发愁。

二十多分钟后,陈炎骑着摩托车回到了自家院子。院子里的枣树上结满了青枣,随风轻轻晃动。山叔的二八自行车停在枣树下,车把上挂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颗带着露水的新鲜青菜,叶子翠绿欲滴。堂屋里传来父亲和山叔的说笑声,夹杂着旱烟的味道,显得格外热闹。陈炎把摩托车停好,小心翼翼地提起鸡蛋篮子走进堂屋,生怕把鸡蛋碰碎了。

父亲陈国忠正坐在八仙桌旁抽旱烟,烟杆是爷爷传下来的铜制烟锅,烟嘴已经被摩挲得发亮,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山叔坐在对面的木椅上,手里拿着一个粗瓷茶杯,里面泡着自家炒的粗茶,茶叶在水里舒展着。看到陈炎进来,陈国忠连忙放下烟杆,笑着说:“黑子,你可算回来了!真被你说中了,今天城里来收野菜的车都没来,那帮乡亲们挖了一堆野菜堆在家里,五分钱一斤都没人要,有的都开始发黄烂掉了。咱们这波算是赶得巧,稳稳赚了一笔!”

山叔也跟着放下茶杯,脸上满是感慨:“是啊,还是黑子你脑子活络,知道见好就收。昨天我还劝村西头的老李和老王,让他们别挖太狠,留着点野菜根,明年还能长,可他们不听,说趁现在能赚钱就多挖点,结果今天就傻眼了。你这两天赚的钱,比咱们种两年玉米地都强,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陈炎把鸡蛋篮子放在桌角,得意地笑了笑:“这只是刚开始,小试牛刀而已。等过几天我放暑假了,就骑着摩托车去周边的几个村子看看,找找其他赚钱的机会。咱们这大山里有的是好东西,春天有蘑菇、香椿,秋天有核桃、板栗、山楂,都是城里人稀罕的纯天然绿色食品,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我估计着,这个暑假赚个十万八万的不成问题。”

“十万八万?”陈国忠一听这个数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赶紧磕了磕烟锅里的烟灰说,“你小子要是真能赚那么多,老子就把地里的活都扔了,天天跟你山叔、你张大爷他们在村口打麻将,享享清福!再也不用起早贪黑地扛锄头了。”山叔也乐了,拍着大腿说:“黑子要是真成了咱们村的大财主,可别忘了咱们这些老邻居啊,到时候带着咱们一起赚钱,让大家伙儿都过上好日子。”

“那肯定不会忘,有福同享嘛。”陈炎笑着说,从兜里掏出烟盒,给山叔递了一根烟,又给父亲的烟锅里续了点烟丝,帮他点燃。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村里的琐事,比如谁家的孩子考上了高中,谁家的猪下了崽。聊得差不多了,陈国忠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的粗布手绢,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沓崭新的钞票,用橡皮筋捆着,一共一千块。“黑子,你现在有摩托车方便,一会儿学校放学了,你去学校门口接你小姨张玉香,然后去镇上的供销社给你外公家置办点东西送过去。你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咱们现在有钱了,得好好孝敬孝敬他们,让他们也享享福。”

陈炎接过钱,数了数塞进裤兜里:“知道了爸,我这就去准备,保证把东西买齐全。”一想到要去接小姨,他心里就有些打鼓。前几天他去二婶家送东西,回来的时候骑得太快,在村口的拐角处不小心撞到了小姨,两人都摔在了地上,他的手还不小心碰到了小姨的胳膊,当时小姨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瞪了他一眼就转身走了,连句“没事”都没说。不知道这次接她,她会不会还在气头上,会不会不理他。

但转念一想,小姨平时最疼他了,小时候他调皮捣蛋被父亲揍,都是小姨护着他,把他拉到身后说“孩子还小,有话好好说”;他上初中的时候,小姨还特意去镇上给他买了一个新书包和一支钢笔,说让他好好学习。这点小摩擦,小姨应该不会放在心上太久。陈炎骑上摩托车,心里开始琢磨给外公外婆买什么东西——外公平时喜欢喝两盅,得买一瓶镇上最好的高粱酒;外婆喜欢吃甜的,就买两斤桃酥和一斤松软的蛋糕;再买些苹果、香蕉、橘子这些水果,还有几盒补血的营养品,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外公外婆肯定会高兴。

摩托车驶出院门,顺着平坦的村路往学校方向开去。路上碰到几个下地回来的乡亲,他们看到陈炎的摩托车,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黑子,这摩托车真威风啊!”“赚大钱了就是不一样,骑上新车了!”陈炎一一笑着回应,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这摩托车是他花了五千八百块买的,在整个村里都是独一份,比村书记的那辆旧摩托车还好看,骑出去确实威风,不少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半个多小时后,陈炎到达了学校门口。离放学还有二十分钟,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来接孩子的家长,有骑着二八自行车的,有步行来的,还有几个骑着农用三轮车的,大家三三两两地站在路边聊天,说着村里的琐事和孩子们的学习情况。陈炎把摩托车停在一棵老槐树下,这棵老槐树已经有几十年的树龄了,树干粗壮得两个人都抱不过来,枝叶茂密,像一把巨大的绿伞,投下大片阴凉。

