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萧佑仔细听着众人的议论,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他转头看向萧玦,语气带着几分询问:“皇叔,王妃婶婶此前在江南赈灾时,深入民间,对当地的水网分布与民生状况极为熟悉,提出的许多救灾之法都十分有效。此事若是问问王妃婶婶的意见,想必会有更好的办法,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在场大臣闻言,皆是一愣。他们虽知晓云清灵深得摄政王宠爱,也听闻她在江南功绩卓着,深受百姓爱戴,却没想到小皇帝竟会主动询问一位妇人的意见,这在重男轻女的古代朝堂上,实属罕见。赵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心中暗忖一个妇人能有什么真知灼见,不过是仗着摄政王的宠爱,徒有虚名罢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让她出丑,从而打击萧玦的气焰。
萧玦心中一动,他知道云清灵的才华远不止于治理民生,她的眼界与谋略,许多男子都望尘莫及,当即躬身道:“陛下所言极是。清灵虽为女子,却心思通透,聪慧过人,对民生事务与地方治理颇有见地。臣回去后,定会将今日朝堂之争详细告知于她,征求她的意见,明日再向陛下与各位大臣禀报。”
李嵩抚须笑道:“摄政王胸襟开阔,不囿于世俗偏见,陛下知人善任,敢于采纳不同意见,实乃朝廷之福,百姓之福。老臣以为,不妨让摄政王妃明日一同进宫,当面商议此事,也好让我们听听她的高见,说不定能给我们带来更多启发。”苏廉也点头附和:“李相所言极是,摄政王妃在江南的功绩有目共睹,她的意见值得我们重视。”
萧玦心中一喜,连忙谢道:“多谢陛下,多谢李相、苏相体谅。清灵若是知晓陛下与各位大人如此信任,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赵玉脸色愈发难看,却只能沉默不语,心中暗恨苏廉与李嵩处处维护萧玦,坏了自己的好事。
小皇帝笑着点头:“好,那就这么定了。明日辰时,朕在御书房等候皇叔与王妃婶婶。今日就先到这里,各位大人都回去好好斟酌一番,明日我们再详细商议。”
散朝后,大臣们陆续离去,赵玉独自留在御书房外的回廊上,望着萧玦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与不甘。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莲花玉佩,玉佩呈淡青色,质地温润,雕刻的莲花栩栩如生,花瓣层层叠叠,纹路细腻,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这枚玉佩是他的传家之物,也是前朝的身份象征,承载着家族的使命与荣耀。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玉佩上的莲花纹路,低声自语:“萧玦,云清灵,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江南之事,关乎家族复兴大业,我绝不会善罢甘休。你们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夺回属于我们家族的一切!”
说完,他将莲花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回袖中,转身离去,背影在回廊的阴影中显得格外孤寂与阴冷。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御史台监察御史看在眼里,那监察御史心中一动,觉得赵玉行踪诡异,神色可疑,便暗中记下了他的举动,打算回去后向苏廉禀报。
萧玦回到摄政王府,第一时间便找到了云清灵。此时云清灵正在庭院中修剪海棠花枝,她身着一袭淡绿色衣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白色花瓣,与庭院中盛开的海棠花相映成趣。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恬静而美好。
“清灵。”萧玦轻声唤道,快步走上前。
云清灵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你回来了,朝堂之事商议得如何了?”
萧玦握住她的手,将今日朝堂上的议论一一告知,重点提及了赵玉的发难与他背后勾结江南豪强的阴谋,以及小皇帝与各位大臣希望她明日一同进宫商议之事。
云清灵闻言,眉头微蹙,沉吟道:“赵玉敢如此嚣张,公然提议增加赋税,联合江南豪强,定是得了那些豪强的好处,想要借扩军之事插手江南政务,进而壮大自己的势力。他提到的水源问题,确实是江南屯田的关键,江南水网复杂,水源大多被豪强占据,若不能妥善解决,屯田制确实难以推行。”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聪慧的光芒,继续说道,“不过这也是一个整治江南豪强的好机会。我们可以联合江南本地有声望的乡绅,而非那些鱼肉百姓的豪强,乡绅们大多重视名声,愿意为地方事务出力,让他们出面协调水源分配,既能减少阻力,又能得到百姓的支持。”
“还有士兵训练的问题,”她补充道,“江南多水,陆地训练场地确实有限,我们可以因地制宜,将部分训练场地设在水上,增设水战训练科目,让士兵熟悉划船、泅渡、水上格斗等技能,这样既能提升士兵的战斗力,又能让他们在应对水患时派上用场,比单纯的陆战训练更具实用性。至于赵玉提及的豪强私兵,这确实是一个隐患,我们可以下旨令豪强将私兵编入朝廷屯田军,由朝廷统一训练调度,发放军饷,这样既能收编兵力,增强朝廷的军事力量,又能削弱豪强的势力,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