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景明,惠风拂过金陵城的朱墙黛瓦,将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潮吹遍了这座大雍王朝的帝都。自云清灵洗去通敌叛国的冤屈,以真实身份立于世人面前后,不过月余光景,她的名字便如春日繁花,开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甚至随着漕运商船、驿道快马,传遍了大雍王朝的州府郡县。
清晨的朱雀大街,天刚蒙蒙亮,街角的“醉仙楼”茶馆便已人声鼎沸。八仙桌旁坐满了茶客,有挑担的货郎、赶考的书生,也有身着绸缎的富商、闲庭信步的老者,人人脸上都带着热切的神色,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台上。
说书先生身着青布长衫,手持醒木,清了清嗓子,猛地一拍案几:“啪!列位客官且听好!今日咱们不说帝王将相,不聊江湖侠客,单说一位惊才绝艳、仁德爱民的奇女子——便是那近来名动天下的云清灵姑娘!”
“好!”满堂喝彩声轰然响起,茶客们纷纷鼓掌,有人高声喊道:“先生快讲!俺们早就想听云姑娘的故事了!”
说书先生捋了捋山羊胡,眼神发亮,唾沫横飞地讲了起来:“列位可知,这位云姑娘可不是寻常闺阁女子。想当年,她随父母定居青竹村,为免被村里“吃绝户”从小女扮男装,隐居在金陵城外的青竹村。那青竹村当年是什么光景?土地贫瘠,乡绅恶霸横行,村民们食不果腹,苦不堪言。正是云姑娘,以一己之力,智斗那横行霸道,为祸乡里的伪善人赵德发,用改良版农具让赵乡绅设立学堂,造福乡里,变成真善人——这般胆识,这般智谋,哪像个弱女子?简直是女中诸葛!”
台下众人听得津津有味,有人攥紧了拳头,恨声说道:“那姓赵的乡绅俺听说过,当年在青竹村作恶多端,没想到被云姑娘收拾得服服帖帖,真是大快人心!”
“何止如此!”说书先生一拍醒木,继续说道:“云姑娘不仅有勇有谋,更有一颗仁心。她当了青竹村的村正后,便带领村民编织草帽,凉席,发家致富,发明懒人农耕,改良土壤、农具,使得农民在轻松的状态下获得了大丰收。不出1年,那穷得叮当响的青竹村,就变成了户户有良田、家家有余粮的富庶之地!村里修了石板路,架了便民桥,甚至还办了学堂,让穷人家的孩子也能读书识字——这等功绩,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茶客们听得连连点头,一位来自青竹村邻村的老农,激动地站起身来:“先生说得半点不假!俺是隔壁柳家村的,去年大旱,俺们村和青竹村一样颗粒无收,县太爷不但正常收缴赋税,还增加抗旱捐,逼得我们走投无路,最终还是多亏了云姑娘孤身来京城找到摄政王,最终罢免了县太爷,免了我们的赋税,我们才不至于饿死,又谈何过上如今这富足的生活呢。这多亏了云仙子和摄政王,他们真是天生一对!”
“还有更了不起的呢!”说书先生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列位可知道,摄政王殿下推行的新政,桩桩件件都有云姑娘的影子!那减免三成赋税的政令,是云姑娘据《道德经》‘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的道理,劝说摄政王推行的;那盐铁改制,化解了士族与朝廷的矛盾,是云姑娘提出‘挫其锐,解其纷’的折中之法;还有那军屯策、以工代赈的法子,皆是云姑娘深思熟虑的心血!”
“我的天!”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惊叹道:“没想到摄政王的新政背后,竟有云姑娘如此大的功劳!难怪这两年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过,国库也日渐充盈,原来是得遇良才啊!”
“可不是嘛!”说书先生声调陡然拔高,“云姑娘以女子之身,有如此胸襟、这般才略,辅佐摄政王整顿朝纲、安抚百姓,实乃我大雍之幸!百姓们感念她的恩德,都称她为‘清灵仙子’,还编了顺口溜传唱呢!”
话音刚落,台下便有孩童脆生生地接了过来,随后越来越多的人跟着传唱,声音洪亮,传遍了整条朱雀大街:“清灵仙子下凡尘,智斗乡绅救黎民。兴农桑,减赋税,新政暖透万民心。摄政王,得良辅,大雍江山万年春!”
这顺口溜朗朗上口,通俗易懂,不出几日,便成了金陵城老少皆知的歌谣。走在街头巷尾,无论是酒楼茶馆,还是市井巷陌,总能听到有人哼唱。宫中的宫女太监私下里也会念叨,传到被禁足的太后耳中时,这位素来争强好胜的主,此刻也不禁对着铜镜感叹:“最终棋差一局啊,也是哀家没有福分,荣氏没有福分啊,若是当初不听我那哥哥荣国公的话,坚持让我那侄女婉清嫁给萧玦,现在也没有那云清灵的事了,就算她有治国之才,女子之身,再失去摄政王的照料,也难成气候啊。哎!终归是不甘心啊……”
百姓们的敬仰之情,远不止于传唱歌谣。随着对云清灵事迹的了解越来越深,许多人自发地想要见一见这位“清灵仙子”的真容。起初只是零星几人,提着自家产的瓜果蔬菜,来到摄政王府门前,只求能远远看上一眼。后来人越来越多,从十几人到几十人,再到数百人,王府门前的长街几乎被堵得水泄不通。
这些百姓大多面带虔诚,没有喧哗吵闹,只是静静地站在街对面,眼神中满是期盼与崇敬。有人捧着刚摘的鲜花,花瓣上还带着晨露;有人提着亲手做的糕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还有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让儿孙搀扶着赶来,只为能向云清灵道一声谢。
摄政王府的侍卫们起初颇为紧张,生怕人多混乱发生意外,便想上前驱散人群。却被闻讯赶来的萧玦制止了。
“百姓并无恶意,皆是一片赤诚之心,何必驱赶?”萧玦站在王府门前的白玉台阶上,身着玄色蟒袍,身姿挺拔如松。他目光扫过街对面密密麻麻的人群,眼神温和,转头对身后的管家福伯吩咐道:“让人搬些桌椅出来,备上热茶点心,给百姓们解渴垫饥。若是有人想要传话,便一一记下,如实禀报给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