他从兜里掏出一包中华烟,抽出一根点燃,慢慢抽着。中华烟的香味飘散开来,周围的家长们闻到后都投来羡慕的目光,小声议论起来:“这不是老陈家的小子陈炎吗?听说最近卖野菜赚了大钱,果然是出息了,都抽上中华烟了。”“可不是嘛,还买了辆崭新的摩托车,比咱们村谁的车都好,真是年轻有为啊。”陈炎假装没听见他们的议论,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心里美滋滋的,毕竟谁不喜欢被人夸呢。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又严肃的声音传来:“陈炎!你怎么在这儿抽烟?不是跟老师说身体不好请假在家休息吗?怎么跑到学校门口来了?”陈炎心里一惊,手里的烟差点掉在地上,回头一看,只见孙宝主任正站在他身后。孙宝主任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领口扣得严严实实,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几颗刚从菜市场买的白菜,菜叶上还沾着泥土,显然是刚买菜回来路过学校门口。

孙宝主任是学校出了名的严师,最讨厌学生抽烟喝酒、违反纪律,平时对学生要求特别严格,谁要是犯了错,他肯定会严肃批评,一点情面都不留。陈炎赶紧把烟掐灭,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了踩,脸上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孙主任,您好您好!我这不是身体好多了嘛,想着来学校接我小姨,她是这儿的老师您知道的。我这胃有点寒,抽根烟暖暖胃,我爸都知道我这情况,让我少抽点。您这么晚了还去买菜,真是为了学生们操碎了心,太辛苦了。”

孙宝主任皱了皱眉,脸色依旧严肃,语气也没缓和:“胃寒也不能在校门口抽烟,这里都是学生和家长,影响太不好了。你虽然请假了,但还是学生,要以身作则,给其他同学做个好榜样。今天这事,要是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就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来学校一趟,好好说说你。”

陈炎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孙宝主任是认真的,赶紧从兜里掏出另一包还没开封的中华烟,趁周围没人注意,快速塞到孙宝主任的口袋里,压低声音说:“孙主任,您消消气,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在校门口抽烟了,也不在任何公共场合抽了。我这不是想着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心里有点激动,一时没忍住嘛。您看您平时那么照顾我,上次我考试没考好,您还单独给我补课,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了。”

孙宝主任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脸色缓和了不少,但还是板着脸说:“这次就先饶了你,下不为例。你这孩子,脑子挺机灵的,就是有时候太调皮好动,管不住自己。放暑假了也别光顾着玩,多在家看看书,预习预习下学期的课程,将来考个好高中,再考个好大学,才能有出息,别辜负了你爸妈的期望。”

“知道了孙主任,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您的期望。”陈炎赶紧点头答应,心里松了一口气。孙宝又叮嘱了他几句,才提着菜袋子离开了。陈炎看着孙宝的背影,忍不住松了口气,暗暗庆幸自己反应快,不然又得被请家长了。他把摩托车上挂着的鸡蛋篮子解下来,暂时放在旁边的五金店门口,跟店老板打了声招呼:“王叔,麻烦您帮我看会儿东西,我接完人马上来拿。”王叔笑着应道:“放心吧黑子,丢不了。”

刚安顿好东西,放学铃就“叮铃铃”地响了起来,传遍了整个校园。学生们像潮水一样涌出校门,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淹没了周围的一切。陈炎正踮着脚尖在人群中寻找小姨的身影,一个熟悉的胖身影突然冲了过来,是同班的胖子。“靠,黑子!听说你赚钱了,真就弄这么一大家伙骑!我要有这玩意,那小姑娘不得贴着往身上靠啊!”胖子一脸羡慕地摸着摩托车流线形的车身,眼睛都看直了。

陈炎笑着丢给他一包中华:“死胖子,今天先不和你扯这些,我还得接我小姨去外公家。”胖子却突然收起笑容,压低声音凑过来说:“黑子,你可别光顾着乐,出事儿了!今天有人在学校说你妹妹小敏的闲话,你小姨听了气不过,跑过去打了人家几巴掌。那男生有个干哥哥,是城西开游戏厅的混子叫阿庆,听说这会儿正带着人来学校找你小姨和妹妹麻烦呢!”

“什么?”陈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自己刚想着让家人过上安稳日子,居然就有人敢欺负到妹妹和小姨头上,这不是纯粹找抽吗?他皱着眉朝校门口望去,果然看见四五个染着头发的青年站在不远处,旁边还有个穿学生服的男生在殷勤地递烟,几人时不时朝校园里张望,眼神不善。胖子悄悄指了指那个染红头发的青年:“那就是阿庆,看着就不是善茬。”

陈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转头对胖子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说完快步走到五金店门口,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王叔:“王叔,那把最锋利的砍刀我拿了,回头给您补差价。”不等王叔回应,他已经抄起砍刀,快步回到摩托车旁。胖子看着那闪着银光的刀锋,吓得咽了口唾沫:“黑子,你……你可别冲动啊,要不咱们先报警?”

陈炎没说话,只是点燃一根烟,猛吸了一口,眼神冷得像冰。他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阿庆等人,烟一根接一根地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谁敢动他的家人,就别怪他不客气。没过多久,他就看见小姨张玉香和妹妹小敏一起走了出来,小姨脸上还带着气愤的神情,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小敏则有些害怕地跟在旁边。而阿庆那群人也注意到了她们,丢掉手里的烟头,吊儿郎当地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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