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盾好!媳妇更好!”
二驴子心疼地看着龙鳞盾,嘴里却只顾着给鲍杰打气,“旗!快!把旗子布起来!”
鲍杰依言抛出五色旗。五面小旗分落五方,散发出青、赤、黄、白、黑五色光华,结成一道五行循环的光晕华盖,将她笼罩其中。
第三、第四道劫雷几乎同时落下,狠狠劈在五色华盖之上。光晕剧烈波动,色彩明灭不定,但五行相生,勉强支撑了下来。,
火雷撞入其中便被灵气消解,可逸散的热浪仍燎焦了护罩外的草木,低矮的树丛瞬间燃起明火,又被劫云滴落的雨水浇灭,腾起阵阵白烟。
鲍杰脸色苍白,显然消耗极大。
“坚持住啊媳妇!”二驴子看得心都快揪起来了,在原地来回踱步,恨不得冲上去替她挨劈,可天劫只能自己扛,他只能干着急,“最后一道了!最狠的!用印!用大家伙!”
仿佛回应着他的话,云层中最后一道劫雷正在酝酿,那恐怖的威压让方圆百里的生灵都瑟瑟发抖。一道暗紫色的雷霆,宛如天神的审判之矛,携着令人窒息的力量轰然坠落!
“搬山印!”鲍杰娇叱一声,将全身灵力注入搬山印中。
那小印腾空而起,瞬间化作一座巍峨山岳的虚影,厚重、古朴、坚不可摧,带着磅礴的土行元力,逆天而上!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爆响几乎要撕裂人的耳膜。刺眼的雷光与厚重的山影在空中疯狂碰撞、抵消、湮灭!
终于,雷光散尽,山影也破碎消失,小巧的搬山印哀鸣一声,变得黯淡无光,飞回鲍杰手中。但天空中的劫云,也开始缓缓消散。
一缕精纯的天地灵气从天而降,融入鲍杰体内,迅速修复着她的伤势,巩固着新生的元婴。
二驴子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也顾不上周围是否还有人,一把将还有些虚弱的鲍杰紧紧搂在怀里,声音都带着后怕的颤抖:
“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没事了没事了,宝贝媳妇你太厉害了!那些破烂玩意儿坏就坏了,你没事就好!”
鲍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忍不住笑了,轻轻捶了他一下:“刚才谁在那儿喊‘用这个!用那个!’喊得比雷声还响?”
“我那不是……那不是着急嘛!”二驴子嘿嘿傻笑,搂得更紧了。
二驴子没听鲍杰的推辞,执意一路将她抱回房中,仔细安顿好,叮嘱她务必静心修炼,好好熟悉刚突破的元婴境力量。
安置好妻子,他的下一个目标明确起来——剑影峰首席弟子,王睿。
宗门选拔赛在即,二驴子深知,这种比赛名次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活着回来。
为了成绩和荣誉,所有人都会拼尽全力,更何况宗门之间历来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旧怨龃龉。
就在二驴子全力提升己方三人战力之时,其他宗门的天骄们也未曾闲着。
御兽宗禁地,一方独立的小世界内。
世子方垕正经历着血腥的生死历练。他手中钢刀化作夺命匹练,斩入汹涌的妖兽群中,带起一片凄厉嘶鸣与飞溅鲜血。
片刻之后,兽群伏诛。满身血污的方垕屹立其中,缓缓伸出舌头,舔舐过嘴角温热的血渍,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
“王天庆……”他低声嘶吼,仿佛要将这个名字嚼碎,“你最好祈祷,别在选拔赛上撞见我!”
上次被二驴子当众打晕,是他修行路上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自那日归来,他便将自己投入这炼狱般的小世界,与最凶残的妖兽搏杀,用痛苦和鲜血磨砺刀锋与意志。
他所做的一切,只为用二驴子的血,来洗刷这份耻辱。
这次的选拔赛,对他而言,与二驴子之间,即分高下,也决生死!
西域极西,万里黄沙。
一个小和尚裹紧袈裟,顶着呼啸的狂风艰难前行。他的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过,步幅精准,分毫不差。
看似举步维艰,实则并非风沙阻挠,而是他行走的速度太快,以至于逆风而行都显得格外吃力。
他一边走,一边低声吟诵。每一个清晰的音符从他唇间吐出,便化作无形之力,精准地没入沙地深处。
下一刻,远处沙地中便传来几声尖锐嘶鸣,一只只潜伏已久、准备偷袭的四阶妖兽金甲蝎,应声被钉死在灼热的沙砾之中。
终于穿过这片危险区域,小和尚转过身来,双手合十,满脸虔诚: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从未杀生。今日为求自保,妄动杀念,实乃罪过,罪过。”
他嘴上念着罪过,手上动作却麻利得很——俯身从沙下利索地翻出两只最为肥硕的金甲蝎,顺手丢进随身的钵盂里。
“今晚的下酒菜又有着落喽~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都学我,这世间,怕就再无佛咯……哈哈哈!”
笑罢,他才后知后觉地一缩脖子,像是生怕被人听见。方才那番“狂言妄语”若是被自家那位老和尚听了去,怕是免不了一顿重重的责罚。
一想到师父那严厉的面容,小和尚顿时脊背发凉,不由得又加快了脚步,身影迅速消失在茫茫风沙之中。
北域,天魔门总坛深处。
幽暗的洞窟中,一名脸上刻满诡异花纹的少女慵懒地坐在骨椅上。
她面前,一位老妪浑身被冰冷的铁链紧紧缠绕,跪伏在地。
老妪喉咙中不断发出“嗬……嗬……”的嘶哑声,像是极力想要说什么,却只因舌头早已被割去,只剩绝望的喘息。
“天杰选拔赛?”少女把玩着自己尖锐的指甲,轻声冷笑,“我倒要看看,所谓正道天杰,究竟有几分能耐?”
话音未落,她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幽光,右手五指猛地插进老妪的头颅!
老妪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铁链哗哗作响,却丝毫挣脱不得。
少女运转魔功,一股可怕的吸力自掌心爆发。
老妪毕生的功力如决堤洪流,被她贪婪地吸入体内。不止是功力,连同气血、魂魄,乃至最后的脑髓,都一点不剩,尽数吞噬。
待吸收完毕,少女原本苗条的身躯已膨胀如球,几乎成了一个滚圆的肉囊。
她艰难地挪下骨椅,“噗通”一声坠入身旁翻涌的血池之中,很快便在浓稠的血浆里陷入昏睡。
洞窟里重归死寂。
只有地面上那一张彻底干瘪的人皮和散乱的发丝,还无声地躺在原处,仿佛仍在诉说着方才那凄惨而恐怖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