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林晓晓在青丘的生活逐渐规律起来。
清晨，她会在小桃的陪伴下，去后山那片桃林里练习吐纳和基础法术。青丘的灵气比外面浓郁得多，而且带着一种奇特的、让人心神宁静的气息，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午后，她会回到竹楼，专心研究言灵心经。随着对核心的掌控越来越熟练，她现在已经能主动施展一些简单的言灵术法了——比如让花朵提前开放，让溪水短暂倒流，甚至……让一只迷路的小兔子乖乖回到窝里？
虽然都是些没什么实战价值的小把戏，但至少证明，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傍晚，她会和姜栩一起，跟着青丘的狐族学习一些实用技能。姜栩对阵法最感兴趣，经常缠着青丘的长老请教；而林晓晓则对狐族的“幻术”和“魅惑”术很感兴趣——当然，不是想学来害人，而是想了解这些术法的原理，看看能不能借鉴到言灵之力的运用上。
“幻术的本质是‘欺骗感知’。”教她幻术的狐族长老叫“白灵”，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气质温婉的女子，“而魅惑术的本质是‘引导情绪’。两者都离不开‘心’的力量，这一点……和你的言灵之力，其实有相通之处。”
林晓晓深有同感。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她发现言灵之力虽然特殊，但也不是完全孤立于其他法术体系之外。很多基础原理都是相通的，比如“意念集中”“能量引导”“法则共鸣”等等。
如果能把这些知识融会贯通，她的实力一定能提升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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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林晓晓正在竹楼里尝试用言灵之力“编织”一个简单的幻象——她想变出一只蝴蝶，但试了几次，要么是翅膀歪了，要么是颜色不对，要么干脆就……散了？
“不对，不对。”她摇摇头，重新开始，“意念要更集中，能量要更稳定……”
“晓晓姑娘。”
一个苍老但温和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
林晓晓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朴素布衣、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的老婆婆，正拄着拐杖，笑眯眯地看着她。
这老婆婆她认识，是青丘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狐族之一，大家都叫她“胡婆婆”。据说她今年已经三千多岁了，比胡三的爷爷的爷爷还要老。
“胡婆婆。”林晓晓连忙起身行礼，“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胡婆婆慢慢走进来，在竹椅上坐下，“听说你最近很用功，进步也很快。老婆子我闲着没事，就想来跟你聊聊天。”
聊天？
林晓晓有些受宠若惊。
胡婆婆在青丘地位崇高，连胡三见了她都要恭恭敬敬地行礼。这样的人物，居然主动来找她聊天？
她连忙给胡婆婆倒了杯茶，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婆婆想聊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问。
胡婆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聊聊……你的言灵血脉。”
林晓晓心头一跳。
“婆婆知道……我的血脉？”她问。
“知道一点。”胡婆婆点点头，“言灵一族，在千年前是个人丁兴旺、实力强大的族群。他们信奉‘言出法随’，认为语言本身就是一种力量，一种法则。可惜……”
她叹了口气:“可惜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言灵一族衰落了。族人死的死，散的散，传承也几乎断绝了。现在修真界，像你这样拥有言灵血脉的人……不多了。”
林晓晓听得心惊。
“婆婆，您知道……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她忍不住问，“为什么言灵一族会衰落？为什么冥府对他们这么执着？”
胡婆婆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很久。
“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她最终说，“不过……既然你问起来了，老婆子我也就多嘴几句。”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千年前那场大战，表面上是仙界、妖界、魔界、冥界四方混战，但背后……其实牵扯到一个古老的秘密。那个秘密，就和言灵一族有关。”
古老的秘密……
林晓晓的心提了起来。
“什么秘密？”
“老婆子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胡婆婆摇头，“但据说，那个秘密关系到‘天道’‘轮回’甚至……‘生死’。言灵一族就是因为知道得太多了，才会招来灭顶之灾。”
她说得含糊，但林晓晓却听出了其中的沉重。
关系到天道、轮回、生死……
难怪冥府这么执着。
如果言灵一族的秘密真的和“生死”有关，那对掌管生死的冥府来说，吸引力简直是致命的。
“那……我的血脉，是先天还是后天？”林晓晓又问出了那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
胡婆婆看着她，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这个问题，老婆子我回答不了。”她说，“言灵血脉很特殊，先天和后天在外表上几乎没有区别。除非……用‘照心镜’照一照，才能分辨。”
“照心镜？”
“嗯，一件上古法宝，能照出人心最真实的一面，也能分辨血脉的本质。”胡婆婆说，“不过那东西已经失传很久了，现在谁也找不到。”
失传了……
林晓晓有些失望。
“不过你也别太纠结这个。”胡婆婆安慰道，“不管你的血脉是先天还是后天，它都已经是你的一部分。你现在要做的，不是纠结它的来历，而是学会掌控它，运用它。”
她说得对。
林晓晓点点头，心里那股迷茫感，稍微减轻了一些。
“谢谢婆婆指点。”
“客气什么。”胡婆婆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听小桃说，你在学幻术？”
“嗯。”林晓晓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学得不好，连只蝴蝶都变不出来。”
“幻术不是变戏法。”胡婆婆说，“它需要‘心’的力量。你闭上眼睛，用心去‘看’那只蝴蝶——它的翅膀是什么颜色？花纹是什么样的？飞起来的时候，翅膀是怎么扇动的？”
林晓晓依言闭上眼睛，努力想象。
“现在，用你的言灵之力，把你‘看到’的蝴蝶，展现出来。”
展现……
