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屑纷飞间,黑影如饿狼扑入!狭窄的屋内,空气瞬间被杀机填满。
陆子谦几乎未经思考,身体先于意识行动。前世上海滩刀光剑影里磨练出的本能,与这具年轻躯体的敏捷相结合,他侧身避过最先刺来的匕首寒芒,手中那柄沉甸甸的老式手枪顺势抬起,没有瞄准头部或心脏,而是对着最近一名袭击者持械的手腕,冷静地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逼仄空间内震耳欲聋。那人惨叫一声,匕首“当啷”落地。陆子谦这一枪,并非心慈手软,而是在这电光石火间,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留活口!必须弄清楚是谁,能如此精准地找到这里!
周伯那边更是悍勇,他仿佛一头被惊醒的雄狮,虽苍老却威势不减。另一把枪在他手中如同有了生命,点射精准,不求毙敌,只求压制。一枪击中第二名闯入者的小腿,另一枪打在第三名闯入者身前的门槛上,溅起的木屑逼得对方动作一滞。
“走!”周伯低吼一声,不再恋战,一把抓起桌上一本厚厚的《辞海》,猛地砸向门口,暂时阻碍了后续涌入的敌人,同时另一只手拉住陆子谦的胳膊,疾步退向房间内侧。
那里并非死路,而是有一扇伪装成墙壁、极不起眼的小后门!周伯用肩膀猛地一撞,门闩断裂,两人迅速闪身而出,落入另一条更窄、更暗的排水巷,浓重的潮湿霉味扑面而来。
身后,叫骂声和追赶的脚步声紧紧咬住。
“这边!”周伯对这片区域的熟悉程度超乎想象,他在迷宫般的巷弄里穿梭,如同游鱼入水。陆子谦紧随其后,心脏狂跳,后背的伤口因剧烈奔跑而阵阵刺痛,但他精神高度集中,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时刻提防着可能从任何角落射来的冷枪。
枪声已经惊动了这片棚户区,远处传来居民的惊呼和犬吠,但这并未阻止追兵。对方显然也是亡命之徒,不顾暴露的风险,死死追击。
“分开走!目标货运站,第三月台,红色车皮的守车!”在一个三岔路口,周伯猛地推了陆子谦一把,将他推向左侧巷道,自己则转身,对着追兵来的方向“砰砰”连开两枪,吸引了大部分火力,然后迅速隐入右侧巷道的阴影中。
陆子谦知道这不是犹豫的时候,咬牙发力,沿着左侧巷道狂奔。他能听到身后周伯那边传来的激烈枪声和呼喝,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他只能向前。
凭着周伯指引的方向和自身对清州城区地图的记忆,他穿越废弃的厂区,翻过低矮的砖墙,尽量避开主干道。汗水浸湿了衣服,与背后的血渍黏在一起,每一下摩擦都带来尖锐的疼痛。
不知跑了多久,肺叶如同风箱般剧烈起伏,货运站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他绕到站台后方,凭借堆积如山的货物掩护,悄悄靠近第三月台。
果然,一列老旧货运列车停在那里,其中一节红色车皮的末尾,挂着那节供列车员休息的“守车”。车门虚掩着。
陆子谦警惕地观察四周,确认没有埋伏后,猛地拉开车门,闪身钻了进去,随即反手将门拉上。
守车内空间狭小,只有一张简易床铺和一张小桌。一个穿着铁路制服、帽檐压得很低的中年人正坐在桌旁,似乎在打盹。听到动静,他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却带着精干之气的脸。
“周老大呢?”中年人看到只有陆子谦一人,眉头立刻皱起,声音低沉而急促。
“他引开追兵,让我先过来。”陆子谦喘息着回答,手中的枪依旧紧握,并未因对方穿着制服而放松警惕。经历了刚才的背叛和追杀,他现在看谁都带着三分疑色。
中年人闻言,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走到车窗边,撩起一角窗帘向外窥视,眼神锐利如鹰。“妈的,还是慢了一步……”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回头看向陆子谦,目光落在他后背被划破、渗出血迹的夹克上,“你受伤了?”
“小伤。”陆子谦摇摇头,紧盯着对方,“您是哪位?怎么接应?”
“叫我老雷就行,周老大过去的兵。”中年人言简意赅,从床铺下拖出一个小医药箱扔给陆子谦,“简单处理一下,我们得立刻离开这里。对方能动用这种规模的武装在城里搞事,能量不小,车站也不绝对安全。”
陆子谦没有客气,一边用酒精棉擦拭火辣辣的后背伤口,一边快速思索。老雷的出现,暂时缓解了危机,但周伯生死未卜,内部“钉子”的阴影如同毒蛇盘踞心头,让他无法安心。
“我们现在去哪?”
“去个安全屋,绝对干净的地方。”老雷快速说道,同时开始检查他藏在制服下的配枪,“周老大之前交代过,如果他出事,让我务必保证你的安全,并协助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守车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子声,以及杂乱的脚步声和呵斥!
“站住!干什么的!”
“例行检查!开门!”
是车站警务人员的声音!
陆子谦和老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车站巡查?巧合,还是……冲他们来的?
老雷反应极快,一把将陆子谦推到床铺下方狭窄的缝隙里,低喝道:“别出声!” 同时,他迅速将医药箱塞回原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帽檐,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略带疲惫和被打扰的不耐烦表情,走过去拉开了守车的门。
“吵什么吵?什么事?”老雷堵在门口,瓮声瓮气地问道,一副被吵醒的列车员模样。
“雷师傅?是你啊。”外面传来一个似乎认识老雷的声音,“接到通知,说有可疑人员可能在货运站区域流窜,我们得检查一下所有车辆和角落。”
“可疑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