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战斗落幕,众多流派的首脑纷纷上前,和左若童交谈。
语言之中,有敬佩,有称赞,但独独没有指责。
异人之间,寻仇杀人,本就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在这个混乱的年代。
就连天师张静清,都认为柴派没什么值得可怜的,咎由自取罢了。
人都是现实的,只要脑子没病,没人会为失败者发声,尤其还是柴派这般失了智的失败者。
都是成年人,又是修行人,谁都知道要为自己的决定和行为买单,生死自负!
寒暄过后,左若童便带着三一门的众人返回三一门。
等到身边再无外人,左若童说道:“所有三一门的门人都听着。”
“今后天下没有柴派了,对于柴家剩下的人,还有被遣散的弟子,万不可再下杀手。”
“记住!咱们三一和柴派的恩怨,到此为止!”
“当然,若是真有人打着为柴派报仇的名义找上来,也不必心慈手软。”
包括似冲和席源在内,三一门的门人齐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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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柴派的问题,三一门和席源一家着实过了一段安逸的生活。
这段时间,唐门的高英才留在三一门养伤,其他四人则是直接回了唐门。
唐同璧的伤虽然严重,到底是外伤,颠簸一些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但是高英才伤了脏器,这可不是小事,万不能再受到舟车劳顿。
将养了两个多月,十月初,高英才才离开三一门,赶回唐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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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就到了一九二三年。
龙虎山天师府,张静清对着跪在身前的张之维和刚刚得到冒姓的张怀义说道:
“你们小哥俩,按照我的吩咐,各自去修行吧。”
张之维和张怀义点头答应,默默起身退了出去。
张静清自言自语道:“这云前辈到底是怎么教出来席源这样的弟子的呢?”
“席源这小子,怎么就没有这么多让人操心的毛病呢?”
然而,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张静清还是和席源接触的少,不够了解。
真是应了那句话,弟子都是别人的好,手段都是自己的强!
第二天,龙虎山山脚下,张怀义看着张之维一头短发,惊讶的说道:
“师兄,你真敢干啊!头发都剪了!”
“不会是真要还俗吧?”
张之维大咧咧的说道:“唉呀,还蓄着发太显眼了,又不是长不回来,回来再蓄呗!”
张怀义继续问道:“下山之后,师兄你打算以何为生?”
“师弟我自幼家中经商,要不要给你参谋参谋?”
张之维摸着下巴说道:“不用,我先转一转,不一定做买卖。”
“而且我昨天给自己起了一卦,这趟下山有点变数啊!”
“我先看看能不能躲过去吧!”
“若是躲得过,我准备支个摊,给人打板算卦。”
要不说张之维和张灵玉是师徒俩呢,下山的第一选择都一样。
(这句话我早就想吐槽出来了!)
张怀义一惊,先是问道:“变数?什么变数?可有危险,要不要告诉师父?”
张之维摇头说道:“危险是一点没有,但是有点膈应人,看情况应对吧。”
张怀义继续说道:“师父不是说不让你用门里的手段吗?打板算卦也算呀!”
张之维笑着说道:“下山干什么都是形式,重要的是让我和人打交道,而且不能仗着手段取巧。”
“我自然不会真给人看事,骗人呗!我也试试下山骗人!”
张怀义指着张之维说道:“师兄,你这种思想很危险,出家人不打诳语!”
张之维听着张怀义教训自己,眯着眼睛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
“你信不信我抽你,现在就抽你!绝不留情的那种!”
“比起操心我,你还是先考虑考虑你自己的事吧!”
“就连我这种不长眼的都看出来了,虽然大家伙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
张怀义愁眉苦脸的叹气道:“唉,师兄,我现在真的很后悔,师父说我真是一点没说错!”
“师兄,我以后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和大家相处啊!”
“如果换了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张之维嗤笑一声,说道:“你这么多年,都在琢磨这件事,还没琢磨够吗?”
“你以为师父把你变成张怀义是奖励还是惩罚?师父闲的吗?”
“只是因为你有资格冒姓张而已,你该考虑的事怎么对得起“张”怀义这个名字!”
“其他师兄弟心里的问题,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真觉得过意不去,以后对大伙实在点不就得了!他们还能记恨你一辈子啊!”
张怀义看着张之维满脸的开心,忽然反应过来,说道:“不对,师兄,不对啊!”
“对我是惩罚还是奖励先不说,无论怎么讲,这都意味着你在继承师父衣钵这件事上多了个对手啊!”
“师兄你一向心宽大度我能理解,可你现在这么美我可理解不了,你也太高兴了!”
张之维收敛了笑意,说道:“哪来的对手,我从来就没有什么对手。”
“师兄,你难道不想继承师父的衣钵?”
张之维自然的说道:“传我,我自然接受。”
“你知道继承师父衣钵意味着什么吗?天师之位!完整的五雷正法!统领整个正一!”
张之维拍了拍张怀义的肩膀,说道:“所以呀!师弟,师父对你是抱有多大的期待啊!”
说着,张之维转身就走,心中暗道:“按照师父的意思,这些事情,本该我们自己想明白的。”
“是我俩太过愚钝啊!”
“若是怀义能够早些对师父推心置腹,师父早就传他雷法了。”
“若是我能早点开窍,师父也就不用为了我操这么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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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山的张之维刚走到镇子,一辆马车突兀的就拦在了他的面前。
张之维平静的站在马车前面,心道:“应验的这么快吗?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一个白发年轻人驾着马车,笑嘻嘻的看着张之维。
“大侄子,好巧啊!快上车,小师叔请你找个地方搓一顿,咱们爷俩沟通沟通感情去。”
张之维叹了口气,说道:“小师叔,我都被师父赶下山了,你就饶了我吧!”
这白发的年轻人,不是席源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