林晓晓集中意念，调动心脏位置的金色光点，将那股温和的力量注入她的“想象”中。
“蝴蝶，现。”
她轻声说。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只淡金色的、翅膀上带着奇异花纹的蝴蝶，凭空出现在她面前！
那只蝴蝶栩栩如生，甚至还能扇动翅膀，在房间里翩翩飞舞！
“成功了！”林晓晓惊喜地睁开眼睛。
胡婆婆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记住这种感觉——不是‘制造’，而是‘展现’。言灵之力的本质，就是‘言出法随’，把你心中的‘意象’，变成现实。”
言出法随……
林晓晓看着那只飞舞的蝴蝶，心里涌起一股明悟。
原来是这样。
她之前一直把言灵之力当成一种“工具”，想用它来“做”什么。但实际上，言灵之力更像是……一种“画笔”，而她的“心”，才是画布和颜料？
“好了，老婆子我也不多打扰了。”胡婆婆站起身，“你继续练吧。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来问我。”
“谢谢婆婆！”林晓晓起身，恭敬地送胡婆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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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胡三回来了。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看到林晓晓时，还是露出了笑容。
“晓晓姑娘，今天练得怎么样？”
“还不错。”林晓晓把下午胡婆婆指点她的事说了一遍。
胡三听完，挑了挑眉:“胡婆婆？她老人家居然亲自来指点你？啧，你这面子可大了。连我小时候想请她指点，她都说‘没空’呢。”
“真的吗？”林晓晓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胡三说，“胡婆婆可是我们青丘的‘活化石’，见识过太多事了。能得到她的指点，是你的福气。”
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姜栩明天要离开青丘一阵子。”胡三说，“他说想回青石镇一趟，处理一些私事。我答应了，还给他准备了一些保命的东西。”
姜栩要离开？
林晓晓心头一紧。
虽然姜栩是墨辰的朋友，不是她的仆人，他有自己的事要做很正常。但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
“他……会有危险吗？”她担心地问。
“应该不会。”胡三摇头，“我给他准备了易容符、匿踪符，还有几件保命的法器。只要他不主动惹事，安全应该没问题。”
他说得轻松，但林晓晓还是不放心。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好说。”胡三说，“可能几天，可能几个月。不过你放心，青丘永远欢迎他。等他办完事，随时可以回来。”
林晓晓这才稍微安心一些。
晚饭时，姜栩亲自来找她。
“林姑娘，我明天就要走了。”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简，“这是我这些天整理的‘阵法心得’，包括一些基础的防御阵法、预警阵法、还有……我自创的几个小玩意儿。你留着，说不定有用。”
林晓晓接过玉简，心里涌起一股感动。
“姜公子，谢谢你。这一路上，多亏了你……”
“客气什么。”姜栩摆摆手，“咱们是一家人嘛。再说了，龙君把我当朋友，我帮他照顾你，是应该的。”
他说着，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林姑娘，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修炼，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事，就找胡三爷。他这人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但对朋友，那是没得说。”
“我知道。”林晓晓用力点头，“姜公子，你也要小心。”
“放心。”姜栩笑了笑，“我姜栩别的不行，保命的本事还是有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姜栩才离开。
林晓晓回到房间，握着那枚玉简，心里五味杂陈。
墨辰下落不明，姜栩又要离开……
她又变成一个人了。
不，不是一个人。
她还有胡三，还有青丘的这些狐族朋友。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姜栩给的玉简，开始学习里面的阵法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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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姜栩悄悄离开了青丘。
胡三亲自送他到山谷口，给了他一个拥抱。
“保重。”
“你也保重。”
两人道别后，姜栩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胡三回到竹楼时，林晓晓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练习言灵。
她今天尝试的是“让桃树提前结果”。
桃树下，一颗颗粉嫩的桃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变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哟，进步不小啊。”胡三靠在门框上，笑眯眯地说。
林晓晓转过头，看到胡三，眼睛一亮。
“胡三哥，你来得正好。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关于‘言出法随’。”林晓晓说，“胡婆婆说，言灵之力的本质就是言出法随。可是……怎样才能做到真正的‘言出法随’呢？我现在的言灵，只能影响一些小东西，而且效果很短暂……”
胡三走到她身边，摘下一颗刚成熟的桃子，咬了一口。
“嗯，味道不错。”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才说，“晓晓姑娘，‘言出法随’不是一蹴而就的。你现在刚入门，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真正的言出法随，需要两个条件——第一，足够强大的‘心’，也就是意志力；第二，足够深厚的‘道’，也就是对天地法则的理解。”
“意志力……法则……”林晓晓若有所思。
“对。”胡三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打好基础，慢慢积累。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说的话，真的能变成现实。”
他说着，拍了拍林晓晓的肩膀。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一个好地方。”胡三神秘一笑，“一个……能帮你更快提升实力的地方。”