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大厅的烛火忽明忽暗,姜子牙的声音像一块投入静水的青石,瞬间打破了方才的沉寂。他拄着拂尘,站在厅中,目光扫过众人:“封神之举,是为定三界秩序,分仙、人、神、鬼之界。此等大事,需有人间帝王亲证,方能合天道、顺民心。”
话音落下,所有目光齐刷刷投向主位上的西伯侯。他鬓角的白发在烛火下泛着银光,指尖摩挲着案上的玉圭,神色平静却难掩复杂。
“先生的意思是……”一位大臣小心翼翼地开口,“需侯爷登基为帝,方能主持封神?”
姜子牙微微颔首:“非帝王之尊,不足以承载封神榜的天道威压,也难以让三界各族信服。西伯侯积德累功,西岐百姓归心,早已是人间共认的明主,此事非您莫属。”
方才争论纣王去留的两派大臣,此刻竟异口同声:“侯爷当登帝位!这是天意,也是民心!”
西伯侯望着阶下众人恳切的目光,又看向身侧的伯邑考与姬发。伯邑考眼中带着认同,姬发则握紧了腰间的佩剑,显然也觉得此事合宜。他轻轻叹了口气,将玉圭放在案上:“我一生所求,不过是人间安定,百姓无虞。若登帝位能成封神大业,护佑苍生,姬昌自当担此重任。”
姜子牙抚须而笑:“侯爷有此胸襟,实乃三界之幸。请即刻筹备登基大典,与封神吉时相合,如此方能顺天应人。”
烛火在这一刻仿佛亮了几分,映着众人舒展的眉头。议事大厅的气氛从凝重转为振奋,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窗棂,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盛典,洒下祝福的清辉。
西伯侯应允登基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西岐。工匠们连夜赶制帝冕与龙袍,丝线在烛火下穿梭,将日月星辰的图案绣在玄色的绸缎上,每一针都浸透着期待。
伯邑考带着宫人整理祭祀的礼器,青铜鼎里焚着的松香袅袅升起,混着窗外传来的编钟试音声,交织成庄严的序曲。他擦拭着一柄刻满铭文的玉圭,转头对忙碌的姬发笑道:“还记得小时候,父亲总说‘王者,需心怀天下’,如今想来,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姬发正指挥士兵布置仪仗,闻言直起身,铠甲上的铜片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大哥说得是。昨日见父亲望着舆图出神,指尖在那些战乱的地界反复摩挲,我便知他心中装着的从不是帝位,而是黎民。”
三日后的清晨,登基大典在祭坛前举行。西伯侯身着龙袍,一步步踏上九层白玉阶,每一步都沉稳如钟。当帝冕被郑重地戴在头顶时,天空忽然降下祥瑞,百鸟绕坛而飞,霞光将整个西岐染成金色。
姜子牙立于坛侧,高声宣读祭文,声音透过法术传遍四方:“今有姬昌,德配天地,民归如流,当承天命,登基为帝,号‘周文王’。待吉日,携封神榜,定三界秩序!”
坛下的百姓山呼万岁,声浪冲破云霄。周文王望着脚下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又望向远方云雾缭绕的昆仑方向,缓缓抬手,接受万民朝拜。他的目光沉静而坚定,仿佛已看到封神台上,那些为守护苍生而战的灵魂,终将得到应有的归宿。
编钟齐鸣,礼乐奏响,空气中弥漫着庄重与希望。属于周文王的时代开始了,而那场牵动三界的封神大典,也已箭在弦上。
封神台的基石已在岐山之巅垒起,姜子牙每日登坛推演,青铜卦象在掌心流转,映出密密麻麻的神位名录。周文王则坐镇西岐,一面安抚因战事流离的百姓,一面调遣粮草,为封神之战做着最后的筹备。
这日,伯邑考捧着新铸的青铜剑登上封神台,剑身刻着“斩仙”二字,寒光能照见人影。“姜先生,此剑由昆吾山赤金炼化,可斩虚妄,破幻术。”他将剑递与姜子牙,目光扫过台下操练的将士,“父亲说,封神不仅是定神位,更是要让三界知晓,人间正道从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姜子牙接过剑,指尖在剑脊上抚过,剑身上顿时浮现出无数战死将士的虚影,皆朝着西岐方向叩首。“此剑有灵,已记下万千忠魂。”他望向东方,朝歌的方向乌云密布,“纣王仍执迷不悟,竟以活人献祭,试图召唤上古凶兽。”
话音未落,坛下忽然传来骚动。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奔上来,甲胄上沾着血污:“报——朝歌城外出现巨兽‘饕餮’,所过之处生灵涂炭,纣王竟在城头饮酒观之!”
周文王闻讯赶来时,正见姜子牙挥剑斩向卦象中的凶影,青铜卦象瞬间碎裂,化作一道金光直冲朝歌。“姬昌,”姜子牙转身,白发在风中飘动,“是时候了。封神榜需以血火淬炼,方能镇住这乱世凶煞。”
周文王点头,取下腰间玉佩掷向空中,玉佩化作一面巨大的“周”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传我令,三军整装,明日兵发!伯邑考为先锋,携斩仙剑开路;姬发率中军,护持封神榜;我自领后军,为苍生讨一个公道!”
将士们的呐喊震得山摇地动,兵器碰撞声与战鼓声交织成洪流。伯邑考握紧斩仙剑,剑身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映出他眼中不灭的火焰——那是为兄长、为百姓、为所有在黑暗中等待黎明的人,燃起的希望之火。
夜幕降临时,西岐的篝火连成星海,与封神台的星光交相辉映。姜子牙展开封神榜,上面的名字开始发烫,仿佛那些沉睡的灵魂已苏醒,正等着在黎明时分,随大军一同踏破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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